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僵直着身子坐在他怀里,以为他接下来会继续逼问她刚刚的问题,结果他凌厉的目光扫向一旁的梅布尔,沉声命令着。“梅布尔,马卡姆就交给你处置。他谋害那名女仆有何种目的,最重要的是幕后指使他这样做的人到底是谁。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本王子只要结果。限你明日这个时候,把答案呈报上来。”
“是。”梅布尔弓着身,欲言又止,谨小慎微地抬眼看着皇子殿下。
莫帝森当然知道梅布尔要说的话是什么,只是他还没有听到答案,他想亲口听怀里的小女人说待在他身边。
“你还没回答本王子的问题。”他附下身,贴在她耳边轻声低喃。
正在她为维娅特的死而愤愤不平时,害死维娅特的最罪魁祸首那道逼迫的声音如梦魇般在耳畔响起。理智被愤恨抛到一旁,她不经大脑思考地脱口而出。“我宁愿去哈蒙德的监狱,也不愿和你这个凶手多待上片刻时间。”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大手扼住她的脖颈把她倔强的小脸转向自己,声音冷得让人发寒。“本王子命令你立刻收回这句话……”
“难道我说的不对?”她毫无惧意地迎视着他阴妄森寒的紫眸,“你刚才和库里奥合演了一出好戏给我看不是吗?接下来,只要让那个庸医把罪名独自承担下下来,你就为你的罪行找到了一个替死鬼。维娅特已经死了,是被你派去的人害死的,无论你做多少补救,也救回不了她的命。所以,我劝你省省吧。我不会相信你的鬼把戏。”
“你说的真是好极了。”他冷眼斜睨着她,紫眸宛若一潭幽深的湖水,唇角勾起冷漠的讥笑。“为了一个女仆的命案本王子派军机大臣库里奥扔下国事去调查此事,现在抓到了那个庸医,可是本王子所做的这些努力在你眼中看来竟是这样卑劣的可笑。”
他突然擒住她的手腕,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动作粗鲁地把她拽离怀抱。她冷不防一阵天旋地转,接着被一股强大的力道推到了冷硬的地上。她不禁娇咛一声,抚着被他捏痛的手腕,上面已经是一圈红印。
“既然你宁可去陪那个哈蒙德,也不愿等在本王子身边。”他紧拧着眉,居高临下地俯视她缄默的神情,狂怒的眸光瞬间转为阴沉。“那么本王子就成全你。”
她默然地敛下睫毛,他的提议正中自己的下怀。与其夜夜被他撩拨,倒不如暂时避开他,或许勉强还算得上是一个办法。
她的沉默更教他冷凝了俊脸,怒气炽燃张狂到了极点,轻拍了几下手掌,数位身体健壮的侍卫不知从哪个角落里冒了出来,威武地站在他身后严阵以待。
“不说话是吗?”他上前一步,捉住她的手臂,粗暴得把她从地上拽起来,手臂稍一用力便把她双手反剪到身后,怒气转变为强劲的力道毫不留情地施加在她身上。
被大手卷拧的力道拧得她手臂几乎变形,额上沁出了细汗,她吃痛得想要挣扎,却敌不过他铁钳般的手掌。她迷人的长发散落下来,凌乱地散在脸上遮住了美丽的眼眸,与肌肤上渗出的汗珠交织在苍白的娇颜上。
“梅布尔,从现在起本王子就把这个女人交给你,你压着她去见哈蒙德,让她好好侍候。哈蒙德的所有要求,她都必须满足,包括侍寝……”他咬牙吐出这些话时,冷戾的目光紧紧盯着她,在看到她脸色倏地惨白如纸的一瞬间,他满意地抿起双唇,邪佞的唇角勾起几分得意的笑。“你现在改变主意还不迟,只要你求本王子……”
她紧闭着粉唇,依旧是一言不发。她觉得自己说的一点错都没有,她决不会为求自保而向他低头,哀求这个害死维娅特的凶手,这样维娅特的死就太不值得了。至于侍寝,他痴心妄想,只要哈蒙德敢碰她一下,她绝对要他好看。
“你……”他俊容明显扭曲,紧箍住手中纤细的柔腕,力道失控得几乎捏碎掌中的细髓,微眯起的厉眸如利箭般刺透她倔强而镇定的小脸,洞悉了她所有的心思。“你的小心思本王子知道的一清二楚,你打算制服哈蒙德,在那里过几天没有本王子的日子。”
他分毫不差地猜中了她的计划,在他的眼底看到了一丝邪恶的阴谲,她平静无波的眼眸不自觉地流露出几许慌乱,警觉到一些危险的味道。她心慌了起来,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梅布尔,如果哈蒙德有侍寝的要求,她要是敢不从,你知道该怎么做?”他冰冷的视线投射在一旁因他的怒气而吓得不敢吱声的梅布尔。
“臣下知道,臣下知道。”梅布尔惶恐地点头称是,跟在殿下身后多年,从没见过殿下发过这么大的脾气,殿下向来喜怒不形于色,尤其对于侍寝的女人们更是处理得游刃有余,可是这次怎么会……
几乎变形的手臂仍然被扭拧在身后,疼痛让她不由自主溢出泪水,凌乱的发丝被泪水粘在脸上,看不出的凄惨.
被狂怒的火焰占据的心看不到这些,他只知道一个残酷的事实,她宁可去陪暴躁无常的哈蒙德也不愿待在她身边,她是讨厌他到了极点,才会做出的选择。
他愤怒、狂躁、发了疯的嫉妒,他想要把眼前所看到的一切全部摧毁,他手臂用力一扫,精致的桌布在手臂甩动的弧度下,拉动了满桌的东西,碟子纷纷摔碎发出巨大的响声,水果滚落得满地都是,小巧的金怀也应声而落,地上一片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