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刺伤国她,她知道凯思琳公主身份尊贵,又是将来的王后,而她只是他囚禁在寝宫里的一个女人,身份低微。她咬唇苦笑着,轻轻吸了口气,缩回缎被里,重新躺下。
空气中飘着若有似无的苦笑和叹息,他大步向前的脚步声缓慢了下来。她甚少这样失望,即使面对他也总是戴着不屈服的面具,他的淡漠在悄悄融解。
“你下午可以去看她,但在傍晚本王子回来时,必须要看到你。”
她听到这句话时一下从床上坐起来,向寝宫门口望去,只看到他身影微闪了一下,便不见了。他反复无常,让她有些难以适应,怔忡着坐在床上。
用过早膳,便觉得身体稍稍恢复了些,额头依然有些烫。瑟芬便端着热气腾腾的托盘走了进来,她猜想着肯定是戈乔夫开的药方。
瑟芬把托盘上的两个药碗轻轻放在长桌上,看着安妮不解的眼神,连忙做出解释。“小姐,这两个分别是退烧的汤药和调理您身体的药。”
她厌恶地紧拧起眉头,她最讨厌喝药,现在一次还要她喝两碗,忍不住嘟起唇。“你放下吧。我等会再喝。”等瑟芬退下后,她打算就把这两碗难闻的药偷偷倒掉。
瑟芬垂首没有要退下去的意思,“小姐,殿下特别交待过让奴仆要亲眼看着您喝下。如果您不喝的话,他说他晚上会有办法让你喝药。”
安妮微微一怔,想起上次她生理期不肯喝药,他用嘴对嘴的方式逼她喝,热辣的吻似乎在唇齿仍然留有余温,她的脸不由自主地涨红。他早就把她的脾气和心思摸得一清二楚,她的任何小动作,他都了如指掌。
她无奈端起汤药屏住呼吸,忍住嘴里刺鼻的怪味,一口气把两碗汤药全部喝光了。接过瑟芬递过来的散彩双耳碗,把里面的糖水喝掉一大半,这才稍稍去除了嘴里的苦药味。
想起维娅特,眼眶不由又有了湿意。维娅特是她今生最好的姐妹,是她的疏忽,没有好好照顾好她。如果早点发现珀塞尔被换掉,事情也就不会有今天的惨剧收场。
在这座冰冷的偌大寝宫里,她总感到窒息得难受,没有人和她说贴心话,她也不敢随便把心事告诉任何人,包括瑟芬。不禁想起从前和维娅特在一起的时间,虽然短暂,却很温暖。她一个人呆呆地坐在寝宫里暗自流泪,只有在无人的时候,她才会允许自己把脆弱的一面释放出来。
她本不属于这里,阴差阳错地穿越到这个国度。这里没有人值得她留恋,现在她该是回去的时候了,至少在她生活过的现代,还有她的舒亚哥哥。
最近一直在思考着谁才能帮助她摆脱那个魔鬼的囚禁,从而她想到了一个人,凯思琳公主。她在那个魔鬼心目中的地位看起来极其重要,又贵为公主,只要得到她的帮助,相信她很快就能从这里逃出去。
吃过午膳,她便走出了寝宫,不用侍卫的领路,依照上次留下的印象,很快来到了凯思琳公主的寝宫。守门的侍卫与上次的态度完全相反,他们似乎接到过指示,毕恭毕敬地请她走进了寝宫的大门。
寝宫里富丽堂皇,床塌旁站满了服侍的侍女。凯思琳公主躺在床上,见到安妮出现的身影,在侍女的帮助下,斜靠着身后的柔软靠枕。
凯思琳公主挥手让侍女们退下了,她脸色过于苍白,脸上的淤痕清晰可见,放在被褥上的手臂也有多处伤痕。安妮的脚步犹豫了,凯思琳看起来很虚弱,需要静养,她似乎来的不是时候。
“吉恩斯,你能来真是太好了。”凯思琳公主的脸上洋溢着笑容,柔声招呼着安妮。“皇兄陪着本公主聊了半天,刚刚才走。他说你下午要过来,我高兴坏了,要知道,一个人躺在床上无事可做,时间简直太难熬了。”
侍女给安妮搬来了舒适的凳子,安妮忐忑地坐下来,暗暗寻思着待会该如何开口向凯思琳公主求救,那个魔鬼是她的哥哥,如果她把想要逃脱的计划透露给凯思琳公主,凯思琳公主会不会暗中再告诉他。
上次她没有经过周密考虑在维娅特的催促下仓促逃离,结果他利用维娅特把她引诱回来,因此她付出了惨痛的代价。这段时间以来,她极尽表现得安于现状,对他也不再反抗,这才取得了他的信任,放松了警惕。要是这次再露馅,她不敢想象被他知道后,在他盛怒的肆虐下,对她还会做出什么样疯狂可怕的事情来。所以这一次,她决定要把逃跑的计划设计得天衣无缝,绝不让他有机会再把她抓回来。
“吉恩斯……吉恩斯,你在听吗?”
凯思琳提高的音量把安妮从深思中拉了回来,她清了清喉咙,低头看着凯思琳手上的伤痕。“抱歉,我刚刚走神了。”
凯思琳细细地打量着安妮,摩摸着她身上的粉紫色拖地长裙。“吉恩斯,你知道吗?本公主好羡慕你。你每日每夜躺在他的怀里,享受着他无尽的宠爱,当他提起你时,他好象变了一个人。看得出他很在意你。”
“是吗?你觉得这就是幸福,可是我不这样觉得。”安妮苦笑着拉起凯思琳放在被褥外的手,轻轻握了一下,凯思琳眼里流露出的羡慕和忧郁让她的心轻轻叹息着。“相反我觉得这是种折磨,你可能并不知道,我也从未亲口告诉过你。我是被逼的,我失去了人生自由,换得了现在你所‘羡慕’的处境。可是我一点也不觉得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