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思琳公主正独自一人在餐桌前享用午餐,见到安妮的身影,她显得很高兴,连忙让侍女准备了一副餐具。安妮没有推辞,落落大方地和凯思琳公主坐在一起,事实上她的肚子也早就在抗议了。
站在餐桌旁服侍的侍女躬身上前,把香嫩酥黄的珍珠鸡细心地切成片状,再分别放置在凯思琳公主和安妮的盘子里。
“安妮,最近你和皇兄相处得怎么样?”凯思琳俏皮地眨了眨眼,“他对你是不是比以前温柔了一些。”
安妮咀嚼的动作顿了一下,清亮的水眸不禁闪了神,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想起了他的阴晴不定,他可以一会对你和风细雨,呵斥体贴,不过眨眼的功夫却又突然处在一种狂风暴雨般的盛怒中。他的忽冷忽热可以瞬间把她送上从几千米的云端,却又在下一刻无情地将她推入寒冷的冰窖里。她猜不透他的想法,整个身心如同放在烈火般的地狱里煎熬。
见安妮紧皱着眉头,只是一味地抿着唇苦笑,凯思琳情急之下轻轻握了一下安妮放在桌子上的手。“安妮,你们之间发生什么事了吗?告诉本公主,本公主帮你出谋划策,两个人想办法,总比一个人胡思乱想的好。”
“凯思琳公主,谢谢你的好意。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你是帮不了的。”安妮摇摇头,手里的刀叉无意识地拨弄着盘子里的食物。她能坦白告诉凯思琳公主,帕德丽夏的存在把她变成了一个可怕的妒妇吗?帕德丽夏是名正言顺的侧妃,而她什么也不是,她又有什么资格和她争宠。
“你是不是介意帕德丽夏的事?”凯思琳公主眼神锋利,察觉出了安妮眼中的酸楚和苦涩。
安妮轻轻支起下巴,垂下眼眸,愣神地盯着盘中的食物。原来她的心思这样昭然若揭,让人很容易一眼就看穿了。
“安妮,本公主要说此些不该说的话。”凯思琳公主舔了一下唇,似乎害怕触动安妮心里紧绷的那根弦,尽量把语气放得委婉一些。“本公主从出生起,就被当成王后的人选来培养,本公主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自己的丈夫是一个至高无上的君王,他的后宫避免不了会有无数妃子的存在。但做为他的王后,你的位置是不可动摇的,你享有别的女人所享受不到的权力,只有你生的小王子才能继承下一任的君王宝座。”
安妮眨了眨迷惑的眼,不理解凯思琳跟她说这些话的真正意图。凯思琳公主现在是所有人都公认的王后人选,就连她自己也觉得以凯思琳的身份和特有的威望是王后的不二人选。
“凯思琳公主,我知道你是未来的王后。我很佩服你的肚量和见识,可是我做不到……”
她承认她的爱是自私的,凯思琳公主从小耳濡目染王室中的男人们堂而皇之的滥情理由,被荼毒的封建理教思想已经根深蒂固了。现在她要是告诉凯思琳公主她只想独自一人拥有他的宠爱,或许会被当成一个霸道而野心勃勃的女人吧。
“安妮,难道你还不明白吗?本公主不是皇兄心目中的王后。”凯思琳见安妮完全误解了她的意思,脸上闪过一抹无奈,语气里满是真诚的劝解。“做为皇兄的女人,你应该早就明白这个道理才对。登基大典过后,他就是整个耶塔拉斯帝国的君王。会因为各种利益关系,采取政治联姻,群臣们也会献上各式各样的美女充斥后宫,为君王积极培育下一代……”
“凯思琳公主,请你别再说了。”安妮再也听不下去了,慌乱地大声打断了凯思琳的话,放在膝盖下的手紧紧握成拳,指甲深深掐进了肉里。
她错了,是不是,她从一开始就错了。她喜欢的人不该是他,她可以随便喜欢上一个没有钱,没有身份和地位的普通男人,起码可以过着平静而恩爱的生活,而不是这种时刻提心吊胆,为别的女人存在而把自己弄成一个患得患失的妒妇。
“好吧,安妮。”凯思琳轻轻放下了手中的叉子,低低叹着气。“虽然本公主受到皇兄的严重警告不能说,但是看你现在这样难过,本公主实在不忍再隐瞒你了,其实你才是皇兄指定的王……”
“公……公主,殿下正朝这边走过来。奴仆在门外看到他的身影,便急忙进来禀告。”一个侍女喘着粗气慌乱地跑进来,屈膝禀告。
凯思琳公主不悦地微拧起眉,呵斥着跪在地上的侍女。“皇兄来了是好事。你慌什么?”
侍女脸色刹白,吓得双肩抖动的厉害,吞吞吐吐地说着:“因为……因为皇子殿下的脸色很难看,走进行宫大门的时候几个内侍被他一脚踢开了……奴仆一时慌神……所以就……”
凯思琳公主挥了挥手,示意退下,侍女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安妮咬起唇,低着头拨弄着盘中的洋葱,不禁苦闷地低笑起来。“他是来找我的。”
“安妮,你和皇兄发生什么事了?他是不是……”凯思琳侧头打量着安妮低垂的脸,声音像被什么东西瞬间吸住了。
无声无息的锐利锋芒带着冷冽的寒气迅速从身后罩了过来,安妮的背脊挺得笔直,却不由打了个冷颤,对上一双冷酷冰寒的瞳眸,饱满的双唇紧抿成一条冷毅的直线。
“跟本王子回去。”他低沉的嗓音隐隐透出压抑的怒火,如蓄满怒气的狮子,迈着优雅而危险的步伐站在离她一米远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