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睛被满桌的食物粘住了,再也顾不得其它,开始对美食大肆进攻。兢狮纹散彩碟里放置着被切成半圆形的白面包,被烤制得松软香甜,是她主要进攻的对象。
来到皇宫这么久,她对宫里的食物多多少少也有了一些了解,除了主食白面包,烹烤一些美味的家禽之外,他们蔬菜瓜果方面也很丰富莴苣、洋葱、茴香以及葡萄,无花果、椰枣等。其中尤以椰枣最为她喜欢,嚼在嘴里香脆鲜甜,在唇齿间留有一股清香。
她正在愉快地享受着美味的食物,猛然想起了他的存在,偷偷搜索他的身影,此时正坐在她身旁的座椅上。他轻啜着杯中的葡萄酒,眼里笼上柔和的光泽,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仿佛对她的吃相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她慌乱收起目光,把视线转移到眼前的美食上,他碟子里的食物未见动分毫,一直盯着她看,该不会是在无声地控诉她,他皇子殿下还没示意开始用餐,她就抢先了一步吧。
“你……怎……么不吃?”她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由于嘴里包的东西太多了,说话有些口齿不清。
他轻轻抿了一口金怀中的葡萄酒,眼中的柔和反而有增无减。“本王子还不太饿,你吃吧。”
她使劲嚼着嘴里的食物,猜不透他的眼神,他一直盯着她看难道是她面前的这份食物比他碟子里的美味可口?
如果说前一段时间这家伙阴晴不定,喜怒无常,那么今天他就是性情大变。她仔细回想他哪里有些不对劲,是眼神,对,他看她的眼神,透出一股不知名的怪异,似乎把平常的锐利撤去,多了一抹轻柔的东西。
她不懂,他为何对她会有这么大的转变。细细分析,他的转变似乎是昨天半夜他发现她站在窗前流泪开始的,当时她说自己想家,结果他发现她话里的破绽,其实她是在想舒亚哥哥。假若按照以往,他听到她提舒亚哥哥总是一副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的模样,那晚他却反常地没有这样做。而这一切的改变都源自他当时抚摩着她胸前的红宝石项链。
想起上午大臣们对她和他坐在一起的抗议和吵嚷声,盯着她胸前时那一张张怪异的表情,再联想到他当时脸上别有深意的神色,似乎这一切早已在他的预料之中。接收到大臣们讶异的目光后,她太过于慌乱和羞窘,用手挡住裸露的胸部,当时只以为是自己穿着太暴露了,没有多想,现在仔细想想,他们的目光似乎是冲着她胸前的项链来。
她低下头看着垂在胸前贵重奢华的金项链,他把她装有她和舒亚哥哥的吊坠摔坏了,又在她脖子上重新挂上这个红宝石的金项链,她不希罕他的东西,曾多次想要把它从脖子上拽下来,无奈的是她竟然在这根项链上找不到扣子,它似乎是被他施了魔法然后锁在她脖子上。
原本是叶子型的红宝石吊坠是正面,可不知道他使用了什么方法把金狮的一面拨成了正面。她伸手拿起它想要放至眼前细看,不想耳边想起他淡淡的嗓音。
“把它喝了。”一个散彩双耳碗推到了她的面前,乌黑的汤药在碗里轻轻飘出一股浓浓的怪味。她闻出了这是他让戈乔夫给她开的药,为了治她的“先天不孕”。这些天她在寝宫里天天喝,没想到他的记性超好,她到了哪里,就派人把汤药送到哪里。看起来他对他们之间的赌注格外重视,毕竟一个月的期限很快就会过去。
她皱起小巧的鼻子,厌恶地瞪着那碗药,只觉得胃部一阵翻涌,不舒服极了。其实胜负早就注定了,她坚持吃珀寒尔给她的药粉,不可能怀上他的孩子。深吸了口气,强忍着把这句话咽了下去,她知道这样只会引起他的不悦。
“你不想喝,本王子不介意用自己的方法喂你。”他若无其事地品着杯中的葡萄酒,吐出鬼魅般的低语,却犹如在她心里投射了一枚炸弹。
“不……不用,我自己喝。”她咬了咬牙,伸出微颤的手端起散彩双耳碗,在唇即将触到碗口之前,深深吸气,屏住呼吸,一口气把碗里的汤药喝完。
突然感觉到她小腹上传来炽热的温度,她吓了一跳,低头看到他的大掌在那里轻轻摩抚着。她顿时忘了呼吸,他想干什么?
“本王子敢肯定这里已经孕育了一个小王子的存在。”他的手掌在平坦的腹部细细抚摸着,全然不顾她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窘迫。“本王子会给你一个名份。”
她反感地翻了个白眼,所谓名份大概也是什么妃子之类的吧。他给她的伤害太深,她一心只想回到现代去,不想待在这个魔鬼的身边,况且他的意思是母凭子贵,她是借了“孩子”的光,所以她更不可能贪恋这个妃子的封号而把自己一生的自由葬送掉。
“可是一个月的期限没到。”她不服气地嘟起唇,“胜负还没分,你现在说太武断了一些吧。”
“根本不用得到一个月就会有结果。”他轻轻放下手中的金怀,静候在一旁的侍女拿着精致的纹彩绘酒壶上前为空杯斟上红色香醇的葡萄酒。
“怎么可能?”她的音调不受控制地拨高,发觉到自己的失态,赶紧把声音平稳了下来。“我不相信,你在说笑吧。”
“假若本王子没记错的话,再过两天就是你的生理期。”他低头抿着金怀中的葡萄酒,唇角流露出一丝诡异的笑纹。“到时一切自由揭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