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混沌的头脑霎时清醒,对上一双深邃而狡黠的紫眸,她在他身上所经历的种种恶梦在脑海里快速闪过,仿佛狠狠被灼烫般浑身剧颤,用尽余力推开他,在床角蜷缩起来。
做完这一系列的动作,她就后悔了,他一向讨厌她的不让他碰她,这次会不会惹怒他,再受他的折磨。
他幽暗的眼眸瞬间黯淡,但很快又平静无波。他原本斜倚在大床上的高大身躯缓缓坐起来,早已穿毕的他站在床塌旁,居高临下的望着她。
“你在怕什么?只要你学会顺从,不要时时刻刻激怒本王子,本王子就不会那样对你。”
“你囚禁了我,让我失去了自由,还要让我学会顺从?”她苦笑了一下,把头靠在蜷起来的膝盖上。
“你是本王子的囚奴,一个奴隶还能要求自由吗?”他语气冰冷无情,接过侍女递过来的佩剑,紧握了一下。
她闻言无比难受,心被狠狠刺痛,所有的尊严全都被他践踏得粉碎,她越来越搞不清楚,他内心的真正想法,他到底对她有无一丝感情,还是因为他乐于玩这种征服的游戏。
只要她一天不顺从,他就有兴趣一直玩下去,直到她再也没力气,俯首投降为止。
“那么。”她咬了咬唇,灰暗的眼神闪烁着期许的光芒。“你刚刚说我可以去见维娅特是吗?”
“你只有半个时辰的时间,回来你还要依照戈乔夫的嘱咐泡上一个时辰的药浴,本王子不希望搂着一个病央央的身体。另外不要试图耍花招,那个女仆只是本王子给你逃跑的惩罚,如果你有兴趣继续玩逃跑的游戏,本王子会让你知道什么是最危险的代价。”
他抿唇吐出阴森的警告,刚毅的俊脸面无表情,深深看了她一眼,目光复杂难辩,转而撩开奢华的纱幔,高大修长的身躯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下台阶,向寝宫门口走去。
她再也支撑不住自己柔弱的身体,颓然地倒在床上喘息着,推开抱在胸前的缎被,那里还留有他的气息。
她清楚他说的最危险的代价是什么?他不会直接惩罚她,而是会对她身边的人下手,这是对她顽强意志的最佳摧毁方式。
“小姐,请问您需要奴仆的服侍吗?”这时一个战战兢兢的声音出现在纱幔外面,透过纱幔依稀看到一个女孩的身影。
“嗯,你去帮我准备一下,我想要沐浴,另外还要一套干净的衣服。”
她看着缎被下不着片缕的身体,上面布满了被他肆虐的牙印和痕迹,沉闷地吐出一口长气,镇定着纷乱繁复的尽情。
他只给她半个时辰的时间让她去见维娅特,现在她要把身上属于他的味道统统洗去,尽量带着一份轻松的心情去看望维娅特。
小心翼翼地跨出寝宫的大门,外面阳光普照,洒在身上暖融融的,有种说不出的舒适一种对自由的极度渴望瞬间充斥着整个身心,在体内叫嚣着想要挣脱。
她暗处吞下这种涌动的感情,现在还不是要获得自由的时候,还有件更重要的事在牵挂着她的心。
她刚走出寝宫,原先站在两旁的六个侍卫像是被启动的机器人一样,迈着整齐的步伐分别走到了她的身后。看来,他还是不放心她,派了这么多的尾巴跟着她。
“小姐,请这边走。”一个侍卫走上前来,恭敬地弯腰行礼。
为什么所有人都唤她小姐,难道是他让他们这么叫的吗?他不是口口声声宣称她只是他的囚奴吗?又怎么会……
这些疑问很快便被她暂时抛到脑后,她现在要抓紧时间去探望维娅特。她遭受了多次毒打,不知道她现在到底怎么样了?伤势如何?
一路跟着前面领路的侍卫,身边不时走过一列列拿着武器的士兵,,看来皇宫依然处在森严的戒备中,或许某个势力仍旧在做顽强的抵抗,他还不敢掉以轻心,轻易撤掉军队。
不知走了多久,绕过一座宏伟的宫殿,很快来到一群低矮的房屋前,一走进其中一间简陋的房子里,她开始频频皱眉,里面似乎很久没人打扫,发出一阵阵发霉的味道,此时床上的身影吸引了她的全部注意。
平静的心情在看到床上那个伤痕累累的身体时,霎时被击得粉碎。维娅特全身被白布包裹着,无声无息地躯在床上,流血的伤口渗出了白布,染成星星点点的红色。
“维娅特,维娅特,你怎么样了?呜……你怎么会伤得这么重……呜……都是我不好……是我太自私了,如果我早点来救你,他们就不会这样毒打你了……呜……维娅特,我的好姐妹,你醒醒……呜……告诉我你哪里疼,我帮你吹吹……我会想办法让更好的医生来看你……呜……维娅特……你说话啊,回答我一声好吗?呜……”
维娅特是为了维护她而受伤的,可她现在却完好无缺地站在这里。她忍不住趴在维娅特床边失声痛起来,内疚、自责、悲伤、罪恶感一齐涌上心头,她宁愿现在床上躺着的人是她自己。
“小姐……小姐……”
她的肩头被人轻拍了几下,仰起满是泪痕的脸看向来人,一张清秀斯文的面孔晃动在眼前,此时正一脸含笑地望着他,温温的眼神加上东方人特有的肤色,一下让她有一种易于亲近的感觉。毕竟在这个金发碧眼、完全不跟外界联系的陌生国度,能够遇到这样一张熟悉的东方面孔,实在是极其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