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有吗?”云笙鼻子里哼出一团冷气,“笙儿一向如此啊,怕是二叔你产生错觉了吧。”
此炎云笙非彼炎云笙,又怎么会任由这些莫名其妙的人欺辱?
“跟我到屋里来领家法!”炎聂一声冷哼,拂袖而去。
云笙撇了撇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踏入国公府的大门。
还没走几步远,就听到身后一阵喧哗声。
“站住,你不能进去。”
“可是我要跟着笙儿。”
“大胆,四小姐的名讳岂是你这等肮脏下贱的乞丐能够直呼的,滚!”
“笙儿,笙儿!你答应了要收留我的——”
云笙转过头来,眉头不由自主地越蹙越紧,冷声道:“我什么时候答应你的?”
“就在迎阳街上啊,我差点被人打死了,是笙儿你救了我,还给我买了二十个包子。”君浔站在门口,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硬是要往里面冲,“你救了浔的命,浔的这条命就是你的,从此任由你差遣,笙儿你就让我进去吧。”
云笙的眉头越拧越紧,她怎么感觉眼前的这个脏乞丐信口雌黄,这是要赖上她了吗?
“可有此事?”炎聂也转过身来,看着这一幕。
炎聂尤对于“义”字,特别看重。滴水之恩必要涌泉相报。
云笙面对二叔的质问,一脸难色,不好点头,也不好摇头。
“铁血大将军,您就让我进去吧,浔愿意用这条性命报答四小姐,就算是做个打杂粗使的下人,浔也心甘情愿。”君浔弯下身子,作揖鞠躬,声情并茂,极为诚恳。
炎聂以严酷治军而文明,特别看重男儿义气,如今君浔的这番陈词,分外地对了他的胃口。
炎聂犀利的目光在脏乞丐和这个不成器的小姐之间来回徘徊了几圈,缓缓道:“笙儿,我听说于嬷嬷手下的十几个仆人都烧伤了?”
“是。”云笙的回答很简单,“笙儿不喜欢那些人,让他们走吧。”
“呵。”炎聂冷笑,“既然你如此纨绔不逊,那就不需要下人伺候你了,留着绿萝和这个脏乞丐吧。”
云笙的唇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她这样算是被彻底打入冷宫了吗?不过没关系,少了看着心烦的眼线,留下两个自己人,反而好办事。
“好啊,我没有意见。”云笙转过身,对着君浔招了招手,“你跟我进来吧。”
金元帝血君氏的后人,肯主动纡尊降贵给她当仆人,何乐而不为呢?
君浔抬起头,那双如幽潭一般的眸子里,闪烁着喜悦的狡黠。眼前这个少女,很可能就是他们君氏一族最大的克星。
火克金,普通的火焰对于金元帝血一脉无效,可是极火神体所放出的黑色幽冥极火,那可就不一样了。君浔这般想着......
“嘿嘿,笙儿,我来了。”
云笙跟在炎聂的身边,走进了国公府最大的家法堂,里面,从高处往下,依次坐着炎家的长老和各个主脉支脉的人,可以称得上济济一堂,哦,炎束不在。
炎聂上前,坐在了最高处家主的位子上。炎老将军不在,他大哥炎束也不在,他自然就是家中的掌权者。而坐在家主身侧主母位置的,正是炎紫伊的母亲,侧夫人月氏,同样,还有炎冰蓝的生母,灵芮。
“炎云笙,你这个贱人,竟然敢害我的女儿!”灵芮满头的珠翠,年近四十依然风韵犹存,如一朵半开半败的艳牡丹,她脸上的表情有些狰狞,上扬的眼角充满怨毒,“你可知冰儿她是都城的第二美人,她以后是要嫁给皇子、王爷当娘娘、王妃的,此次若是因此遭人嫌弃,你担待得起吗?”虽说炎冰蓝的是云笙的便宜爹爹已经处理过了,可灵芮演起戏来依旧流畅。
云笙站在下面,被那么多双眼睛逼视着,不但没有感觉尴尬,反而是一副坦荡荡的自在神情,尤其是在听到了灵芮的话的时候,她直接“噗嗤”一声喷笑出来。
“第二美人?有户部尚书家的千金夏冰夜在,冰姐姐她这辈子都只能屈居第二了,哦不,应该是第三。”还有一个炎紫伊呢。云笙的声音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微眯着眼睛,看向一脸怒色的灵芮,“你说冰姐姐她一个庶女,就算嫁到皇家,也不可能做正宫娘娘的,估计也就跟你一样,终身只能做个侧室,或者小妾。”
“混账!”一旁的月氏拍案而起,脸憋成了猪肝色,她这辈子最恨的就是“侧室”这两个字了,她一心一意地讨好炎束,就是为了升为主位,更是为了给宝贝女儿谋得一个好前程。
而如今,云笙竟然当着炎家上上下下那么多人的面给她难堪,实在是让月氏怒火中烧:“炎云笙,你残害自家姐姐,侮辱主母,姨娘,这样一个废物,竟然还敢如此嚣张,按照族历,杖责五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