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感觉身体里那种虚弱的症状消失了,及尔蔓格草毒似乎又得到了控制,所以猜想她昏睡的时候,可能泡过了药浴。
瑟芬仍然低着头,不敢抬眼看她,恭敬的声音在空旷的寝宫里响起。“下半夜的时候,殿下吩咐奴仆和另外几个侍女准备药浴,然后奴仆们都退下了。至于您的衣服……奴仆不知道。”
安妮咬了咬唇,衣服肯定是他帮她换的了。不禁有些懊恼自己,应该早就猜想到才是,现在她这样一问,等于是直接告诉瑟芬是谁帮她换的睡衣。
“小姐,请问您什么时候用早餐?”瑟芬低低地问着。
“我先梳洗一下吧。”
她随意地回答,视线瞬间被一面微微泛着光泽的铜镜吸引住了,踩着厚厚的地毯,缓慢地踱步到落地铜镜前。它的制作极其精美,四周雕刻着华丽的花纹,镶嵌以奢华璀璨的珠宝。
望着镜中陌生的自己,她这才发现玉颈处满是红肿的青紫色,扯开衣襟,雪白的娇躯上到处留有他肆虐的吻痕和牙印,他的霸气弥漫在全身。
倏地高耸的胸前折射出耀眼的光芒,一颗红宝石呈现弧线优美的叶子型的链坠凝聚在那里,一串精美绝伦的黄金项链盘旋于雪白修长的玉颈之间,火焰一般璀璨的红宝石正在闪耀出熠熠的奢华光芒,怎么看都是价值连城的东西。
她不禁被震住了,目光接触到项链就再也无法从上面移开,轻触叶子型的红宝石,指尖下背面的触感饱满而温和,她翻转过来,仔细辩认了一下,是一个精雕细琢的狮子图案,表情温顺而不失庄重,看起来是个女性形象。
她不懂他为什么要突然给她戴上这样的项链,难道是因为之前他把她的那个吊坠摔坏了,这次是想要弥补吗?
再价值不菲的珠宝也比不上那个有着她和舒亚哥哥照片的吊坠,他休想用这个小小的把戏哄骗她。或许送这种昂贵的项链会令别的女人喜笑颜开,可是对她却用错了地方。
想起他当时的恶劣行径,她伸手想要扯去它,细嫩的脖颈却发出了无声的抗议,她只好住了手。于是翻转着想要找到项链的扣子,结果摸索了半天,却找不到任何缝隙,它像是一夜之间突然降临,固定在身上一样,与她融为一体。
这时,寝宫里响起了脚步声,她迅速拉好衣服,遮盖住满身的痕迹。去而复返的瑟芬手里端着热气扑鼻子的早餐,轻手轻脚放在长桌上。
瑟芬没有转身走开,而是再次弯腰行礼。“小姐,请问您用过早餐后,是不是还要出去走走?”
“出去走走?我可以吗?”她怀疑自己听错了,不确定地重复了一遍。
瑟芬低着头,以为自己说错了话,不敢回视着她的眼睛,吞了一口唾液。“是……是的,领路的侍卫随时在寝外守候。”
他曾经说过要永远把她囚禁在这座寝宫里,现在却特许她可以出去活动,这到底是为什么?疑问蔓延在心头,安妮聪慧的脑袋很快便分析出了他的想法,他并不害怕她逃走,因为他曾不止一次宣称所有与她有关的人都在他的掌握中。他清楚地知道,只要控制住他们的行踪,她就再也难逃他的掌控。
他,真是聪明的可怕不是吗?
食不知味地用过早餐,她拒绝了瑟芬给她挑选的桃红色抹胸长裙,而是选择了一件丝质拖地长袍,从头到脚都包裹得密不透风。
她在铜镜前观察着自己,满意地看到衣领遮蔽住了白皙玉颈处的吻痕。
她小心地迈出寝宫,耀眼的光线轻洒在身上,带来了属于阳光特有的味道。
“我想去看看我的一些朋友。伊恩兄妹、基布尔大叔,还有弗吉尼娅大婶。”
她理直气壮地说出了一大串的名字,一旁的领路侍卫愣了片刻,才慌忙上前,舌头明显在打滑。
“小姐……只能带您去见一个人,其余的人都在皇宫外。殿下,他……”
看着面前的侍卫一脸惶恐不安的表情,她知道自己的要求有些为难他了,他只不过听命行事罢了。
“好吧。我不为难你了……”她低低叹口气,沮丧的小脸随即又透出期待的光芒。“你说可以带我去见一个人,是谁?是伊恩对不对?太好了,我们马上出发吧。”
她高兴得差点像孩子一样跳起来,上次她在杰西卡的寝宫里几次三番想见伊恩,最后都没能达成。伊恩是她来到这个陌生国度唯一给她以亲人温暖的朋友,这次见了面,她肯定要和他多聊聊。
“不……不是叫伊恩的。”侍卫看她兴高采烈的模样,不忍泼她凉水,但还是忍不住打断了她。
“不是伊恩?”她一下愣住了,“伊恩不是杰西卡的贴身侍卫吗?他怎么不会住在皇宫里?”
“是这样的。殿下下令让三皇子殿下动身去陛下之前赏赐的封地去,三皇子殿下几天前已经动身了。您所指的伊恩是三皇子殿下的贴身侍卫,那么他肯定也跟随三皇子殿下去了封地。”
“这么说,他们现在不在首城,而是去了封地。”她喃喃地说着自己难以消化的事情,杰西卡怎么会走得如此匆忙。
“本王子要让所有企图染指本王子所有物的人付出惨重的代价。”
他那天怒气冲冲的话仍然在耳边回想,那次她逃离后,躲在杰西卡的寝宫,并且被他无意中发现杰西卡试图轻薄她,这会不会是他对杰西卡的一种报复?
杰西卡是他的弟弟,他如果为了一个女人而惩罚杰西卡,肯定会给他带来朝政上下的非议,况且他即将登基就要对自己的弟弟下手,难免会给民众带来一些负面的形象。所以最聪明的办法是让杰西卡到自己怕封地去,这样既让他眼不见为净,又在无形中惩罚了杰西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