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在你看来,宗教的主要目的是什么?”
“安慰人。”
“科学起不到这个作用吗?”
“起不到。”
“为什么?”
“科学,尤其是那此研究‘人’的科学,它将人公式化,表格化,将人分解成没有灵魂的残片去加以分析,完全背离了人的本真。分析人至少应该以一个整体作为对象,加以研究,其实用‘研究’这个词就是不恰当的,对人来说,对于有情感的人来说,只能用心灵去体味,去感悟。”
“你是说人有激情,无法用冷冰冰的科学来解释。”
“是的,因此可以说‘科学的头脑’,却绝对不能说‘科学的心灵’,因为心灵不需要科学。”
“她需要什么?”
“宗教和艺术。”
“它们有区别吗?”
“有,虽然它们都能引发心灵的共鸣,但宗教是建立在似是而非的基础上的,而艺术是客观的,它所包含的激情才能真正地引发心灵的共鸣。”
“你把宗教和艺术截然分开了。”
“你说的对,是不能把宗教和艺术截然分开,不过你能理解我所说的宗教和艺术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安慧问。
“用心灵去体味,去感悟。”顾颖微微一笑,这笑容里掺杂着许多特别的东西。别人无法感觉到,刘星雨感觉到了。
“刘老师,李叔求他的菩萨保佑他发财,你求你的自然保佑啥呀?”
“求她保佑我天天做个好梦。”
“梦谁呀?”安慧调皮地问。
“至少不是你这个调皮鬼。”说得大家哈哈大笑。
他们谈的话题是那么广泛,谈到人时,认为追求新的,奇的,特的东西,无非是要满足感官的刺激,这是动物性的本性。而作为人的标志的理智,却追求稳定,谐合。因此在两方面的追求的作用下,人会做出莫名其妙,难以理解的举动。
“人心是解不开的迷,有些像迷雾一样无法参透,有些却像玻璃做的一样清澈透明;有时是探不到底的深渊,有时却可以用一句话填平。”顾颖说。
“或许这才是人生真正有魅力的地方。”刘星雨说。
这些话听得顾少琪,安慧直傻眼。
他们俩儿对于古诗文那简洁语言之中弥漫着的庄重、优雅和高贵叹羡不已。时常你一首,我一首,你一段,我一段地吟咏不止。
少琪可以不失时机地背段学过的诗文应合他们。
偶尔地安慧也能接上一首半首。
甚至兴致高涨时,心语也囫囵半片地来上几句,逗得人欢喜不已。
那天中午饭前,电视放一部片子,岳飞用枪在粉壁上刻下《满江红》,刘星雨便应顾颖之邀接着朗诵了《小重山》,一句“知音少,弦断有谁听”令顾颖愁怅不已。
顾少琪则对两首词加以点评,说《小重山》不如《满江红》有气势,相比之下《小重山》显得有些婆婆妈妈,《满江红》更像一个大英雄的作品。
“行,年轻人,还真看出点儿东西。”刘星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