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上京城的上空的空气全都翻滚起来,云雾簇涌,正气磅礴。众人纷纷仰首观看,对此异象议论纷纷。
陆辰暗暗叫苦,这次似乎真的玩大了。
然而,就在此时,那汇聚的云层猛烈碰撞。一道亮彻天地的闪电斜劈而下,紧接着,便是霹雳列缺!天怒神威!
正在聚集的天地正气刹那间被劈的粉身碎骨,化为天地精气,散入云层当中,在天威面前,任何力量都是渺小无比,犹如沧海一粟。
这惊天动地的雷声将人们吓了一跳,暂时忽略了陆辰所书之字正隐泛白光。
心中却是疑惑,好好的天,为何会打雷下雨?
莫不是天神降临?
陆辰见状,心中暗呼侥幸,伸手拿起那幅字,便欲揉起。
“且慢!”那中年儒生伸手按在陆辰手背上,“此字甚合我意,便卖与我可好?”
陆辰微微一愣,抬头望去,却见儒生眼中闪过一道精光,随即消失不见。
心中一凛,“这儒生定是看到我所书之字内蕴含天地正气,而且,刚才异象突生,他定是与我联系在一起。”
“轰隆隆!”
雷声隆隆,闪电飞舞。
“啪啪啪!”
豆大的雨点钢珠般砸在人身上,砸的人疼痛无比。
人们哪里还顾得上看热闹,纷纷找地儿避雨去了。
周围只剩下那书生、儒生还有陆辰三人。
“先生,我们一同去饮酒如何?”儒生态度突然恭敬起来,诚恳邀请陆辰。
陆辰低头一看,却是心中叫苦,大雨倾盆,所有纸张全部被打湿,脏兮兮的不堪入目,唯书有‘智’字的那张纸,微泛白光,雨点似乎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阻隔开来,无法降落到上边。让其更是显眼。
隐约浩然正气释放而出,令人灵台空明,顿时产生顶礼膜拜之意。
陆辰没有说话,书生没有说话,儒生却是在等陆辰说话。
场面突然间沉寂下来,只有雨点打在桌面上、地面上,发出‘啪啪’的声音,汇聚成流,奔腾而下。
那书声呆呆的看着桌面上的那幅字,一脸的难以置信,甚至连全身被雨水打湿也毫不在意,喃喃自语:“书法引起天变,这感觉,至刚至强,至阳至烈!这分明是天地浩然正气!能做到这点的,恐怕是朝廷大儒也不多!”
猛然抬头,望向陆辰,目光热切,好似要将陆辰融化一般。
此人,到底是何人?
大儒?亦或是。。。
书生的手微微有点颤抖,脸颊发热。
“我们去找地方喝酒!”中年儒生伸手将那幅字拿起来,折叠好放进怀中。
他表面看似平静,其实心中早已掀起惊涛骇浪。
“此子不过十六岁左右,不但于书法有着深厚的造诣,而且,仅仅一字,便引起天地变化,风起云涌,电闪雷鸣,暴雨狂之,此等呼风唤雨之能,简直难以置信,恐怕太学宫的老先儿,也没有此能力,亏那老先儿还屡次向我吹嘘!如果他见到这孩子,肯定嘴巴张的能吃下鸭蛋!这孩子到底是何人?身具通天之能,我却未曾听闻。”
中年儒生心思转念,拉住陆辰的胳膊,朝天桥下走去。没去理会那目瞪口呆的书生。
书生木然站在那里,任凭风吹雨打,只盯着陆辰的背影。
失魂落魄!
两人冒雨走在大街上,好像是风和丽日在原野踏青般,不急不缓,态度从容。
“我们去哪里喝酒?”
“到了,先生便知。”
一问一答,便没了声息。
。。。
“金银你且拿去,好酒好菜,好女人只管上!”
这是青楼?
陆辰惊疑不定的打量着四周,姑且不论他少年老成还是浩然儒生,对于贯穿历史的名地,还是心有向往。
没想到在这种机缘巧合的情况下,被人强拉至此。
“小哥儿无需多虑,此地是青楼不假,但多数来此的人们却只是听听小曲,欣赏歌舞,至于皮肉生意,这里也有,但那要看你的本事与口才了。”
陆辰洒然一笑,“早就听闻上京青楼,却始终未曾亲身体会,今日入楼,也算得偿所愿了!”
“哈哈,小哥儿真乃性情中人!”中年儒生爽朗一笑,“等会自有这清林苑的红牌来伺候,能否抱得美人归,还看小哥儿手段。”
正说着,房门打开,两名女子袅袅而至,清风拂面,幽香暗浮。
陆辰眼前一亮,“仙袂乍飘兮,闻麝兰之馥郁;荷衣欲动兮,听环佩之铿锵。靥笑春桃兮,云堆翠髻;唇绽樱颗兮,榴齿含香。纤腰之楚楚兮,回风舞雪;珠翠之辉辉兮,满额鹅黄。”
心中一凛,急忙默念经文,此等女子简直艳绝天下,惑人心魄。
片刻后复又抬头,心中疑惑,这两女的气息为何如此熟悉?
稍作思索,便已明白,这种气质曾在秦仙霜身上见过,不过,秦妖女的气息若有若无,掩藏的比较深而已。
却见两女,一抱琴,一持箫,分座位坐下。
箫声渐起,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余音袅袅,不绝如缕。闻之心有感触,哀怨神伤。
突然间,一声清越琴声响起,声如黄莺出谷,乳燕归巢,绕梁三日不绝。
声音渐急,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琴箫合奏,忽高忽低,忽急忽缓,仿佛置身山林间,耳听百鸟争鸣,心神荡漾,不能自已。
“好!闻听此绝艺,清林苑名不虚传!”中年儒生拍桌而叹。
陆辰也从这动人心魄的声音中清醒过来,心道:“修道有万法,若以音律入道,也算是奇技绝艺。”
两女将琴箫放于桌面上,随即坐到两人身边。
“二位琴箫绝艺,令人叹为观止,不知两位姑娘芳名如何称呼?”
“奴家白清儿。”
“奴家月奴儿。”
“好名字,名如其人,月朗风清,真乃绝配!”中年儒生狂放不羁,举杯道:“且干了这杯!”
四人共同举杯,一饮而尽。
杯来盏往,气氛渐浓,中年儒生口若悬河,出口成章,唇齿生花,让两位佳人眼泛异彩。
陆辰沉默无语,只是偶尔喝上一口酒,不是他不解风情,而是经验太少,青楼初哥,如何能够做到伸缩自如呢?
虽说修儒者,拒美色、明事理,但是,并不代表着要做那苦行僧,也需要成家立业、娶妻生子。
陆辰耳听莺声燕语,鼻闻幽兰之芳,又见中年儒生左右逢源,左拥右抱,好不快活,难免心下蠢蠢欲动,暗中寻思:要不。。。我也摸两把试试?
此念一生,顿如银河倾泻,不可阻止,心头如同猫儿抓挠,痒不可耐。
突然间,陆辰心头一动,“我怎会产生如此想法?我辈修儒,心智需坚定不移,美色当前,理应坐怀不乱,守我真一!不好,定是这两女施展媚术!”
“公子在想什么?”白清儿见陆辰沉默不语,俯身过来,在他耳旁说道,吐气如兰。
陆辰淡淡一笑,“我在想一个故事。”
“什么故事,说来听听。”
“乡村鬼怪轶事,难登大雅!”
“诶,此言差矣,民间趣事,也是智慧之所在,小哥儿便说来听听。”中年儒生也被勾起兴趣,出言相劝。
“那好,我便讲上一讲。”
三人的注意力全被集中过来,陆辰淡淡一笑。
“有一书生叫齐升,性子极为暴躁,一读起书,谁也不能打扰,若扰之,则其暴怒,甚至拳脚相加。
夏天深夜在屋中读书,天气闷热,便到凉亭挑油灯读书,不久从远处走来一人,披头散发,血口呲牙,黑眼白面,冲齐升狞笑。
齐升正背不下书,见此鬼站于面前,看了两眼,随手用书狠甩砸其头,厉鬼“哎呦”一声,正中其面,齐升脸部赤红,青筋暴起,大喝:“少爷我正中火怒烧!你这丑物来的正好!”
遂张牙舞爪冲厉鬼扑去。抓住其发,一顿拳脚。打得厉鬼鬼哭狼嚎,边逃边叫。齐升也是边追边打,口中大骂。追至一井边,那鬼嗖的化作浓烟,进入其中。齐升在井边破口大骂,直至天亮方才回去。”
“哈哈,好一个书生!”儒生大笑。
白清儿、月奴儿捂嘴娇笑,“这齐升好生暴躁,连鬼也打了,难道他不害怕吗?”
“读书之人,心中自有正气,身正而胆壮,何惧妖邪鬼魅!”说到这里,眼中精光闪烁,扫过两女,嘴角含笑,略带讽刺。
两女脸色微变,旋即又满面笑容,开始频频劝酒,仿佛刚才之事未曾发生。
陆辰不善饮酒,几杯下肚,已经头脑发胀,目光散乱。只留灵台最后一丝空明,长身而起,借着酒意说道:“先生请了,我们何不此时把臂同游夫子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