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公论弭谤 国语
厉王虐国人谤王召公告王曰民不堪命矣王怒得
卫巫使监谤者以告则杀之国人莫敢言道路以目
王喜告召公曰吾能弭谤矣乃不敢言召公曰是鄣
之也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川壅而溃伤人必多民亦
如之是故为川决之使导为民者宣之使言故天子
听政瞽献典史献书师箴赋诵百工谏庶人传
语近臣尽规亲戚补察瞽史教诲耆艾修之而后王
斟酌焉是以事行而不悖民之有口也犹土之有山
川也财用于是乎出犹其有原隰衍沃也衣食于是
乎生口之宣言也善败于是乎兴行善而备败所以
阜财用衣食者也夫民虑之于心而宣之于口成而
行之胡可壅也若壅其口其与能几何王弗听于是
国人莫敢出言三年乃流王于彘
非有先生论 汉东方朔
非有先生仕于吴进不称往古以励主意退不能扬
君美以显其功默默无言者三年矣吴王怪而问之
曰寡人获先人之功寄于众贤之上夙兴夜寐未尝
敢怠也今先王率然高举远集吴地将以辅治寡人
诚窃嘉之体不安席食不甘味目不视靡曼之色耳
不听钟鼓之音虚心定志欲闻流议者三年于兹矣
今先生进无以补治退不扬主誉窃不为先生取也
盖怀能而不见是不忠也见而不行主不明也意者
寡人殆不明乎非有先生伏而唯唯吴王曰可以谈
矣寡人将竦意而览焉先生曰于戏可乎哉可乎哉
谈何容易夫谈有悖于目拂于耳谬于心而便于身
者或有说于目顺于耳快于心而毁于行者非有明
王圣主孰能听之吴王曰何为其然也中人以上可
以语上也先生试言寡人将听焉先生对曰昔者关
龙逢深谏于桀而王子比干直言于纣此二臣者皆
极虑尽忠闵王泽不下流而万民骚动故直言其失
切谏其邪者将以为君之荣除主之祸也今则不然
反以为诽谤君之行无人臣之礼果纷然伤于身蒙
不辜之名戮及先人为天下笑故曰谈何容易是以
辅弼之臣瓦解而邪之人囗进遂及蜚廉恶来革
等二人皆诈伪巧言利口以进其身阴奉雕瑑刻镂
之好以纳其心务快耳目之欲以苟容为度遂往不
戒身没被戮宗庙崩阤国家为虚放戮贤圣亲近谗
夫诗不云乎谗人罔极交乱四国此之谓也故卑身
贱体说色微辞愉愉呴呴终无益于主上之治则志
士仁人不忍为也将俨然作矜严之色深言直谏上
以拂人主之邪下以损百姓之害则忤于邪主之心
历于哀世之法故养寿命之士莫肯进也遂居家山
之间积土为室编蓬为户弹琴其中以囗先王之风
亦可以乐而忘死矣是以伯夷叔齐避周饥于首阳
之下后世称其仁如是邪主之行固足畏也故曰谈
何容易于是吴王瞿然易容捐荐去几危坐而听先
生曰接舆避世箕子被发阳狂此二人者皆避浊世
以全其身者也使遇明王圣主得清燕之闲宽和之
色发愤毕诚图画安危揆度得失上以安主礼下以
便万民则五帝三王之道可几而见也故伊尹蒙耻
辱负鼎俎和五味以干汤太公钧于渭之阳以见文
王心合意同谋无不成计无不从诚得其君也深念
远虑引义以正其身推恩以广其下本仁祖义有
德禄贤能诛恶乱总远方一统类美风俗此帝王之
所由昌也上不变天性下不夺人伦则天地和洽远
方怀之故号圣王臣子之职既加矣于是裂地定封
爵为公侯传国子孙名显后世民到于今称之以遇
汤于文王也太公伊尹以如此龙逢比干独如彼岂
不哀哉故曰谈何容易于是吴王穆然俯而深惟仰
而泣下交颐曰嗟呼余国之不囗也绵绵连连殆哉
世之不绝也于是正明堂之朝齐君臣之位举贤材
布德惠施仁义赏有功躬节俭减后宫之费损车马
之用放郑声远佞人省庖囗去侈靡卑宫馆坏苑囿
填池堑以予贫民无产业者开内藏振贫穷存耆老
恤孤独薄赋敛省刑辟行此三年海内晏然天下大
治阴阳和调万物咸得其宜国无灾害之变民无饥
寒之色家结人足畜积有余囹圄空虚凤凰来集麒
麟在郊甘露既降朱草萌芽远方异俗之人乡风慕
义各奉其职而来朝贺故治乱之道存囗之端若此
易见而君人者莫肯为也臣愚窃以为过故诗云王
国克生惟周之桢济济多士文王以宁此之谓也
陈政要 后汉蔡邕
臣闻国之将兴至言数闻内知己政外见民情是故
先帝虽有圣明之资而犹广求得失又因灾异援引
幽隐重贤良方正敦扑有道之选危言极谏不绝于
朝陛下亲政以来频年灾异而未闻特举博选之旨
诚当思省述修旧事使抱忠之臣展其狂直以解易
传政悖德隐之言
求直言令 曹操
夫治世御众建立辅弼诫在面从诗称听用我谋庶
无大悔斯实君臣恳恳之求也吾充重任每惧失中
频年以来不闻嘉谋岂吾开延不勤之咎邪自今以
后诸掾属治中别驾常以月旦各名其失吾将览焉
广询令 魏文帝
轩辕有明台之议放勋有衢室之问皆所以广询于
下也百官有司其务以职尽规谏将率陈军法朝士
明制度牧守申政事搢绅考六艺吾将兼览焉
连珠 王粲
臣闻观于明镜则疵瑕不滞于躯听于直言则过行
不累乎身
天监三年策秀才文 梁任昉
问朕立谏鼓设谤木于兹三年矣比虽辐辏阙下多
非政要日伏青蒲罕能切直将齐季多讳风流遂往
将谓朕空然慕古虚受弗弘然自君临万介在民
上何尝以一言失旨转徙朔方睚囗有违论输左校
而使直臣杜口忠谠路绝将恐弘长之道别有未周
悉意以陈极言无隐
使四方士民陈刑政诏 沈约
径寸之宝或隐泥沙以人废言君子斯戒朕听朝晏
罢思阐政术虽百辟卿士有怀必闻而蓄响边遐未
臻魏阙或屈以贫陋或间以山川顿足延首无因奏
达岂所谓沈浮靡漏远迩兼得者哉四方士民若有
欲陈言刑政益国利民沦碍幽远不能自通者各在
条布所怀于刺史二千石有可申采大小以闻
达聪明致理化策 唐白居易
夫欲达聪明致理化则在乎奉成式不必乎创新规
也臣闻尧之所以神而化者聪明文思也舜之所以
圣而理者明四目达四聪也盖古之理化皆由聪明
出也自唐虞以降斯道寖衰秦汉以还斯道大丧上
不以聪接下下不以明奉上聪明之道既阻于上下
则讹伪之俗不得不流于内外也国家承百王已弊
之风振千古未行之法于是始立匦使始加谏员始
命待制官始设登闻鼓故遗补之谏入则朝廷之得
失所由知也匦使之职举则天下之壅蔽所由通也
待制之官进则众人之谋猷所由展也登闻之鼓鸣
则群下之冤滥所由达也此皆我烈祖所刱累圣所
奉虽尧舜之道无以出焉故贞观之太和开元之至
理率由斯而驯致矣自贞元以来抗疏而谏者留而
不行投书于匦者寝而不报待制之官经时而不见
于一问登闻之鼓终岁而不闻于一声恐众人之谋
猷或未尽展朝廷之得失或未尽知壅蔽者有所未
通冤滥者有所未达今幸当陛下践祚体元之始施
令布和之初则宜申明旧章修举废事使列圣之述
作不坠陛下之聪明惟新以初为常今其时矣时不
可失惟陛下措而行之则尧舜之化祖宗之理可得
而致矣臣故曰达聪明致理化在乎奉成式不必乎
创新规也
进善旌赋
以设之通衢
俾人进善为韵
李逢吉
皇唐之与伊唐也浚哲文思异代同时咸进善以钦
若又建旌以求之不进善焉何以延侧陋之士不彰
别也何以嘉谠正之词是宜式创宏模聿陈令典缀
折羽以藻耀植修竿之偃蹇相其地以崇树所宜因
其人以康庄是践即之者有以翊圣瞻之者于焉迁
善忠謇之徒风驰云趋毕囗臣节同膺帝俞犹金砺
而君臣合契类土圭而形影相符迥立岧亭而克同
国柄直行劲挺而自陟天衢由是悉索草茅罔资介
傧高悬垂逮下之德仰视知不言之信咸策足以员
来思捐躯而自徇同于舞羽至诚之感必臻异彼弨
弓非礼之招不进大哉求仁其必有因懿此标表本
乎谘询制其事者上惟允恭之帝集其下者众皆可
封之人是必随谤木以用舍与谏鼓为等伦若夫容
卫繁多制度奇诡元囗始务其厌胜翠凤式崇乎侈
靡虎武之示勇则那日月之比崇徒尔宁有裨于启
沃且无取于率俾伟夫有台有宫胡为乎途中所以
阐于圣聪使无不通爰树爰揭岂惟乎人悦所以尊
彼隽杰使皆就列然后朝廷迈德嗣于羲轩得贤方
于稷躬好问之裕有知人之哲固以日奏于嘉言
矧斯旌之攸设
进善旌赋 窦从直
邈矣帝德至哉圣谟废置殊时古今合符孑孑之状
可观将从五达孜孜之道斯表克协三无是以耸彼
群彦致之康衢愿扬美以归厚思献忠而效孚故得
继以此信言由是进明扬既达且自殊于表闾謇谔
必陈岂可同夫先俊观其悠扬广冲旖旎从风谅贤
愚以咸觌固朝野而必同式委垂而下俯埃乍直
指而上映晴空过之而凛然生敬仰止而卓尔在中
苟厥志之有立当其诚以遂通俾其不进不止岂徒
自西自东已哉俟尔贞烈自非虚设既异诗人之干
旄匪同叔孙之绵蕞匪善奚取惟贤是谒彼谤木焉
得而比矣谏鼓胡可而俦之苟匡救之惟征我无尔
诈而旌别之有制尔无我欺则贤既乐只人将率俾
不独翻晓日以摇摇猎轻风而靡靡至仁斯被至化
为淳何必改旧然后为新矫前王之令德酌古典之
攸遵虽训以克备尚刍荛之是询万国钦风岩廊
画英髦之士百蛮向化版筑无屠钓之人故知至德
在于求贤救世资乎择善则设旌之道也为皇王之
盛典
谏鼓赋 王起
先王惧五谏之或替恐四聪之有蔽爰立鼓于朝得
为邦之制臣之击也将宣补衮之诚君之听焉是囗
从绳之契所以临下国所以承上帝岂冬冬于金奏
之间坎坎于宫悬之际亦既戒止居然可分契无私
之路彰不讳之君猛虡趪趪以时立直言謇謇而必
闻借如明明哲后辅以贤佐惧德化之失虑政刑之
堕必伫斯音用补其过乃有誾誾之阙谔谔如林或
匪躬自致或造膝来箴叫帝阍而九重犹远献工艺
而一人且深于是伐兹鼍鼓殷尔雷声作援枹虽假
下臣之手闻黈纩终沃大君之心岂表识于作砺将
思度于如金
禹拜昌言赋
以圣人之心
闻善必拜为韵
杨乃
大禹君临勤求意深苟一言之入耳必载拜以明心
盖以励华彝形古今所以旨酒盈前莫纵弹丝之响
美词将贡俄闻撼玉之音岂不以询彼刍荛防乎骄
逸既可大而可久亦无固而无必所以嘉谋方听当
业业以折腰直语纔聆复虔虔而屈膝盖以广其所
见求其所闻欲使善恶之源自别贤愚之路斯分况
乎传舜之规受尧之命得不固社稷根本察风俗利
病是以臣不能谏君兮非曰忠君不能纳谏兮非曰
圣执至理以垂教采昌言而化人苟有言可佐王道
正人伦陶也不得不进禹也不得不遵所以闻妙略
以开容拖冕旒而拂地览弘谟而致敬低珩佩以锵
身惧沟洫之未通忧礼乐以将坏以正直为龟镜以
忠谠为规戒是以蕴昌言兮不可不陈闻昌言兮不
得不拜遂使共守丕业长光帝基若鱼水相逢之日
同云龙曾合之时符郊畤以陈仪固难比矣望行宫
而设礼曷可方之我皇绍九圣之雄图举百王之令
典急于求士乐于闻善所以献昌言之忠臣必待之
台铉
木从绳赋
以木以绳直
君由谏明为韵
张圣之
古之善谏者喻其心如绳直展成规于良木既折中
而经始必周流而牵复以其性有曲直固从乎弥纶
以其材有短长必由之盈缩故可彰其言兮直如矢
喻其谏兮从如水既应用而无方且适道而虚己为
棆桷之无缪成栋梁之有以举直错枉且明径挺之
心动而悦随不失纵横之理观夫度彼山林直以丝
绳既遵时而有作乃底绩而其凝断长补短物无失
性损上益下道罔不兴犹其善而惟变所适类夫谏
而不命其承匪差毫厘存乎楷式在操张而为务乃
经纪以成德操端有准希匠石以财成枉挠必从表
王道之正直况夫准以纶綍顺乎节文不循枉以为
利必适道而斯分假物而言故引从绳之木乐谏为
喻明乎则圣之君原其纳诲之谋观其所由既规矩
而有制岂文理而是求纠缠既施足彰妙道之用众
材方正比夫从谏如流且夫献直言者必有备无患
木从绳者囗执艺而谏故得明乎官以相规人之无
讪矧其不枉道以求用恒守道以为名匡乎不正使
其正规其不平使其平斯所谓不可欺于绳墨乃得
配乎权衡恭惟赋于说命知谏道之克明
如石投水赋
以仁义忠信
公平能谏为韵
刘辟
圣之求贤也详明水之受物也柔顺石遇柔而不阻
臣俟明而必进汉祖兴兮昌言纳留侯辅兮皇威振
喻石水以兴词配盬梅而称隽坚脆性异应广纳而
来投尊卑礼殊致精诚而取信伊木为体既清而平
犹君为德既贞而明石岂自投假海纳之弘量臣非
苟进由天听而察诚用率于有类将感于无情虚而
受者其理远含而容者其道行何幽邃之能间奚渺
弥之足惊夫国之勃兴必多贤智继九臣之迹膺三
杰之义焕发英藻呈龙章与凤姿敬宣嘉猷谓岳生
而天赐岂不由山有巨石水有通津忽击流以澎湃
俄答响于奫沦虽源深流长乃入无不至而体柔处
润则托有所因移他山之贞质依上善之全仁夫水
石之奥旨与君臣之等伦今天子端居穆清时和海
晏念投石之契爰求秉钧思箴阙之规载征骤谏由
是如石之义启投水之情通彼以诚应我亦符同悬
天爵之荣获斯人瑞尊五岳之礼视乎上公恒启沃
以为志方清明而在躬比石固业钦贤缵功傥或水
不周容石乃无由寓质君不虚己臣则曷能推忠可
以垂诫训可以流德风则知圣既作兮政惟恒石既
投兮贤必澄敢献良哉之咏愿扬美于廉能
如石投水赋
以圣奖忠直
从谏如流为韵
白敏中
石明臣节水喻圣总顺投既因于纳谏虚受必俟乎
输忠从以谠言出清规而有中类夫贞节入碧浪以
无穷爰自人谋式彰天奖言必在乎能发道奚疑于
虚往自怀从善闻蹇蹇于股肱何异临川运磷磷于
指掌理既符于水石事且契于云龙伫启心而是赞
在虚己而能容石投水而诚资手敏臣佐君而讵得
面从当手敏则水不伤清匪面从则君能立政嘉献
替而无爽幸遭逢而有庆致至坚于元奥象以得贤
受可转于清流因之启圣所以垂衣广纳侧席深居
言之者何常率尔闻之者足以起予攻玉之形随帝
心之沃若补天之质应王泽之濡如既而流谤靡行
沉几自得当持重而无挠冀临深而不惑逆于耳而
顺于心黜其邪而褒其直用砺金于睿鉴涣汗潜通
举韫玉于恩波津涯莫测于是宣教化罢畋游开直
道务旁求发挥谔谔之明节会合洋洋之圣谋石以
贞坚本无疑于虚掷水惟柔顺安有阻于暗投夫然
则臣心磊落而上达君德汪洋而下流况乎舟楫之
道大行不侮不慢药石之言尽入何忧何患当道泰
而人悦固河清而海晏彼汉高之用留侯未若吾皇
之纳谏
求直言诏 宋韩维
朕涉道日浅暗于致治政失厥中以于阴阳之和乃
自冬迄春旱暵为虐四海之内被灾者广间诏有司
损常膳避正殿冀以塞责消变历日滋久未蒙休应
嗷嗷下民大命近止中夜以兴震悸靡宁永惟其咎
未知攸出意者朕之听纳不得于理欤狱讼非其情
欤赋敛失其节欤忠谋谠言郁于上闻而阿谀壅蔽
以成其私者众欤何嘉气之久不效也应中外文武
臣寮并许实封直言朝政阙失朕将亲览考求其当
以辅政理三事大夫其务悉心交儆成朕志焉
为雨灾许言时政阙失诏 王珪
盖闻古之圣贤在位阴阳和风雨时日月光星辰静
黎民阜蕃以底休平朕甚慕之朕猥以眇身托于王
公之上夙夜以思惟惧不能以承先帝鸿业而比年
以来水潦为沴乃八月庚寅大雨京师室庐垫伤被
溺者众大田之稼害于有秋窃迹灾变之来曾不虚
发岂朕之不敏于德而不明于政欤将天下刑狱滞
冤赋繇烦苦民有愁难亡聊之声以奸其顺气欤不
然则何天戒之甚也今饬躬焦思欲销复大异而未
闻在位者之忠言进祈自新厥路何繇焉应中外臣
寮并许上实封言时政阙失及当世之利病可以佐
元元者悉心以陈毋有所讳执政大臣皆朕之股肱
其协德交修以辅朕之不逮
从谏如流赋 范仲淹
圣人以治历干纲思迈前王从忠谏而弗逆观流水
以堪方每行补过之言曾无凝滞或得兴邦之议宁
昧激扬矧夫内守宗社外临华夏臣不兴谏则君道
有亏君不从谏则臣心莫写所以遵启沃之致理若
汪洋之就下设樽以进似使其狎而玩之折槛弗诛
宁见其蹈而死者岂不以君之德也贵纳谏而温恭
水之性也美随流而顺从故周旋而纳善如荡漾而
朝宗询彼刍荛岂愧束薪之咏听诸药石更疑浮磬
之容莫不洞达四聪旁求五谏上既资于献替下宁
生于谤讪闻言必信不争之势何殊择善以从就湿
之情无间于以见万乘之主纳贤以虚七人之职竭
节而居又何烦于断鞅岂有悔于观鱼由是忠谠咸
臻信智者之所乐俊贤是效见臣心之亦如又何必
转圆取规从绳为轨但见弗违于启乃自可偕行于
沔彼所以明虚受之功所以得上善之旨及溜之士
虽濡首而何伤补衮之臣思澣衣而可美夫如是则
咸歌不讳但见寡尤上下莫闻于阙政大小皆罄于
嘉谋威王之三赏屡行恩波下施晏子之一言见用
德泽旁流我后光被群方柔怀多士陈谤木而听政
建善旌而求理所以彰从谏之心率疏通而如水
五声听政赋
以圣人虚怀
求理设教为韵
田锡
伊昔夏禹君临兆民设五声以罗列从万务以躬亲
询采谟猷虽刍荛之必达敷陈忠谠因金石以来伸
故德如天赞功惟日新所以文命称为圣人者也盖
以事尧统天翼舜为理常率职于旷土遂成功于导
水昊穹宝运因王者以应期虞氏瑶图乃禅之而在
己莫不夙兴念理夕惕虚怀思纳善之有益谅虚受
以克谐冀以圣功维达聪之与明目将令俭德比茅
茨之与土阶于是笋文陈鼓鞞斯设泗滨之玉磬
居次凫氏之金镛就列被鸣铎之在悬亦扬音而中
节五音递奏来直谏以无疑众善毕臻补皇猷而靡
缺乃曰教我以道者振灵鼍而献谋咨尔以义者闻
华钟而采收考鞞者谓余以狱击磬者告吾以忧彼
言事之激切在铎韵之周流扣击以闻所谓乎同声
相应锵洋有节罔殊乎同气相求是知居大宝以至
公纳嘉谟而设教有以见圣人以道为体以天为貌
必包纳而弗厌盖仁贤之可乐兢兢业业敢弗躬而
弗亲穆穆皇皇实是则而是效美哉谦尊而卑不可
逾体道而受人以虚信君臣之共济若鱼水之相于
谏有五焉所以五器之音命尔德惟一也宜以一言
之善弼余故得天锡元圭帝传大政菲饮食以示俭
美黻冕而称盛宜乎仲尼曰禹吾无间焉于以见有
夏之至盛也
为君难论下 欧阳修
呜呼用人之难难矣未若听言之难也夫人之言非
一端也巧辨纵横而可喜忠言质朴而多讷此非听
言之难在听者之明暗也谀言顺意而易悦直言逆
耳而触怒此非听言之难在听者之贤愚也是皆未
足为难也若听其言则可用然用之有辄败人之事
者听其言若不可用然非如其言不能以成功者此
然后为听言之难也请试举其一二战国时赵将有
赵括者善言兵自谓天下莫能当其父奢赵之名将
老于用兵者也每与括言亦不能屈然奢终不以括
为能也叹曰赵若以括为将必败赵事其后奢死赵
遂以括为将其母自见赵王亦言括不可用赵王不
听使括将而攻秦括为秦军射死赵兵大败降秦者
四十万人坑于长平盖当时未有如括善言兵亦未
有如括大败者也此听其言可用用之辄败人事者
赵括是也秦始皇欲伐荆问其将李信用兵几何信
方年少而勇对曰不过二十万足矣始皇大喜又以
问老将王剪剪曰非六十万不可始皇不悦曰将军
老矣何其怯也因以信为可用即与兵二十万使伐
荆王剪遂谢病退考于频阳已而信大为荆人所败
亡七都尉而还始皇大囗自驾如频阳谢剪因强起
之剪曰必欲用臣非六十万不可于是卒与六十万
而往遂以灭荆夫初听其言若不可用然非如其言
不能以成功者王剪是也且听计于人者宜如何听
其言若可用用之宜矣辄败事听其言若不可用舍
之宜矣然必如其说则成功此所以为难也予又以
谓秦赵二主非徒失于听言亦由乐用新进忽弃老
成此其所以败也大抵新进之士喜勇锐老成之人
多持重此所以人主之好立功名者听勇锐之语则
易合闻持重之言则难入也若赵括者则又有说焉
予略考史记所书是时赵方遣廉颇攻秦颇赵名将
也秦人畏颇而知括虚言易与也因行反间于赵曰
秦人所畏者赵括也若赵以为将则秦惧矣赵王不
悟反间也遂起括为将以代颇蔺相如力谏以为不
可赵王不听遂至于败由是言之括虚谈无实而不
可用其父知之其母亦知之赵之诸臣蔺相如等亦
知之外至敌国亦知之独其主不悟尔夫用人之失
天下之人皆知其不可而独其主不知者莫大之患
也前世之祸乱败亡由此者不可胜数也
谏论 苏洵
夫臣能谏不能使君必纳谏非真能谏之臣君能纳
谏不能使臣必谏非真能纳谏之君夫君之大天也
其尊神也其威雷霆也人之不能抗天触神忤雷霆
亦明矣圣人知其然故立赏以劝之传曰兴王赏谏
臣是也犹惧其选耎阿谀使一日不得闻其过故制
刑以威之书曰臣下不正其刑墨是也人之情非病
风丧心未有避赏而就刑者何苦而不谏哉赏与刑
不设则人之情又何苦而抗天触神忤雷霆哉自非
性忠义不悦赏不畏罪谁欲以言博死者人君又安
能尽得性忠义者而任之今有三人焉一人勇一人
勇怯半一人怯有与之临乎渊谷者且告之曰能跳
而越此谓之勇不然为怯彼勇者耻怯必跳而越焉
其勇怯半者与怯者则不能也又告之曰跳而越者
与千金不然则否彼勇怯半者奔利必跳而越焉其
怯者犹未能也须臾顾见猛虎暴然向逼则怯者不
待告跳而越之如康庄矣然则人岂有勇怯哉要在
以势驱之耳君之难犯犹渊谷之难越也所谓性忠
义不悦赏不畏罪者勇者也故无不谏焉悦赏者勇
怯半者也故赏而后谏焉畏罪者怯者也故刑而后
谏焉先王知勇者不可常得故以赏为千金以刑为
猛虎使其前有所趋后有所避其势不得不极言规
失此三代所以兴也末世不然迁其赏于不谏迁其
刑于谏宜乎臣之噤口卷舌而乱亡随之也间或贤
君欲闻其过亦不过赏之而已呜呼不有猛虎彼怯
者肯越渊谷乎此无他墨刑之废耳三代之后如霍
光诛昌邑不谏之臣者不亦鲜哉今之谏赏时或有
之不谏之刑缺然无矣苟增其所有有其所无则谀
者直佞者忠况忠直者乎诚如是欲闻谠言而不获
吾不信也
明君可与为忠言赋
以明则知远
能顺忠告为韵
苏轼
臣不难见君先自明智既审乎情伪言可竭其忠诚
虚己以求览群心于止水昌言而告恃至信于平衡
君子道大而不回言出而为则事父能孝故可以事
君谋身必忠而况于谋国然而言之虽易听之实难
论者虽切闻者多惑苟非开怀用善若转丸之易从
则投人以言有按剑之莫测国有大议人方异词佞
者莫能自直昧者有所不知虽有智者孰令听之皎
如日月之照临罔有遁形之蔽虽复药石之瞑眩曾
何苦口之疑盖疑言不听故确论必行大功可成故
众患自远上之人闻危言而不忌下之士推赤心而
无损岂微忠之能致有至明而为本是以伊尹丑有
夏而归亳大贤固择所从百里愚于虞而智秦一身
非故相反噫言悦于目前者不见跬步之外论难于
耳顺者有以百年而兴苟其聪明蔽于嗜好智虑溺
于爱憎因其所喜而为善虽有愿忠而孰能心苟无
邪既坐瞻于百里人思其效将或锡之十朋彼非谓
之贤而欲违知其忠而莫受目有眯则视白为黑心
有蔽则以薄为厚遂使谀臣乘隙以汇进智士知微
而出走仲尼不谏权将困于妇言叔孙诡辞畏不免
于虎口故明王审逊志之非道知拂心之谓忠不求
耳目之便每要社稷之功有汉宣之贤充国得尽破
羌之计有魏明之察许允获申选吏之公大哉事君
之难非忠何报虽曰伸于知己而无自辱于善道诗
不云乎哲人顺德之行可以受话言之告
庶言同则绎 前人
书曰出入自尔师虞庶言同则绎虞之为言度也出
纳之际庶言之所在也必得我师言夫言有同异则
听者有所考言其利也必有为利之道言其害也必
有致害之理反复论辨廷议而众决之长者必伸短
者必屈焉真者必遂伪者必窒焉故邪正之相攻是
非之相稽非君子之所患者庶言同而己考同者莫
若绎古者谓绸绎绸丝者必求其端究其所终说命
曰有言逆于汝心必求诸道有言逊于汝志必求诸
非道君陈之所谓绎之说命之所谓求也孙宝有言
周公大圣召公大贤犹不相说着于经典两不相损
晋王导辅政每与客言举坐称善而王述责之曰人
非尧舜安得每事尽善导亦敛囗谢之古之君子其
畏同也如此同而不绎其患有不可胜言者矣
学问至刍荛赋
以学问而至
刍荛之善为韵
陈襄
上圣以文明阐化撝让临朝每精穷于学问爰下至
于刍荛心专探讨之勤率亲草芥志切谘询之道靡
间薪樵斯盖务小善以毕纳庶大猷而孔昭者也嘉
往哲之徽言述先王之至治必有学以务其训诱必
有问以通夫拟议欲求善以无斁乃询荛而聿至且
夫圣人有狂言之择实务多闻而樵夫知王道之谈
岂宜遐弃莫不功专时集事切疑思罔间丘樊之贱
率求训教之辞是必择其善者俯而就之当请益请
业之初蒿莱尽及暨咨事咨才之际草莽无遗诚以
统御囗区兴隆景运君虽尊有教则不可非学民虽
小有善则诚宜下问故乃罄薮泽以旁求奉谋猷而
不紊祇承诱诲当刈楚之良材广务谘谋受析薪之
丕训则知学不好也无以臻乎善道问非博也无以
纳乎嘉谟故我每乐闻于典教遂俯及于薪刍将务
四聪之达何囗一德之愚博习亲师奚间采樵之士
畴咨熙载必亲往囿之徒夫如是则阅习囗勤谘诹
益显虽莠言之勿用谅芜音而必选不穷不倦率求
林薮之谭曰都曰俞并及草莱之善向若非求博谕
靡极周咨虽愚言之或善在上德而罔知又安能恢
教本以昭若导化源之远而是以高宗求岩野之贤
命而纳诲西伯举屠钓之老立以为师此所谓询事
考言笃信好学伊片善以咸取欲大谋之先觉故诗
曰先民有言而询于刍荛播英规而孔邈
论听言疏 薛叔似
臣闻听言之道必以其事观之则言者不敢妄言此
听言之要也且人主惟有一心而攻之者甚众或以
欺罔或以谄谀辐辏攻之各求自售而其为说皆有
以文饰之其持之有故其言之成理污白使黑呼正
为邪或辞同而情异或言此而意彼辩言至于乱政
游言欲以自解刘向所谓营惑耳目感移心意不可
胜载盖谓此也然则孰从而察之曰万事有正理天
下有公论质之正理而然采之公论而然则其言为
必可行之言质之正理而不然采之公论而不然则
其言为妄言系易所谓囗枝游屈孟子所谓诐淫邪
遁盖举其大概而已人藏其心不可测度不知言无
以知人乾坤所以知险知阻者舍简易何以哉虽然
是非邪正之不察固害治也是非邪正之兼容尤害
治也假如今日以某人之忠言也听之明日有欺罔
者亦听之不加罪焉人何惮不为欺罔今日以某人
之抗论也听之明日有谄谀者亦听之不加诛焉人
何惮不为谄谀是非兼容久之是必为非所胜邪正
兼容久之正必为邪所倾唐史所谓引桀跖孔颜相
哄于前而以众寡为胜负岂不甚可虑哉陛下奉三
无私以劳天下中心无为而守至正凡臣下之进言
一经于前无不洞见然优游宽容未免过当故用舍
进退或至混淆二十余年之间治道不振国势不尊
其端盖出于此伏愿陛下廓离照之明奋干刚之断
审言者之事理而一揆之公论则宗社幸甚
折槛旌直臣赋 李纲
士有敢谏君当体仁爰修饰于折槛以表旌于直臣
收电回霜已宽斧钺之戮葺隳因阙更瞻轩陛之新
惟汉朱云希风汲黯偶赐枫宸之对因致龙鳞之犯
指陈奸佞愿借尚方之刀退就诛夷遂折便朝之槛
辱师傅之贵虽曰敢言干雷霆之威自应可斩而天
子能恕将军敢争因免冠而致悟乃饰槛以为旌宽
以纳忠岂独垂万世之训阙而当宁更以致三墀之
荣易令名以愧贤讵能比迹藏断罟以志谏庶可同
声原此狂生素称义烈雅有意于汉室故屡陈于主
阙命驾径去不为薛宣而少留趣和药来更助萧公
之引决惟直臣而径行故太刚而必折成帝渊默临
朝靓深谓陈善闭邪者小臣之难事而尊贤从义者
大君之用心难甘切直之言虽加谴怒终懋矜容之
德曲示承钦然而所求者名不务其实文虽足观质
焉可述宠昭仪而绝皇嗣大斁天伦恩元舅而杀王
章遂倾帝室虽存折槛足为后世之规实废嘉言讵
救当时之失岂不以篡汉室者必王氏佞王氏者惟
张侯以师臣而取信乃保身而自谋堤防祸机实为
国之至要拔去奸本期厥德之允修能克葺槛之心
何施不可深味借刀之旨岂谓无繇凡曰司聪皆有
言职欲致国家之治必尽箴规之益魏公献疏乃切
论而危言贾生上书亦流涕而太息遇文帝太宗之
君必能褒崇于正直
乞差官看详封事札子 朱熹
臣前日面奏恭奉诏旨以雷雨之异许陈阙失仰见
陛下畏天省己之意然臣未敢奉诏者窃见陛下登
极之初巳下明诏来献言者甚众未闻一有施行今
复求言殆成虚语欲乞睿旨令后省官锁宿看详择
其善者条上取旨以次施行已蒙圣慈开纳再三玉
音宣谕如此则求言之诏不为文具臣不胜感激欣
幸而今已两日未见指挥窃虑当时所奏他事猥多
又无文字可以降出是致迟缓今敢再具奏闻欲望
圣明早赐处分庶几闻者知劝直言日闻开悟圣聪
益修政德应天之实莫大于此取进止
谏官阻塞言路疏
万历
十五年
明李懋桧
臣闻天下理乱系言路通塞我国家之制凡诸司百
执事皆许直言无隐然又恐其不言也于是谏官专
任责成既置六科给事中复设十三道御史盖诸司
百执事虽皆得言而亦可以不言科道官无所不当
言而尤不敢不言世称科道官曰言官曰谏官然犹
恐其言之不尽也轮直有日建白有牌称职有赏不
称有罚此祖宗命官之意盖将以明目达聪照临万
国虑至深远际此圣明之朝不宜以言为讳大凡进
言者其说未必皆是但其意亦欲得当以报主上即
使尽属好名亦何负于国家也言可用则用之不可
用则置之诸人无得以言而博名高而庙堂亦无务
以法令箝天下之口斯为上世极隆之景象也不谓
近日有给事中邵庶因诚意伯刘世延之条陈而波
及于言者己既不言又禁他人不得言一时士类莫
不扼腕嗤叹夫世延之言诚为无当且朝奏疏而夕
乞恩亦足羞者陛下犹念及元勋苗裔而容纳之且
不欲以一世延阻言路甚盛心也该科谓宜矜其愚
而略其短否则看详章奏就事参驳谁曰不可何乃
因噎废食乘机排挤至并他衙门而概禁之夫防人
之口甚于防川庶岂不闻斯语哉以尧舜之圣而犹
舍己从人其时五臣九官济济相师都俞吁咈于一
堂岂乏嘉谟谠论而工瞽刍荛犹然得献其一得之
愚今皇上德符尧舜治效唐虞而邵庶不以禹皋陶
之所以事君者事君将视皇上为何如主乎今天下
民穷财尽所在饥馑山陕云南等处百姓流离僵尸
载道疾苦危急之状有郑侠所不能图者陛下不得
闻且见也迩者雷击朝日擅星坠如斗天变示儆加
之风俗薄恶士庶骄横辇毂之下子杀父仆杀主旬
日决罪囚者以数计人情乖离于下邵庶以为海内
岂尽无可言群臣可遂依违淟涊默默固位而已乎
当此之时纵九重寤寐求言辅臣吐握下士大小臣
工尽忠补过尚且惟日不足奈之何恶闻人言嫉之
如雠而拒之于千里之外哉夫在廷之臣其为言官
者十之二三而不为言官者十之六七言官不必皆
智而不为言官者不必皆愚也无论往事即如近年
冯张交通权奸专恣其连章保留颂贤称美如科臣
陈三谟台臣曾士楚者比比而是乃请剑折槛杖谪
以去者果皆出于言官乎由斯以论人非言官未可
尽少也明矣果从庶言有如言官持禄养交巽囗观
望当言而不言矣其他庶职又必以言为禁天下幸
而无事也则可脱有军国重情安危顷刻皇上又何
从而知乎邵庶复以圣论堂上官禁止司属为计之
得此又历代以来所未有而我朝律令所不载也臣
刑官也律令其职掌也凡堂上官训谕司属必以讲
读律令为首务臣伏睹大明律一款凡国家政令得
失军民利害一切兴利除害之事并从五军都督府
六部官面奏区处又一款若百工技艺之人应有可
言之事亦许直至御前奏闻各衙门但有阻当者鞫
问明白处斩如大明律会典及皇祖卧碑亦屡言之
不置夫百工技艺之人有言尚不敢阻况诸司百执
事乎傥为堂官谆谆然以此禁谕所属属官有不心
非而背议乎即堂官禁之所属听之人人隐忍苟容
处处道路以目有不辱当时羞后世乎臣以为皇祖
律令万世所当遵守非诸臣所敢轻议也人臣食君
之禄报君之恩惟知不负朝廷非堂官所能约束也
我朝兴贤使能欲其愿忠而未尝欲其不忠堂官以
身率属教其报主而不敢教其负主此古今之通义
也臣所以轻冒出位之禁而不容自已者诚恐邵庶
之言一出远近闻者不察庙堂所以受言之意而猥
以庶为口实将使志士解体善言日壅主上不得闻
其过群下无所毕其虑祸天下必自庶始矣其所关
系岂渺小哉臣愚以为皇上必欲重百官越职之禁
不若严言官失职之罚伏乞天语时加戒谕邵庶免
究外以后但有越职妄言及当言不言者当坐以负
君误国之罪轻则纪过重则劣处敕下吏部凡遇年
例升迁科道之期一视其章疏有无多寡事体大小
难易以为殿最而皇上又烛观而坐照之则言官无
不直言庶官无事可言出位之禁可省太平之效自
臻矣臣不识忌讳干冒天威无任陨越待命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