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言不发,只是用一种感激的眼神望着梅布尔大人,却完全忽略了一个问题,梅布尔现在谦恭的态度和之前送她进来时的冷淡和傲慢简直有着天壤之别。
她喝下了那碗汤药,抬头瞥了一眼晕倒后的哈蒙德,他仍然****着上身趴在床沿。梅布尔从进房间起就没正眼瞧过他,一直在命人忙着张罗她的事。
“梅布尔大人,你要不要派人过去看看哈蒙德,他突然晕倒了。”她指了指衣衫不整的哈蒙德,赶紧别开视线,他几次想要染指她,她讨厌他,但一点也不恨他。或许恨也是需要在心里占据一些空间吧,她的心早就被占据了,满满的都是恨意,随着每一次呼吸,沉重地撞击着窒息的胸口。
梅布尔听闻她的话,这才注意到哈蒙德那副怪异的模样,微皱起眉头,他指使着大夫过去给哈蒙德瞧瞧。
“梅布尔大人,他没什么事,只是昏睡了过去。”大夫说出了诊断的结果。
“他为什么会昏睡过去?还有他这样要睡多久?”安妮忍不住发问,隐隐中感觉到一丝不对劲的地方,可又抓不到一丝蛛丝马迹。
“唔……可能是他身体太累的缘故。至于要睡多久,这很难说,或许是一天也或许是两三天。”大夫低垂着头,看不出脸上具体的表情。
“好了,你下去吧。”梅布尔示意大夫退下。
安妮喝了汤药,又给她端来了饭菜,摸着鼓囊囊便觉得有了困意,想要躺进被子里,却羞涩于梅布尔在场,有些不方便。
“小姐,你休息吧。臣下出去了。”梅布尔看出了她的窘迫,赶紧告辞。
见梅布尔带着人退出了房间,再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哈蒙德,已经身体的困乏让她没有多想这中间的曲折,赶紧钻进了被子里,迷迷糊糊中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只到感觉脸上有些微热的温度,警觉地睁开眼睛,房间里安静极了。一缕灼热的阳光透过拱形小窗照在她柔滑的脸上,让从黑暗中睁开的眼睛显现出一些恍惚。
从阳光斜射进来的角度来看,现在应该是早晨。从昨天早上一直睡到第二天,意识到这一惊人的事实,她吐了吐舌头,从温暖的被子里爬起来,穿好了衣服。
喝了药,又睡了整整一天一夜,身体里的风寒完全去除了,整个人神清气爽地站在房间的中央。转身看到依旧在昏睡的哈蒙德,那股质疑的感觉再次从心底冒了出来。
昨天她的身体太过于虚弱,还不及多想,现在仔细回想整件事无形中都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氛。先是哈蒙德莫名其妙地昏倒,再来是梅布尔对她状态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接着是大夫对哈蒙德晕倒的事支支吾吾,神色有些不对劲。
她昨天身体不舒服,所经历的事该不会是幻觉或是做梦吧。目光再投向躺在床上昏睡的哈蒙德,她又摇了摇头,那些事都是真的。
她努力回想整个事件有哪些不对劲的地方,任她想破了头也想不出一丁点。正在她一筹莫展,使劲敲着脑袋的时候,耳边传来笨重的推门声,一名狱卒端着托盘一步步从台阶上走下来。
她鼻子灵敏地闻到早餐的味道,目光顺着狱卒的动作缓缓移动。狱卒把托盘里的食物一一放在了长桌上,安妮使劲嗅着食物的香味,猛咽了几下口水,叹着气别过脸过强迫自己不要看。
过了一会,没见狱卒的动静,扭头一看,他正一动不动地站在长桌旁看着她。她迷惑不解,这个人难道没看到哈蒙德还是昏睡。等到他醒了,这些早餐恐怕也早就冷了吧。依照那家伙暴躁的个性,到时肯定又是一顿拳头。
她决定好心提醒一下这名狱卒,不然他又会可怜地遭受到哈蒙德的怒吼。狱卒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直看得她心里一阵发毛。一个念头在脑海里闪现,难道这桌早餐是为她准备的?
“你该不会说这桌早餐是给我的吧?”她指着自己的鼻子,语气里充满了不确定。
“是的。”狱卒微微点了一下头,脸上是木讷的表情。“我在这里等你用好后,再收拾干净才能离开。”
这些早餐真的是给她的。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最终受不了食物的诱惑,坐下来好好享用了一番。
打着饱嗝,看着狱卒在收拾桌子,她想了想,决定把自己心里的疑问说出来。“这位大哥,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可以吗?”
对方抬起头,一板一眼的句子从嘴里嘣了出来。“小姐,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狱卒,我什么也不知道。”
被对方这句话猛然一呛,她只得咳嗽了一声,转移了话题。“那么我可以要求你们打点水过来给我梳洗一下,最好再拿件衣服,因为我的衣服已经破了。”
她低下头看了眼身上华贵的银色长袍早已经变得破旧不堪,像一块破旧的抹布一般穿在身上。
那名狱卒已经收拾好了长桌,也换上了新的桌布,他没再看她,像是故意忽略似的,转身登上了台阶,快步走出了房间。
想不到这样一个小小的要求一下被拒绝,她自讨没趣,叹了口气,从座椅上站了起来。除了睡得跟死猪一样的哈蒙德,整个房间安静得仿佛就剩下她一个人。
待在这座窒息的房间里,什么也不能,甚至找不到一项娱乐活动来消磨时间。她无聊地在房间里来回走动,一声声沉闷的叹息声不断从喉间吐出。没有多姿多彩的电视频道,没有报纸、杂志、甚至没有电脑……
自从来到这个国度,她忙于适时这里的一切,疲于应付那个魔鬼带给她的种种困扰,现在猛然间闲了下来,无事可做,对着空荡荡的房间,这才意识到待在这座令人窒息的监狱是件多么让人惊慌的事。
几道零碎的脚步声清晰地传入耳朵里,这对于现在正无聊得发疯的她来说是件欣喜的事。她盯着大门,看到门被推开后,几名狱卒手里端着热腾腾的水盆,干净的衣服。她眼前一亮,看起来刚才那名冷冰冰的狱卒还是帮她传话了。
狱卒们识趣地退了出去,她急忙把自己梳洗了一遍,在瞥了一眼昏睡的哈蒙德之后,快速地换上了一件亚麻布的衣裳,虽然没有换下来的那件衣料柔软,但穿在身上很合身,她已经很满足了。舒亚哥哥经常会给她买一些名牌服饰,她却从不讲究这些,经常穿着和普通女孩一样从市场里淘来的衣服。
狱卒们进来收拾的时候,随口问她要不要出去走走,这正合她此时的心意,于是她想也没想,忙不迭应承了下来。
跨出待了两天的房间,她不禁叹了口气,两天的时间却如同两年一样漫长,真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前面有狱卒带路,后面又紧跟着几名高大强壮的狱卒,她顾不得这些,一双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她所看到的一切。
按照当初进来的顺序,走过一道道沉重的大门,在走到一半的时间耳边响起了一阵阴沉的扭曲嗓音,并依稀夹杂着微弱的凄惨叫声。
“你说不说……说不说……”
“啊……我说过了……事情是我一个人干的……没……没有人在背后指使……”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那些小心思……你想袒护那个人是吗?好,看看到底是你的嘴硬,还是我的鞭子硬……”
“啊……”鞭打的声音不间断地传入耳膜,一连串哀号的叫声再次在寂静中响起。
“马卡姆,你坚持不了多久了……我会让你老实交待……说……那个人到底是谁……是谁指使这样干的……你为什么要故意害那个女仆……”
马卡姆?她没听错吧。是那个庸医马卡姆。在经过那扇门的时候,她故意踮起脚尖,透过门上未关上的小窗,看到了里面一些景象。一个高大阴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