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凯思琳沉吟了一下,“皇兄下次来看本公主的时候,本公主就说我们两个人相谈甚欢,已经成了好朋友。让他允许你随时来看本公主,你看这样行吗?”
“如果能这样就太好了。”安妮重重点了一下头,不由露出久违的灿烂笑脸。“我还在苦恼下一次该如何让他同意呢。要知道,我的人身自由受到了限制,今天也是好不容易才能来看你。”
“吉恩斯,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其实皇兄……”凯思琳轻轻握住安妮冰冷的手,似乎想要安妮改变主意,她还在为皇兄即将失去这样一个拥有着无穷智慧的女人而感到惋惜。
“我该回去了,他要求我必须在他回去时乖乖待在寝宫里。”安妮心不在焉地透望着精致窗户外面渐黑的天色,没有察觉到她说这句话里语气里一丝小小的恬静,像是一个妻子在轻轻诉说丈夫对她的眷恋和等候。
安妮慌乱地轻轻站了起来,冲她微微点点头,便匆忙转身离开了。
凯思琳久久凝视着她远去的背影,心里隐隐冒出一丝质疑和迷惑。假若真像吉恩斯所说,她是被逼无奈才待在皇兄的身边,却为什么又会在那双如天空般透彻的眼眸里看到了一丝叫做爱情的痕迹。
她所看到的,到底是一种错觉,还是吉恩斯被所谓的恨蒙蔽了双眼,把她的爱意密密遮掩住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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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凯思琳寝宫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夜幕下的皇宫却处在一片灿烂的耀眼光亮中,映衬着每座宫殿屋檐上精致奢华的雕刻工艺。
想起他早上临走时最后说的那句话,她加快了步伐,短短的一段路程在此时看来如此漫长。
在凯思琳让她发誓的那一刻起,心底沉睡的某种情感被唤醒了,它舒展着触角轻轻抚着她柔软的心,于是有了一种渴望的心情,她不知道自己在渴望什么,她只是下意识地想要回到寝宫里去。
快步登上寝宫台阶,在一群侍卫中很容易看到一张面远表情的脸,是劳森。她的心倏地在往下沉,莫帝森在她之前先一步回来了。
在寝宫大门前犹豫着,伸出去的手悬在半空中,对于她的晚归,待会他是怎样冷言冷语。站了许久,久到守门的侍卫们频频投来探视的目光,她咬了咬唇,不容许自己退缩用力推开大门。
宽大的软塌上,一个伟岸的身影斜躺在上面,两旁的侍女恭敬地给他斟上醇美的葡萄酒,如宝石般湛亮的紫色眼眸下意识地斜睨她一眼,目光便又重新回到金杯中摇曳的葡萄酒里。
“对不起,我回来晚了。”她定了定神,神色自若地踩上绣满玫瑰花的松软地毯,在远处的高背座椅上轻轻坐了下来,伸手在长桌上为自己一怀水。
他一言不发,仍然盯着自己手中的金杯,修长的手指轻轻一动,侍女们弯腰退了出去。
一时间,空气异样地沉默而凝结。
她试探地抬起头,望进一双复杂而难以解读的眼眸里,气恼、质疑、矛盾、柔情……
他的眼神变化太快,一时很难看清楚,她怔怔着停下所有的动作,继而看到两片饱满性感的双唇轻启了一下,吐出两个不容置疑的字:“过来!”
简单的两个字却满含着太多复杂的意味,她的身体控制不住微微颤抖着,仅是刹那她就恢复过来,倔强如她,从来不会在他面前表现得太过柔弱。
她低眼看着手中散彩双耳怀里冒着迷雾般的热气,声音淡淡却吐字清晰。“我刚刚已经主动跟你道过歉了。我和凯思琳聊得忘了时间,要知道两个女人在一起总是有太多话要说。”
他沉默着没有再说话。或许是下午跟凯思琳说太久的话,有些口渴,她低头继续喝着手中的开水。
下一刻,她还是听到空气中传来沉重的吐气声伴随着他压抑的冷硬嗓音,如刀锋般森冷。“本王子不喜欢重复说话,过来!”
她握着散彩双耳杯的手轻轻抖动了一下,红唇轻轻蠕动着,但终究没有说出口。依照对他的了解,现在最好是少开口为妙,只有照着他的话去做。
她放下了手中的杯子,缓缓站起身,磨磨蹭蹭地走向他。
“你们今天聊了什么秘密,以至于聊到现在?”他半垂着眼帘,继续摇晃着金杯中的葡萄酒,说得轻描淡写,却透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没有秘密,只是一些女人之间的悄悄话。”她慢慢站到他跟前,低头望着双脚被拖地长袍遮住。“我整个待在寝宫里,没人陪我说话,今天刚好和凯思琳公主多聊了一会。”
“没人陪你说话?你很寂寞?”他嘲讽似的勾起唇角,微微从软塌上坐直身子。“你是在责怪本王子把你囚禁在这座寝宫里,你觉得本王子就是个暴君对吗?”
“我根本没有这个意思。如果你要把它想成这样,我也没办法。”
接收到他不带感情的讽刺和奚落,她本能地稍稍向后退了一小步,轻舔了一下干涸的下唇,刚刚喝过的开水仿佛不曾浸润双唇,此时正缺少水分。
她的小动作毫无偏差地落入他的眼里,纤细的手臂被用力拉扯了一下,周围的景象好像颠倒了过来,她一阵晕眩,不由得闭上双眼。当她再次睁开时,自己正亲昵地坐在他的腿上,柔软的身子被结实的臂膀紧紧地禁锢在熟悉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