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莫帝森手里把你要过来,不是让你来做女仆要做的事。”哈蒙德嗤笑了一声,轻佻的目光肆意打量着安妮。“待在这座死寂的监狱里,太无聊了。我是需要一个女人来排解我的寂寞。”
安妮知道自己再怎么说他也不会答应她的提议,便紧闭上双唇不再说话,打算对他来个置之不理。反正一番较量下来,他没有沾到任何便宜,也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就让他逞逞嘴皮子上的功夫。
“你别以为我是说着玩的,等一会就有人过来收拾剩下的饭菜,到时我就让他们多叫几个人过来,你一个女子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别想逃出我的掌心。你放心我会好好疼你的……”哈蒙德兀自说着接下来要对付安妮的计划,自鸣得意地摇晃着跷起的右腿。
她原本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可仔细想想,不禁冷汗直冒。凭她的身手像对付哈蒙德这种人简直绰绰有余,可要是那些孔武有力的狱卒一起纷涌而上,她只能吃力地抵挡几下,剩下的只有束手就擒的份。
哈蒙德眼尖地抓住了安妮脸上的几分惊恐,笑得更加张狂了。他双眼紧紧地仰望着台阶上的大门,盼望着有人过来给他传话,在他的指令下叫来一些人把她制服,那他到时就可以作威作福了。
安妮挺直腰杆,也在全神贯注地注意着大门的动向,每有一个微弱的响声都会让她警觉不已,眼睛一眨不眨盯着门,但随即四周又沉寂下去。
哈蒙德瞥了一眼打算跟他顽抗到底的安妮,再也等不及了,他从座椅上站起来,大步蹬上台阶,站到大门前向外张望。可是他什么也没看到,因为门上的那个小窗被人从外面关上了,封闭了想要从小窗看向外面的视线。
“你们人都死到哪里去了?怎么还不过来收拾东西……你们耳朵聋了吗?没听到我在跟你们讲话……你们这帮该死的畜牲,都跑到里鬼混去了……快过来,我叫你们快过来,听到没有……”
哈蒙德趴在门上大吼,刻薄粗鲁的话不断从嘴里喷出来。
安妮盘腿坐在地上,对着哈蒙德的背影投过去鄙夷的眼神。这家伙简直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如果不知道他曾是皇子的身份,很难想象这些刺耳难听甚至不堪入耳的话是从一名高贵的皇子殿下口中说出来的。
现在在监狱这种环境下,不求尽量讨好狱长和狱卒,也不应该与他们正面起冲突。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哈蒙德连这个最基本的人之常情都不懂,更不用提让他治理一个偌大的耶塔拉斯帝国了。难怪奥格乐索普一世要立他为储君时,朝中大臣们一致反对的声音,纷纷跑到莫帝森的行宫去游说莫帝森取而代之。
抛去那个魔鬼和她的个人恩怨不说,单从她今天在大殿里观摩他处理国事时的游刃有余,就可以看出,在众多皇子中,或者他才是最适合当整个帝国的君王。
她选择来这里,为的是不想看到那个魔鬼,不想再受他的摆布和触碰,可是现在的自己又怎么会不由自主想到他呢。她甩了甩头,拒绝自己的大脑再想有关于他的事。她的当务之急是要防备哈蒙德接下来要做的一些对她不利的疯狂事情。
现在这种情况,是她始料未及的,她本以为哈蒙德好对付,只消三下两除二就能搞定他。谁料到她的反抗和冷漠反而激起了他对她的新奇和征服欲,被她揍了两拳之后,竟然脑筋一转又想到要让那些狱卒抓住她,然后逼她就范。
“快点滚过来……否则一会儿别怪我不客气……你们这些杂碎,耳朵聋了吗……再不过来开门,小心我把你们的头一个个拧下来……人都死到哪里去了……”
哈蒙德似乎是骂上瘾了,越骂到最后越难听,让她忍不住频频皱眉,经过刚刚狱卒被砸中眼睛的事件,她不难看出那些狱卒对他深深的恨意,这种情绪恐怕不是一天两天,而是他们长期受到他蛮横无理的对待积怨而成的。哈蒙德这个愚钝又暴躁的家伙,难道一点都没感应到那些狱卒有多么讨厌和憎恨他吗?想必他们是故意这样做,任凭你哈蒙德叫破了喉咙,咆哮着使劲跩踢坚硬的大门,今晚他们的身影一个也不会出现。
“我是哈蒙德……我要见狱长,快叫狱长给我滚过来……你们这些畜牲、杂碎,听到没有……我要见狱长……我要见狱长……”
意识到那些狱卒不出现的原因,再看看哈蒙德如同一只疯狗般乱叫的情景,安妮情不自禁笑出声来。清脆的笑声在空旷的房间里极外响亮,哈蒙德瞬间停了下来,转身看向笑声的来源。他的头脑就算再怎么迟钝也知道这笑声里包含的意思。
“不要笑……我让你不笑……”哈蒙德大声吼着大笑不止的安妮,安妮看着哈蒙德叫喊了半天,连个狱卒回应的声音都没听到,再加上他踢到坚硬的门板后,扶着被踢疼的右腿原地打转时受挫而滑稽表情,她一时管不住自己笑得更大声了。
“你……喊了这么久他们都没过来,也没人应你一声。你……你不觉得奇怪吗?你怎么也不动动脑子……他……他们今晚是不会再过来了。”
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声,却看到哈蒙德气急败坏地下了台阶,一瘸一拐地向她走来。“你是来服侍我的,凭你现在卑贱的身份,竟然敢嘲笑我。你这个贱人,真是活得不耐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