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哈蒙德的颜面不知该往哪里摆,不禁恼羞成怒地狠跩了脚裹足不前裹足不前的狱卒。“一群杂碎,蠢货。我让你们过去抓人,听到没有……你们是聋子吗?”
凯思琳眨了眨眼,“如果没有异议,本公主就把人给带走了。”
轻轻松松地走出监狱后,一路上没有遇到任何阻碍,凯思琳和安妮两个人相视而笑,想起哈蒙德刚刚的那副暴跳如雷而又无计可施的模样,忍俊不禁笑出了声。
“呵呵……你刚才有没有看到哈蒙德那个熊样,简直太好笑了……呵呵……看他下次还敢不敢再作威作福了……”
笑过了之后,凯思琳倏地一脸正色,若有所思地望着大笑不止的安妮,低声呢喃着。“你刚刚教给本公主的,本公主都记住了。你的确很特别,身上有一种吸引人的东西,让人忍不住喜欢上你,难怪他会为你着迷……”
安妮被凯思琳看得有些不自在,见她的双唇在微微移动。“你说什么?”
她感觉两旁肿胀的脸颊因大笑而牵动了整个面部肌肉,传出了火辣辣的痛感,连忙捂住疼痛的脸颊,轻轻按摩着。
“呃……本公主是在说……”凯思琳回过神,讲话有些吞吞吐吐。“本公主是在说你刚刚教给本公主的那些话,的确有很深的道理,本公主回去要好好琢磨一下其中的意味。”
安妮肯定地点了点头,“那些可是发自肺腑的至理名言,你好好琢磨琢磨,绝对会有意外的收获。”
“你的脸怎么了?”凯思琳微蹙起眉头,望着安妮手掌红肿的脸颊,随即似乎想起了什么。“是不是被他打的?”
“唔……”安妮轻轻揉着两旁的脸颊,支吾着含糊带过。
“你在监狱里的这段是日子受苦了。还痛不痛?”凯思琳把安妮的手轻轻拿下来,仔细看着粉嫩的脸颊上红红的指印。
“没关系,我待会用热毛巾敷一下就行了,很快就会消肿的。”安妮捋出两鬃的发丝,尽量遮住两腮的指印。“对了,我还没谢谢你及时救我出来呢。你怎么知道我有危险,而且出现的很及时,如果你再晚来一步,估计哈蒙德可能就得手了。”
凯思琳微垂下眼帘,眼神有些闪烁不定。“本公主今天早晨才听说你被关在监狱,预感有些不妙,然后就赶紧带着皇兄给本公主的护卫队赶过来救你了。”
“真的没关系吗?”安妮的脸上不禁有些担忧,“我是被你皇兄亲自命梅布尔大人投到监狱里去的,而且他还把我送给了哈蒙德,你这样贸然把我从监狱里救出来。相信我们刚走出监狱,狱长就立刻派人去禀告他了,说不定马上就要人过来把我重新抓回去。我回去不要紧,大不了再被哈蒙德扇几个耳光,可是你确定你没事吗?你皇兄会不会责怪你。”
她微低下头敛去眸中的苦笑,离开那个房间时哈蒙德恶狠狠的眼神依然在眼前晃动,倘若她回去后仅仅是被扇几个耳光这么简单,她倒应该偷笑了。关键是哈蒙德对她垂涎已久,这次回去恐怕凶多吉少。
恐惧的冷意在体内扩散,胸口莫名地开始抽疼,那股刺痛的恨意再次占据了整个心脏。她好恨他,恨他的无情,恨他把自己当货物一样送给了哈蒙德,恨他对她做出的每一个行为都是为了伤害她。
“不会,皇兄最疼本公主了,他不会怪本公主的。”凯思琳摇摇头,低低的嗓音几乎变得了喃喃自语。“本公主最近身体不好,一直躺在床上……又怎么可能知道你有危险……还不是他让本公主来救你……”
“你在说什么?什么危险?救你?”凯思琳的声音太小,安妮只听到这几个模糊的字。凯思琳的身体微晃了一下,安妮眼明手快赶紧扶住她。“你没事吧。你身体这么虚弱,过来时怎么也不让侍女们陪你。”看起来凯思琳的身体极度虚弱,但为了救她,显然是硬从病床上过来的。
“不要紧,本公主回去休息一下就好了。”凯思琳轻扯出一个苍白的笑容,一下转移话题,“对了,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你去哪里?”
“我想他派来抓我的人也应该快过来了。”安妮东张西望着,一脸紧张而戒备的神色。“乘现在他们还没到之前,我想先逃出去,天黑了我再悄悄溜出皇宫,去找基布尔大叔。”
“这样也好。”凯思琳赞同地点头,接着便是掩唇一阵咳嗽。“咳……咳……”
“你身体不好,为了救我,硬撑着过来了。我有些过意不去,还是我送你回寝宫,然后我再走吧。”安妮轻轻拍着她的背,心里不禁有些愧疚。
“嗯,也好。那就麻烦你了,本公主实在太累了。”凯思琳放心地把身体重量交给安妮,她的体型属于偏瘦型的,所以安妮扶着她并不感到过度吃力。
回到凯思琳的寝宫,侍女们马上把凯思琳轻手轻脚地扶上床,安妮为她掖好了被子。见凯思琳双眼紧闭,她正准备转身离开,却听到凯思琳轻轻的呼唤声。“安妮,本公主考虑了一下觉得你还是住在本公主的寝宫比较安全。如果皇兄派人过来,本公主就说你已经走了。况且,那名宫廷工匠一家现在被皇兄派的人紧紧地盯着,只要你一过去,消息马上就会传到皇兄的耳朵里。你这样反而是自投罗网。”
凯思琳公主说的也有道理,安妮咬了咬唇,“可是,他们要是过来搜怎么办?到时会连累你……”
见安妮离开的决心有些动摇,凯思琳笑了笑,“这倒不用担心,本公主说的话没有人会怀疑,就算皇兄也一样。”
“好吧。那我就先在这里住两天,到时我再想办法跟基布尔大叔见面。”安妮同意了凯思琳的建议,轻轻在床塌旁的椅子上坐下来。
“好困,本公主先睡一会。”凯思琳轻轻扇动着浓密的睫毛,声音也渐渐小了下去。“睡醒后,你陪本公主一起去参加一场酒筵吧。”
“什么酒筵?”安妮侧着头正准备询问,凯思琳公主已经闭上了眼睛,沉沉地睡过去了。好吧,她实在太累了,也只有等她醒过来再问清楚。
在清雅的莲花池旁,享用了一顿丰盛的午餐,又用给红肿的脸颊做了一些热敷。安妮无事可做,四处闲逛着,最后窗前站定住了,透过镂空雕花的拱形窗户向外凝视着池里不染尘烟的莲花,怔怔着出了神。
凯思琳在沉睡,她的两名贴身侍女站在寝宫门外守着,只要看到有可疑的侍卫过来,就立刻进来通报,让安妮暂时躲起来。
她真的猜不透他,他强势得从不允许她随意违背他的命令,她从监狱里逃跑,他应该立刻派人抓她回去再对。可是,半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根本连一个侍卫的人影也没有。
把她送给哈蒙德,完全是因为他厌倦了她,现在听到有人回报她被凯思琳公主从监狱里救出来的消息,或许他已经懒得再去理会了吧。
假使真是这样,她心里压着的一颗巨石被移开了,她应该感到一阵轻松自在才对,可为何此时她没有半分欣喜,反而心里有种莫名的空虚感。为什么会这样?她把脸埋在手掌里,脑海里不停地闪现出一张俊美邪气的面容和那双幽暗深邃的紫色眼眸,不停摇头,想要把这种不该有的情绪甩掉,可是她摆脱不了,心像是被倏地掏空了一样,空落落的,没有一丝可以依靠的着力点。
肩膀被轻轻触碰了一下,她反射性地抬起头,望进凯思琳一双透亮晶莹的眼眸里。“你在想什么?本公主在你身后喊了几遍,你都没反应。”
安妮轻轻摇头,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把胸口的异样强压了下去。凯思琳公主波浪般深褐色的长发轻垂在肩上,穿着一件缎质的睡衣,一副刚睡醒的模样。
“我们去沐浴吧。”凯思琳抬头看看天色,轻轻拉起安妮的手,走向寝宫是里冒着热气的浴池。
侍女们忙碌着为浴池里添加热水,两名侍女跪在池边轻轻撒上玫瑰花瓣,又有两名侍女捧来干净的衣物在池旁静静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