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地一声惨叫传了过来,声音在洞中回荡,甚是恐怖。刘成峰听出叫声是一男子发出的,所以并不担心,他顺着声音继续深入,蜿蜒着又过了近百米,见前面有一个黑袍男子卧地不起,等走近了才发现那人面目全非,甚是可怖。
前方又传来打斗声,男女呼喝声不绝于耳。他绕过死者小心地向前靠近,在一拐弯处贴壁驻足,探身引颈。只见一黑袍长发男子手持金色长枪指天画地,正与一手持宝剑的乱发女子斗在一处。
两人你来我往,不分伯仲。
数十招后那黑袍男子突然发力,长枪一挥,势大力沉,枪芒直取女子头颅,女子大骇,不敢硬接,但见她撤步、拧身,抬手剑指枪芒,一触即退,用剑气引导枪芒飞向身后。这一招是她祖传绝技‘玉剑摧花’中的招式:‘剑指落花’。
枪芒混杂着剑气,‘嗤、嗤’地劈向洞顶岩壁,可令人惊讶的是,碰撞后只发出‘噗’的一声,几乎微不可闻,两道劲力皆被轻易阻挡下来,未惊起些许尘埃,连一块像样的石子都没落下。
二人虽不明所以,但无暇以顾。
此时那黑袍男子阴测测地道:“四小姐果真好手段,我这一记杨家追魂枪同阶鲜有能敌者,没想到却被你如此轻易化解掉,杨某佩服得紧啊。”
那女子咬牙切齿,道:“杨末,你这忘恩负义的卑鄙小人,废话少说,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杨末哈哈大笑道:“可爱的四小姐,这是何必呢?只要你乖乖地交出神器,并从了我,我保证护你周全,将来等我荣登高位,必然给你无限风光。”
“呸,”女子气得花枝乱颤:“你这恶毒黑心之人,就是杀你千百次,也难解我心头之恨。”说罢抬剑指向杨末。
杨末举起银枪,道:“冥顽不灵,不能用神器,看你还怎么嚣张,如果激怒于我,别怪我杨某人辣手摧花,到时你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谁说我动用不了神器?只是你不配而已,单凭我一双手也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哈哈哈,别以为我是三岁孩童,按你如今修为,催动神器杀了扬尘必已耗尽了全身真气,说起来我还得感谢你呢,杀死杨尘,为我解决了争夺神器的竞争对手,我该怎么报答你呢?”
“畜生,当年要不是我爹收留,恐怕你杨家早已灭门,没想到养狗反被狗咬,我就是拼死也不会让你得逞。”
“哼,实话不妨告诉你,当年不过是我杨家的苦肉计而已,怀璧其罪这个道理你该懂吧,你程家何德何能拥有这等宝物,别想拖延时间了,没有人救得了你,也别妄想暗中恢复真气,在我面前耍小伎俩,你还太嫩。”
其实女子的确是想争取点时间恢复,她刚才用了八成真气,勉强催动神器出其不意杀死了扬尘,现在想要再次用神器直接杀敌已是不太可能。
若在平时,她根本不惧眼前之人,不过她已经受伤,再加与二人长时间的拼斗,仅存的真气早已消耗的七七八八了。
女子见敌人已识破自己的用心,无奈地激将道:“无耻小人,趁人之危,你可敢给我一时三刻,不用外物,我们凭真本事决一生死,不用十招我便能取你狗命。”
杨末仰天狂笑,道:“程娟,你可真是好算计,当我是傻么,只要你把神器交给我,等你一天又如何,你敢是不敢?”
“言而无信之徒,痴心妄想。”
“那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说罢真气注入长枪,再次冲向女子。
刘成峰见那女子蓬头垢面,衣襟破损,身上血流不断,显然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但两大真气境高手对决,他连靠边的机会都没有,冒然出手必死无疑,想使弓箭偷袭,可那杨末有真气护体,精气之箭肯定起不到作用,他是干着急却没办法。
此时二人已交手数招,程娟脚步踉跄,身形不稳,不多时,她的腿又被长枪擦了一下,虽未伤到筋骨,但也鲜血淋淋。
杨末本就不想直接杀死她,所以并未尽全力,他要耗尽对手真气后任自己摆布。
此时杨末真气内敛,护住全身,提枪侵入近前,挥枪横扫,势大力沉。程娟已是躲避不及,只得立剑相迎。
‘锵’的一声,程娟被横着震飞出去,撞到石壁之上,但却没发出撞击之声,也没受到反震伤害。杨末惊异,不知她用的是什么身法竟然如此玄妙。
程娟也是诧异,但很快就了然于心:‘此洞穴被人以阵法护持,只要外力攻击,就可触动其防御进行抵挡,不可损之。先前的剑气枪芒和自己刚才真气护身对石壁撞击是一个道理,力道被化解了。’想到这里不禁心中大喜。她不动声色,背靠石壁,暗中恢复真气,手持长剑拭目以待。
杨末见程娟毫发无损,呆愣了一会,然后说道:“不愧为程门天才,有些手段,但这也不够看的,接我杨家霸龙枪。”说罢一记蛟龙探海使出,直奔程娟刺去。
程娟也不敢百分之百肯定自己的想法是不是完全正确,她不敢大意,身体靠着石壁平移尺许,然后挥起手中长剑迎上,但长剑中并末输入一丝真气。
枪剑相交,火花四溅,论蛮力程娟可是远远不敌,银枪顶着长剑逼向程娟。
此刻程娟的后背紧贴着石壁,两者犹如一体,她有心试探一下自己的猜想,所以避开要害,长剑变刺为挡,抵着枪尖的剑身已然被压迫到了她的身上胸口,接下来她感觉手腕一缓,长枪上的气力瞬间消失。
程娟激动不已,如单凭她自己的力量肯定挡不住这一击,那银枪定会穿入肩头。可现在手中之剑没有丝毫压力,她就是把剑撤开也不会有事,她赌对了。毕竟枪尖如此近距离指着自己不是好事,长剑一挑,把枪荡了开去。
杨末一击不中,心中不解,‘刚才枪去如虹,势不可挡,可眼看得手之际却被莫名其妙地化解掉了,难道这丫头之前还有留手?之前的假象是为了麻痹我不成?’放下轻视之心,他认真对待起来。
可越战越心惊,不论他怎样进攻都被轻松化解,而程娟只是防守,并不进攻,显得游刃有余,毫不吃力。
枪长剑短,程娟想要进攻就必须动用真气,现在她可不舍得浪费一丝,她要做到那致命一击。
杨末心中大急,他也看出程娟正在恢复真气,如若被她得逞,那神器的一击可不是他杨末所能承受得了的。真气灌入银枪,枪芒上下翻飞,围绕着程娟展开狂轰乱炸。
可程娟却似信手拈来,长剑舞出朵朵剑花,犹如闲庭信步,把所有攻击轻易化解于身前。
刘成峰只看得呆若木鸡,这场面就好像一手持银枪的男子和一手握长剑的女子在为旁观者饮酒助兴,又好似师傅在指点徒弟破敌之法。直看得他心潮澎湃,差点就跳出来跟着学上一段了。
‘上哪去找这么好的师傅啊!’他感觉自己收获甚大,都快突破了,他已经忘记是来救人这档子事了。
杨末有些绝望了,这还怎么打?他已累得气喘吁吁,一身真气耗去多半,可连对方的毛都没碰到一根。
杨末停止了无谓的攻击,手持银枪杵地而立,疑惑地看着程娟。他看出其中必有蹊跷,但问题出在哪却不知。犹豫片刻,他用真气护好全身,慢慢向程娟走去,手中银枪平举,指向程娟的面门。
‘既然蛮力和真气都伤你不得,那我就什么力量也不用,看你怎么应付。’他边走边想。
程娟见他如此这般,心中暗叫不好。总不能让他把枪一寸一寸地扎入身体中吧,她还需要一点时间恢复。
枪尖已经近在咫尺,而且还在不断地靠近,程娟尝试着用剑将它挑开,可是没成功,因为杨末把力气都用在了双手上,他保持银枪平稳前送,但枪尖却不散发一点力道,他想仅凭枪刃刺穿程娟。
没办法,总不能坐以待毙,程娟一扭身向斜侧方跃去,哪知杨末早已有所准备,银枪随即跟上程娟并吐露锋芒,就在这时,唰、唰、唰三道破空声从他身后传来,直奔他的后脑。
杨末惊得寒毛倒立,因不清楚是何暗器,也不知偷袭者的实力,他不敢大意,双手轮动银枪向身后砸去,啪、啪、啪接连三声脆响,三支箭应声而碎。
眼看就要得手却被人破坏,杨末气的哇哇大叫,通过打掉三支箭,他已知晓偷袭者只有精气境的修为,这更让他抓狂,银枪卷起一道枪芒向远处劈去,只听‘啊’的一声,一道身影便飞了出去。虽然刘成峰全力抵挡,却仍然身负重伤,他不是一合之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