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去吗?”白若兰一早起来就问。
“也没定准我怎么去。”
“问问哪!”
“我知道,你走吧!”刘星雨此时竟寄希望于李家放弃雇家教了。
白若兰临走时正好何主任来电话,定家教的事,她抢过电话满口答应下来。“我们已经商量好了,价钱就按您说的,马上他就过去。谢谢您,何主任。星雨,记个地址和电话。”
“长到八十块一小时,多美的事啊!老公,别愁眉苦脸的好不好。”白若兰对这个价钱实在太满意了。
刘星雨预感到这次努力又将是失败的结局。
夜晚是理想,白天是现实,理想的力量在现实的力量面前显得那样单薄,那样不堪一击。
妻子拍板的时候竟没勇气回绝,他感到自己真是没救了。
“怎么办?”他颓丧地歪在沙发上,任凭心灵在理想与现实间挣扎,挣扎带给他的是痛苦。不甘心沉沦于平庸的现实,又没有义无反顾实践理想的勇气,是这痛苦的根源。
要是有个人支持或鼓励一下,或许他会坚强一些。他也意识到了这点。把所有同事,朋友都筛了一遍,最后选定一个人,他认为:“要是还有一个人能支持自己,也就是他了。”
刘星雨拔通孙维民的手机,没人接,再拔,还是不有接。又拔了宅电,孙维民的儿子告诉他父亲在单位。他查了一下电话薄,拔办公室电话,很长时间才有人接,一听是找孙维民,对方告诉他:“他正跟财务科打架呢,恐怕现在没时间接电话,你过一会儿再打吧!”
“麻烦您转告他给刘星雨回个电话好吗?谢谢。”
他坐等一会儿,站起来等,走到阳台上等,转进卧室里等。
终于电话铃响了,不过传来的却是妻子的声音:“你怎么还磨蹭呢,都啥时候了?”
“总得收拾收拾吧!行,马上就走。”放下电话,就忙着去洗脸,刷牙,梳头,换好衣服,登上鞋,一边忙活,一边生孙维民的气。索性不等了,推门出来,又重重地把门带上,对孙维民的气在这儿发泄出去。
刚走出单元门不远,手机响了,是孙维民的号码。
“他把情况如实地介绍一遍,问孙维民是什么意见。”
“我说,你争求我的意见干啥?我的意见你能听啊!”
“正确我怎么不能听?”
“那好哇,听着吧,我建议你离婚。”
“你就是这一套,说点儿正经的行不行?”
“我就知道你不会听我的。”
“分什么事。”
“不是我说话损,现在什么事也都是你老婆说了算,你能做主吗?听我的意见?听我的意见你现在应该坐在家里,而不应该脚步匆匆地往外赶,很明显是正在执行你老婆的命令。反正我在你老婆眼里也不是好人,今天再挑拨一回,也是最后挑拨一回,有她,你别想照自己道儿走。就说这些,以后这种事别来烦我,好,我还忙着呢,撂了吧。”
他楞楞地站在原地,不知是继续前进还是转身回去。看来孙维民对自己的评价是对的,真有点儿,不是真有点儿,是实在优柔寡断。
还没想好是去还是不去,孙维民又来电话,“星雨,刚才忘了问你,你以前说的那部小说现在准备得怎么样了,我马上要就它上篇稿子,你可抓点紧。”
“还没动笔呢。”
“那我不管,反正稿子我准备好了,最近就得上,你看着办吧。”说完就撂了,刘星雨也并未在意,他知道孙维民是打算推自己的一把。“皇上不急太监倒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