乘着寝宫里一片混乱的局面,安妮越过侍女正想夺门而出,没有征兆地迎面撞上一堵结实的肉墙。
宽实的胸膛散发出熟悉的凛冽气息,她心头一紧,不用抬头也知道她撞上的人是谁。
一双强硬的大手扣住了她的左肩,高大的身影带着强大的压迫性的震慑力向四周扩散开去,寝宫里乱做一团的侍卫、侍女纷纷惊恐、慌乱地跑了出来,安静有序地站在了门外,等待着君王的差遣。
空气中静得可怕,鸦雀无声,她只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他没有抬头看任何人一眼,也没有开口说话,只是牢牢盯着她,紧紧地固定住她瘦弱的左肩。
他的默不作声令人感到无法言喻的心虚、恐惧,甚至直冒虚汗,她缩着肩膀,觉得自己的呼吸在这一刻都变得极其小心起来。
此时,心底更有另一个清醒的声音打断了自己的惧意。她要救伊恩。
“我、我知道你……很生气,可是你先、先听……我解释,我、我这样做……是、是有苦衷……”
她结结巴巴,断断续续,根本不能将自己的意思准确地表达出来。他阴沉的眼神像是一头虎视眈眈的猛兽在肆意盯着自己的猎物。
他冷漠地勾起唇,似乎在讥笑她的心慌,双眉微微拧起,稍稍垂下眼眸,遮去了骇人的凌厉目光,再次抬起眼时,眸中笼上了一层诡异逼人的冷气。
“你跟杰西卡在一起,是因为他长得很像那个叫‘舒亚’的男人,你忘不了他。”
他怎么突然冒出这样一段奇怪的话,她还没完全弄明白就见他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捏在掌心,缓缓在她面前摊开。
这是那个被他一怒之下摔坏的吊坠,表面上出现了几条裂痕,但看得出是在摔坏后被人精心修补过了。
他用手一拨开关,小巧的吊坠应声打开了,里面的照片清晰地出现在眼前,她依偎着舒亚哥哥,开心而甜蜜地笑着。
这……这个吊坠他没有扔掉,而是找人重新修补了。
他眸底聚着狂怒的风暴,胸口在一起一伏,摊开的手掌死死地握着吊坠。
“你在我面前再三保证过,你不会再想他,我选择相信你,命人将它补好了,想要在明天的婚礼上给你一个惊喜,可惜你还是在骗我。”
他低哑着嗓音,一步一步在向她逼近,她说不出话来,下意识地倒退进寝宫,她分明从那双紫色的眼眸里看到浓浓的受伤般的银灰色。
“我为你所做的一切努力现在看来简直可笑之极。”他仰头自嘲一笑,“你这个没有心肺的女人,你根本不配得到这些。”
他狂肆地怒吼着,猛然一挥手臂,手中的吊坠在阳光照耀下向远处划开一道长长的弧线,转眼间没了踪迹。
“你真的误会了,我不可能会喜欢杰西卡。”她拼命摇头,皱着一张小脸,焦急地拉起他的大手,“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总之说起来话长,改天我会找时间跟你说清楚,但不是现在,我赶着去救人。你快带我去见杰西卡。”
她急切地拉着他的手跨出寝宫的大门,却在半途中被大力甩开了,整个人倏地一阵悬空,他将她扛在肩上大步向寝宫深处走去。
“你别这样……我是真的要去救人,去晚了他会没命的……你放开我……只要把他救出来,我任凭你处置……你听到没有……放开我……”
她声嘶力竭地大喊着,被迫下垂的头顿时充血的厉害,身体无能为力地被他扛在肩上,随即又重重地摔到厚软的地毯上。
他稍蹲下身,抬起她的下颚,凝霜的面孔冷冷地凑近她紧皱的小脸。
“你想去救他?休想!我不会让你们再见面了,你永远也没有这个机会了。从现在起,你再次将享受到独特的待遇,这里将是我要囚禁你一辈子的地方。”
他缓慢吐出的话足以制造出令她心神俱颤的寒意,只要想起自己即将被关在这里一辈子,她就觉得整个脑袋嗡嗡作响,仿佛在这一刹那炸开了。
他将她口中的要救的人理解成了杰西卡,可是事实不是这样的。
“你弄错了,我没有要救杰西卡,我要救的人是伊恩,他被杰西卡关起来了。杰西卡威胁我说……”
“闭嘴!闭嘴!我不想在你嘴里听到他的名字,你听到没有!”
他一手勾住她的脖子,一只手死死按住她的唇,咆哮的声音在空旷华丽的寝宫里蔓卷开来。
她不能说话,脖子也被扼住呼吸困难,只有眨着一双绝望的眼睛无声地望着他。
现在她出不去,他也根本听不进她的解释,伊恩,伊恩怎么办?难道他注定也要无辜惨死在杰西卡的手里吗?
透亮的光线映照着他的身影,反射出泛着森冷的气流,他紫眸瞬间眯了眯,一丝阴诡的光芒悄然在深不见底的幽眸里蔓延起来。
“这样的折磨我已经受够了。与其永远也牵扯不清,倒不如我与他之间做个了断,两个人中间,你只能选择一个。”
了断?什么了断?她身体一僵,下一刻整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