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皆被牦牛的举动所震惊。
“莫非它们想要以血肉之躯拦住雪崩来保护族群?”穷奇愕然说道。
头牛又一声闷叫,却凄凉悲敬,在距离怪石堆约一百米处,带领数百头牦牛绕开怪石堆,向山下而逃,雪崩如山倒,洪水般倾泻而下,霎时间淹没了牦牛肉墙,几头牦牛抵不住强大的冲击力,如一面墙一般轰塌。
雪崩虽然势大,依然被牦牛所组成的肉体长城阻挡大半,雪流从肉墙两侧分流而下,依然带来一股极强的寒气侵袭四人,使得他们不住的打着冷战。少部分雪流冲过肉墙道怪石堆,已然停住,牦牛肉墙已经被积雪覆盖,头牛带领的其它牦牛也不知逃向何处。
很快,雪山又恢复了平静,四人惊骇地坐靠在岩石上,不敢相信自己还活着,胖子睁开眼,喜道:“我还活着,活着,挺好,挺好……”
郑易也是一头冷汗,却突然发觉背后的岩石靠上去却没有那么坚硬,心中生疑,转身扒开积雪,浑身剧震,众人皆惊。原来,这并不是石头,却是一头牦牛尸体!由于气温常年冰冷,尸体依然被保存的很好。众人恍然明白,这近百头牦牛组成的铜墙铁壁不仅拯救了其它所有活着的牦牛,同时,也是为了不让雪崩再次伤害它们已经死去的同伴!当然,也就了它们四个人。
或许,这些牦牛也是为了保护其它同伴,而死于某种灾祸,所以它们才赢得了生者的爱和尊敬!“郑易感叹道。
“它们死得让我们这些活着的人也感到惭愧!”李梦钥不禁想起自己亲手杀死了曾经救过自己的雪人,伤心起来。
郑易一手放在李梦钥的肩上,看着她的眼睛,说:“人类因为好吃懒做,嫉恨自私,已经丢失掉了人类最原始,也是最珍贵的爱,早晚有一天,我们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李梦钥一头倒在郑易的胸前,泪水横飞,郑易环抱李梦钥,心中感慨万千。良久,李梦钥才双颊通红地推开郑易,抹了抹眼泪,却发现胖子和穷奇并不在身边,环视四周,才看见穷奇和胖子不知什么意见挖出一头刚刚被埋在雪层下面窒息而死的牦牛,就地生火剥皮,烤了起来。
李梦钥心中一急:“穷奇,你疯了,它们怎么能吃?”
穷奇手中举着穿着牦牛肉的木棍,转头看向李梦钥,说道:“为什么不能吃它们是四条腿的牛,味道极好!”
“你!”李梦钥竟一时无言以对。
“在这个世界中,还有一条发展,就是弱肉强食,当然还有一个也非常重要,那就是运气,任何一个生命活着,都要有一个好运气才行,而今天,只是我们的运气稍稍好一些罢了,有了一个活下去的机会而已。”穷奇看着手中的牦牛肉继续说道。
郑易拍了拍李梦钥的肩膀,示意她不要在争论下去,也走到火堆旁,坐了下来,拿起一块肉穿在树枝上,烤了起来。胖子在一旁笑呵呵地看着,口水流了满地。李梦钥呆坐在那里,想了许久,终于也坐到郑易身边,呆呆地看着火中的牦牛肉,几行泪水慢慢流过脸颊。
很快,众人填饱肚子,又用牦牛皮****,将雪水烧开,倒进水葫芦穷奇又将牦牛皮分成四块,各包满熏烧好的牦牛肉,让每人跨在肩上。
“在往上走,便是终年雪线,雪线之上几乎没有活的生物,我们要在这些食物吃光之前翻过这座雪山,到达下一个区域。我想,下一个区域应该也会有一个朋友在等待我们!”郑易对大家说道。
“朋友?”李梦钥重复道。
“是的,如我所料不错,七块石块,七个不同的气候环境,会有七个人在那里出现。”郑易回答说。
“什么?”胖子惊讶道,“那么,我们现在已经有了四个人,在这个笼子里,还有三个人?”
“也或许,他们已经死于非命!”穷奇突然开口说道。
“在这里,我们只有聚在一起,互帮互助,活下去的机会才会更大,所以,我们必须尽快找到他们!”显然,郑易也担心穷奇所说的话。
四人就如被流放的犯人,在漫漫白色世界中放逐,随着海拔高度的增加,不断爬坡,下坡,每个人的体力都在极具下降,头痛、恶心,所有身体平时毫不在意的病痛,在这里,都被无限放大。
李梦钥和胖子已经都体力不济,伏在原地,由于扬起稀薄,只是单单吐着粗气。郑易见天色已晚,便说道:“我,我们在这里过夜休息,明日在继续向上走!”
于是众人开始堆砌雪屋,靠在一起,互相取暖,郑易紧紧抱着李梦钥,迷迷糊糊之中闭上了眼睛。
一缕阳光射进雪屋之中,晃得刺眼,郑易睁开双眼,想要起身,却发现浑身僵硬,只好叫醒众人,互相搀扶,慢慢爬出雪屋,伸展身体。众人吃了些食物,牦牛肉已经被冻成冰坨坨,只能慢慢用嘴融化啃食,而水葫芦中的水也已经倒不出来,冻在里面。众人无奈,只能继续赶路,以期尽快翻过山顶。
四人又爬上一段,山体已经从岩石变成了冰川带,攀爬起来更加困难,胖子更是一次难捱,然而,这个时候,他却连哭喊的力气都没有,几近极限。郑易见状,心中忧虑,艰难地说:“大家一定要坚持,如果我们这个时候倒下,不论什么原因,就就再也没有可能再站起来的机会!”
这时,突然一首嘶哑却依然悦耳的歌曲在大家耳边响起:“我笑他人,人醉红尘,何意笑人生?他人笑我,我醉我梦,何意笑红尘?”
却是李梦钥为了转移大家的注意力,而唱起了歌。众人苦苦坚持,爬到天黑,寻到一冰凹处,休息起来,这里昼夜温差极大,众人环保在一起,亦不能入睡,只是暂求能尽快恢复些体力,以待来日,可以继续攀爬。
“姑奶奶,我怎么会合不上眼?只要一合上眼,就觉得天晃地转,我这是怎么了,我甚至觉得,我这身体没有一个部位还是我的,我到底是怎么了?”胖子恐惧的问道。
李梦钥闻听,却不知回答什么,只能无奈的摇摇头。
这一夜,漫长而艰难。
清晨,众人已经清醒,这一夜,没有人知道他们是怎么捱过来的。
“我的耳朵好痛!”胖子突然哭喊道。
“是冻疮!”郑易见胖子的两只耳朵已经红肿,冒着血渍,边陲已经变成了黑色。只好将牦牛皮撕下一条,在胖子脑袋上缠了一圈,盖住双耳,说,“我们继续走吧!”
众人每向上爬一步,都要凝聚全身力气,四人又爬了一段,眼前突现一段绝壁悬崖,每个人只有背靠崖壁侧身才能通过,足有十米多长,而下面便是万丈深渊!
“姑奶奶,我,我们怎么办?”胖子无措。
李梦钥看向郑易,郑易并没有说话,背靠崖壁,侧身踏上绝壁!
“易!”李梦钥担心喊道。
郑易回头看着李梦钥说:“不要看脚下,我们别无退路!”
穷奇随即跟上,李梦钥转头看向胖子,而胖子早已两腿发抖。李梦钥碎咬朱唇,侧身踏上绝壁。胖子刚要大喊,却觉头晕地旋,险些跌倒,却见郑易一惊顺利通过,回头见胖子让站在原地,心中不忍,却怒道:“胖子!这个时候,谁也救不了你,如果你选择在那里,我们只有放弃你!”
这个时候,穷奇和李梦钥也通过了绝壁,站在郑易身边。
“胖子,你一定也要过来!”李梦钥喊道。
胖子看着对面,又看了看脚下深不见底的深渊。自从来到这里,这不是离死亡最近的一次,但这一次却是将死亡看得最清的一次,可以看见死神在向自己招手,只要自己向前迈出一步!似乎就把自己的命交给了他!
“胖子,快,你一定可以的。”对面李梦钥仍然在呼喊着他,郑易和穷奇也在一直注视着他。
胖子向前迈出一步,心中却突然想到自己的爸爸,而在以往,任何时候,他的心里只有钱,只要自己拿出万能的钱,任何事情都可以很容易的解决,自己可以让那些钱的奴隶们为自己完成所有自己不愿做的事情,在他自己的眼里,所有人都是那样的嫉妒羡慕他手中的钱,他可以蔑视所有人。然而,钱,钱在这里的作用,似乎没有一点作用,甚至不如此时对面的一句呼喊!或许,钱对自己来说,也并非那么重要,要不,此时此刻,自己想到的为什么再不是钱,而是那个很少感觉到存在的爸爸!如果我死了,他老人家应该会很伤心吧?爸爸,我爱你!
胖子从来没有想过这么多的问题,突然,他的眼泪开始流淌下来,“如果,我摔了下去,你们会记得我吗?”胖子大喊道。
“如果你死了,我吗很快就会忘掉你!”郑易斩钉截铁地说,“想要我们记住你,就必须做出让我们只得记住的事情!”
胖子不再多想,侧身踏上绝壁,一步一步向对面走去,每一个人的心都提到了喉咙,气温依然很低,而胖子却似乎热得出奇,汗流浃背。然而,就在胖子离对面还有一臂之远的时候,脚下突然一滑,身体随之向下栽倒。
“啊!救我……”
胖子全身已经瘫软,大脑一片空白,向下摔去。
“坚持住!”
胖子慢慢睁开眼睛,却是郑易拉住了他的手臂。
“谢谢你,没有放弃我!”胖子摇晃在空中。
“说什么傻话,要谢,还是等上来再说!”
众人合力将胖子拉了起来。
“总算有惊无险!”李梦钥松了一口气说道。
少时,众人继续攀爬,近黄昏时,却已经能望到山顶。
“快看,我们就快翻过这座雪山了!”胖子喊道。
众人抬头仰望,心中亦喜。
“这雪山自西向东,如平地拱起,如一条长龙,截断南北,当真奇异!”郑易感慨说。
胖子却不管不顾,见到山顶异常兴奋,卯足了力气,向山顶奔跑,却被郑易一下子扑倒:“你不要命了?这里空气稀薄,气压极低,此刻的你,就像一罐即将被打开的啤酒一般,会让你的大脑和心脏急性缺氧死亡!”
胖子倒在地上,尴尬地笑了一下,说:“对不起!”
二人起身方才继续向上爬去,很快众人终于爬到山顶,山顶果真如一条长龙,横贯东西,望不见头尾,在想对面山下望去,云雾缭绕,若不是此刻众人都已狼狈不堪,或许会以为这里便是人间仙境!天色虽已渐黑,月亮却已爬到空中,仿若伸手可触,照耀在白茫茫的雪上,映得遍地银光。寒风徐徐掠过山巅,众人似乎有些沉浸。
“我们终于爬到了山顶,是我们征服了这座雪山!”胖子对着夜空高喊。
郑易望着雪山,不禁感叹:“我们何时征服了它?任何时候,我们都赢不了大自然!只有去敬畏,去爱,我们才会被它所接纳!我们的存在,对于它毫无意义。”
“到了这里,我们也只是刚刚走了一半,我们还有活着走到山下。”李梦钥望着山下说。
而这时,郑易却注意到穷奇正对着一个巨大奇怪的岩石,似乎很感兴趣。众人也一起走了过来。
“这是什么?怎么像一个大船?”李梦钥不禁问道。
“姑奶奶,怎么会是船?这里是山,又没有海,谁会把船放在这里?”胖子停顿了,继续说道,“更何况,这里根本不会有什么人!”
郑易见这块巨石,上面盖着积雪,中间却凹了下去,中间宽,两头窄,倒是还真像一个大木舟。便拂去上面覆盖的积雪。
“天啊,这还真是一艘船!”胖子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看,这里有具尸体!”李梦钥在船内发现了一具人的尸体,不禁侧目喊道。
郑易,穷奇警觉地察看尸体,却见尸体全身裸露,是一个中年男性,一头长发,散乱盖在胸前,尸体被保存的极好,仿若只是刚刚睡下一般。尸体右手握着一把手掌长短的扁铲,柄如手指,刀身窄细,比刀柄略宽,极其锋利。
“天啊,这个人怎么回事?竟一丝不挂!”胖子看着李梦钥似在打趣。
李梦钥走到一旁,并不再看,郑易却陷入了沉思,这人从何而来?他到底要做什么?为什么会死在这里?这如此巨大的木舟又是怎样被运上这雪山之巅的?所有的问题似乎都是一个解不开的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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