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颖在病榻上向李长坡表示忏悔,该说的都说了,她还不知道丈夫已经看过日记。李长坡从中看出她的诚意,他原谅了妻子。
“一切都过去了,以后不要再提好吗?至于那个人,就当不认识。我相依你会慢慢忘了他的。”
“我会努力忘掉,”很长时间她才恢复,但不是完全恢复,需要定期到医院去检查,接受医生的一些忠告,吃一些无关痛痒的药。
李长坡则不再像以前一样早出晚归,把工作渐渐地带回家来处理,动则十天半个月的出差,也被尽量压缩了。呆在家里他才感到踏实。顾颖除了上医院,很少外出,除非有丈夫陪着。
刘星雨的行动受到监视,电话随时保持畅通,不知什么时候妻子找他。有什么事必须请示得到许可放能执行。她对他要求不高,吃喝不挑,不过为了下一代,刘星雨是使出浑身解数,科学地调理伙食,弄得饭菜色、香、味、营养让妻子无话可说,逢人便表扬一通,搞得他还挺不好意思。
平时只是要丈夫有空多陪她,和她说说话,和孩子说说话。说这是胎教,有利于胎儿的成长发育。这是有科学道理的。他必须接受。他有的是书,捡几本诗,词,散文来一读就是个把小时,他还会唱歌,一首接一首地唱,大人听,肚里的孩子也听。
正放暑假,没有工作压力,妻子态度又好,刘星雨什么都可以不想,一门心思为孕妇和胎儿服好务,日子过得轻松平淡。
哥几个聚会邀了他好几次,都推掉了,也便不再邀他,这让白若兰很开心。尤其开心的是,他们定了个大房子,钱都交了不少。
孙维民常打电话来,问问这,问问那,聊一会儿,没啥事。有一次他问起那部小说的事。
“有信了吗?”
“没有。”
“问问那。”
“问它干啥。”
孙维民听出他的态度,很想批评几句,可转念又忍住了,“不打算搞了。”
“没啥意思。”
“以前的努力不白费了吗?”
“人到死的时候都会意识到一生的努力都白费了。”
“你需要我做什么?”
“不用。以前很想得到你的帮助,可现在不需要了。”
“我很吃惊,你竟变得这么快。”
“是向好的方向还是向坏的方向?”
“我不知道,或许就是一种很常见的转变,就象放下一样东西又挑起另一样东西,这两样东西无所谓好,也无所谓坏。它只代表你人生道路的一次转变。”
“是吗,有些时候人是需要变一变的。”
“对。”
沉默了一会儿,孙维民问:“就这样下去了吗?”
“有什么不好吗?”
“我总认为你应该,也能干点儿有意义的事。”
“什么能比创造下一代更有意义呢?有子孙后代的热爱,思念,也就知足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