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凌风道:“我朝惯例,皇宫内城,基本都是中都在负责守卫。左都负责皇城外围和京城治安,右都兵力最强,力量最大,但有一部份在皇陵值守,另一部份在城外房山驻扎,听从皇帝机动调派。随时执行各种任务,这几年屡次削藩,将那些藩王弄回京城,都是右都在做。他们平时只在房山驻守,无旨不敢擅动。这三都各司其职,互不干涉,除了皇上,只有总都统和副总都统能够调派他们,现总都统突然中风,副总都统回家奔丧。所以左都和右都,不知道皇城生变,也是有可能的。”
“现在的左都统和右都统是谁?”
“左都统周海波,右都统赵正远。当年你在御林军任总都统的时候,他们都是左右都副职,与你应该是经常打交道的。”李凌风道。
李格非仔细琢磨这两人,陷入了沉思。
“大哥,琢磨完没有啊,大家都等着你说话呢。”温玉安最是性急,见李格非总是不说话,急得不行。
“爹爹,你怎么看这两个人?”李格非决定还是先听听父亲的意见。
李凌风思索片刻,道:“右都统赵正远,历来都是由皇上直接调派,就算总都统要调派他,也需皇上的印信兵符。除了听皇上的,从不跟其它部门打交道。所以为父虽在朝为官多年,与他只是泛泛之交,从不相熟。到是左都统,因为是负责皇城外京城的安危,倒时常打交道的。但是这个周海波,为人圆滑,深藏不露,为父一时,到还看不透他。”
“他最近有什么异动没有?”
“我悄悄派出去的人,天天都在监视着他,并未有个么异动。不过他最近养了一个外室,常常借口公务繁忙不回家,经常偷偷跑到外室家过夜。这事他做得很隐秘,没几个人知道。你是知道的,他是个出了名的怕老婆的,不做隐秘点,被他那泼皮老婆知道,那还了得。除了这点,好像并未见他有其它应酬,或与其它什么人往来密切。”
李格非舒眉而笑道:“他那老婆,到是出名得很那!要放在以前,给他十个胆他也不敢,现在到是胆子变大了。我们就从周海波身上开刀。”
“是何道理?”温玉安问
李格非分析道:我在京城的时候,确实经常跟这两个人打交道。赵正远这个人,长年在军旅生活,刚直固执,做事有板有眼,对皇上极为忠心,就像爹爹说的,没有皇帝的兵符印信,根本调不动他。历次削藩和执行秘密任务,都有他的份,他是削藩的坚决支持者,与岭南王正是死对头,所以岭南王若想收买他,首先不容易,其次搞不好会引起他的警觉。圣上给他的荣宠和信任已到极至,既便跟随岭南王,他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况他的女儿,听义山说,已被选为太子侧妃,如果不是皇上要太子面壁思过一年,早就迎过门了,他自然是不希望皇帝倒的,皇帝倒下了,太子难保,对他一点好处也没有。所以我断定他极有可能未被岭南王收买,他在房山驻守,很有可能,并不知情,或知之甚少。倒是这个周海波,值得玩味,要说他已被收买呢,岭南王可能早就动手了。岭南王缺的就是他这一关。岭南王既然敢孤身犯险,想是附近几个守护京城的卫星城的守城部队,多有被它收买或控制的。他只要做个手脚,将皇上报个无疾而终,在御林军中军和左军的拥护下,强行登基,先控制京城,化被动为主动,或携太子以令诸候,也不是不可能的。可他为什么还没有动手?除了其它关节尚未打通外,这个周海波是个关键。但要说这个周海波没有被收买的话,皇宫都已被控制六天了,说他没有听到一点风声异动,也是不可能的,京城治安良好,各部各门各司其职,除了不准无关人员自由进出京城外,一切表像都很平静,你们不觉得奇怪吧?”
“这个周海波,肯定已听到些风声了,他不过是在装傻吧了,当个不倒翁,哪边好,往哪边倒。”温玉安的分析,正是李格非要说的意思。
“对,玉安说得对!”,李格非接着道:“京城生变,这周海波就在皇城眼皮底下,要说他不知道,肯定是假的,至于现在为什么还这么平静,有三种可能,第一,就是玉安说的,想静观其变,做个不倒翁。第二,他还是忠于皇上的,这当然是我们最希望看到的一种结果。还有一种可能,心太厚,肯定还在跟岭南王讨价还价,想要借这个机会,得到更多的好处。但是这第三个结论也有点说不通,岭南王对御林左军,肯定是志在必得,因此周海波提再高的条件,他都会答应他。所以我说这个周海波值得玩味。看来我们今晚,必须要去拜访拜访这个老朋友了,探寻一下,会不会有第四种可能的存在?”
“我跟你去,大哥!”温玉安跃跃欲试。
“现在还早着呢,到时候有你忙的。”李格非说完,转对对父亲说:
“孩儿还想跟爹爹商量一件事。爹爹,孩儿在柳镇,已经成家了。新娘叫柳云璃,此次已随我进京。”
“啊!”李凌风非常意外,忙问儿子:“非儿,这新妇既然已跟你进京了,为何没有跟你回来。不过你这孩子也真是,京城现在这么危险,怎会想到将新妇带进京来。万一被岭南王反制,且不麻烦。”
李格非长叹一声:“我何尝不担心,但璃儿很勇敢,一定要跟来。我们夫妻,决定同甘共苦,共生共死。我也想过了,璃儿跟来,对我们,也许是个机会呢!”
“为什么?”李凌风拿眼望着儿子,等着儿子继续说下去。
“我带未婚妻回家看望父母,举办婚礼,这样的进京的理由,难道还不充分吗?就算岭南王的人将这府监视起来,也没有权利阻止我的父母,为我办一场盛大的婚礼吧!太子的小舅子结婚,太子如果不来参加婚礼?好像说不过去吧!皇上虽然在祭天地,也没有哪条那款说不准在此期间举办婚礼啊!你说呢,爹爹?”
李凌风眼睛一亮:“这倒是个好主意,大张旗鼓的为你举办婚礼,这府里必然热闹,一热闹,我们的人进进出出,也就不那么显眼了,关键是要将太子、太子妃和皇孙弄出来,解了我们的后顾之忧,那皇城的事,就好办了。只是要委屈你的新妇了。”
“璃儿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事到如今,也唯有背水一战了。时不待我,皇上被困已有六天了,没法再拖了,婚礼的时间,就定在明天晚上,今天就准备,大派请贴,饭菜全部由饭店外送。这事让顾三娘、夏安和牛叔帮着爹爹办好了。再怎么难,也要先将太子一家弄出来才行,不然我们很被动的。京城与我们交好的世家望族都要请到,到时候都出来了,岭南王要监视这个,监视那个,也会有些顾不过来的,我既是太子的小舅子,又曾经是皇上的皇家卫队长,京城守护使,还曾担任过御林军的总都统,在这种非常时刻进京,必然会引起岭南王的警惕,明天我是新郎,他们对我的警惕会有所放松,那时候,就是我们的机会到了。”
“将太子一家弄出太子府后,必须要以迅雷不足掩耳之势,潜入皇宫,伺机救出皇上,或者捉住岭南王。岭南王在他的藩属地有大批训练有素的军队,有可能已经有很大一部份化整为零潜进京城了,不然他哪里会如此大胆,我们必须先捉住岭南王,才能防止事态进一步扩大,将局部冲突扼杀在摇蓝里,如果听任事态扩大,战火一起,受伤害的,将是老百姓。”
“爹爹,保定府尹和守制,我已搞定,还派青锋卫士和狼牙卫士无时无刻的监视着他们,想来他们知道轻重,再怎么说,都会保持中立,附近的几个卫星城,孩儿也已派人去收买监视。他们虽然多有被岭南王收买的,但如果我们捉住了岭南王,他们也就不敢轻举妄动了,所以擒住岭南王是关键。”
“蔡大哥,周大哥,你们吃过饭后,从密道,秘密潜回余庆堂,将这些告诉夫人,让她有所准备,然后等待那四十名狼牙卫士的到来,如果到了,速来报我,今天晚上有行动。”
“遵命!”青锋七卫、八卫退了出去。吃过饭,悄悄的来到后花园一坐假山旁,扭动机关,潜回余庆堂去了。
“那大哥,我干什么?”温玉安着急的问。
“你!”李格非上下打量了一下温玉安,高深莫测的笑笑,道:“你着什么急,今天够你忙的!”
温玉安不明就里,傻傻的站在哪里。李格非也不告诉他,吊吊他的胃口了。看他实在着急,只得对他说道:今天有三件事需要办:一是要摸清周海波的底细,这事很急,马上就要办。二是拿上皇上的圣旨和兵符,去找右都统赵正远,将他明天晚上调进京来,镇压叛乱。因为只有御林军有资格进驻京城。第三,我们今天晚上要夜探皇宫!我们没有时间等了,成败与否,就在明天了。所以今天晚上必须要到皇宫走一趟,你有胆跟我去吗?”
温玉安甩甩手,伸伸腿,满不在呼的嚷道:“大哥,你到哪儿,我就跟到哪儿,我虽本事不及你,未必还不及别人,你可别小看我!”
李格非知他武功高强,恰是自己的良伴和战友,对他的能力并不担心,鼓励的拍拍他的肩。
几个人又商量了一会,才走出密室,李格非和温玉安匆匆吃过饭后。才从密道潜出了城,带着圣旨和兵符,望房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