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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修罗余烬

神是公平的,其在赋予了一个物种体型、力量的同时,必然会牺牲速度和灵活性作为代价。也正是因为这种创世原则,大多数种族即便在各方面差距悬殊也仍然能够在无数世中得以延续;龙族之所以能保持一定程度上高于其他物种的体型灵活比,其本质是因为拥有更加优秀的身体强度,龙类的骨骼密度,身体结构,和对极端环境的承受力都要远远高于人类。这也正是“高等种族”这个定义的由来。

——《创世经·启示录·龙族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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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们头顶的根本不是太阳。”

“不是太阳,那会是什么?”看着阿拉冷峻下来的神色,崔希斯又环顾起四周的世界,但始终看不出存在什么异常。

“自然界中的发光体只有几种,自然光,由热量产生的火光,岩浆;植物光,矿石,或者是...”

“或者是什么?”

“生物光。”

拉不丢丝一瞬的语气与之前判若两人,但也只有这三个字出口的那一瞬间而已。

“希望最好不是,不然的话就麻烦了。”阿拉背上的破旧大剑开始不自觉颤动,发出嗡嗡的响声,阿拉下意识地握住了剑柄,将大剑从背后奋力抽了出来。

“铿!”

巨剑极其沉重,一落地便深入地面数尺,原本岩石质的表面也开始发出若有若无的微光。像是启示,又似一种警告。自背上这柄大剑起,阿拉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看来这柄如磐石般的武器与这个地方有着一种神秘的联系。

“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要不然我们还是回去吧。”

“回去。”

阿拉的眼睛一直盯着远处,但还是慢慢地收回了脚步,为了几人的安全,往回走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好奇心和人类血液里的那种对未知事物的探索欲却如同万千蝼蚁在心头折磨啃噬。但对于猎龙人来说,在陌生环境里的好奇心往往是致命的。阿拉很懂这个道理,于是他将巨剑拔出复又扛在背上。但当指间接触到剑柄的一刹那,阿拉忽然如遭雷击般地浑身一颤,脑袋嗡地一声后便完全失去了自我意识。

“喂,你怎么了?”

两人刚准备原路撤退,一回头却看见阿拉拖着巨剑如风一般向前奔去。

“喂,你去哪!”

拉不丢丝毫不犹豫地追了过去,崔希斯一咬牙,也跟着追了上去。但这两人的速度实在太快,崔希斯虽然已全力奔跑,与前方的两个人影却还是越来越远。眼看两人就要消失在视野的尽头,崔希斯急忙咬破手指,将滴落的血液掷入地面,墨绿色的血液在空中化为一颗种子,钻入地面后不久便已附在了拉不丢丝的背后。秘法释放成功,崔希斯总算停下来大口大口地喘气,在感觉体力稍微恢复一些后,崔希斯又循着标记的气息赶去。

这片平原虽然开阔,但不知为何能见度却不是太高。要不是有着先前的标记追踪魔法,此时的崔希斯早已与阿拉和拉不丢丝失去了联系。空气中的种子气味越来越淡,崔希斯知道这表示着自己的距离与前面的两人越拉越远。

“寄生墨蕨”作为森林精灵族特有的一种追踪魔法,本是用于在战斗中与潜行者或者暗杀者一类拥有极高隐蔽性和机动性的职业抗衡的一种强效法术,施术者可以凭借寄生在敌人身上的种子气味迅速发现并锁定敌人的位置,而且只要施术者愿意,甚至可以发动后续技能使种子通过皮肤钻入敌人体内起到极强大的杀伤和控制效果。寄生墨蕨的隐蔽性极高,即便是对于植物草药非常有研究的植物学者也很难发现;要不是之前拉不丢丝发现森林禁地的秘密,崔希斯也绝没机会获得这种远古精灵鼎盛时代的高级秘技。

但和任何魔法一样,“寄生墨蕨”也有缺点,当遇到拥有极其强大的火属性个体时,墨蕨便会因为高温失效,而且与被使用者距离越远,该技能的效果便越弱,当距离超出一定范围时,墨厥的气味便会消失。

如果与两人失去了联系,那接下来面临的问题将是巨大的。崔希斯不敢再休息,顺着气味快速赶去。大概过了有一个小时,标记的气息终于稳定且越来越强,看来拉不丢丝停了下来,或者说追到了阿拉也说不定。

崔希斯最后停顿了一会,向着偏西北的方向奔去。这里与之前所看到的湖泊已经相当地近,原本在天边的蔚蓝此刻已近在咫尺。两人一定是在湖边停了下来,只是不知道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崔希斯一面奔跑一面变换手势,不远处一颗巨大的植物从地面轰然而起。崔希斯终于松了一口气,向身旁的一颗大树靠去,大树感受到崔希斯身上的自然能量后变得极其柔软,像弩床一般后弯将崔希斯向湖边弹射了出去。

湖边铺满了圆润细密的鹅卵石,以及如雕像般站得笔直的两人。崔希斯凌空翻身,轻轻地落在湖滩之上。阿拉和拉不丢丝面对着宽阔蔚蓝的湖泊一言不发,顺着两人的目光看去,是一只参天巨龙。崔希斯被吓得捂住了嘴巴,但过了好久也没见这只庞然大物有所动弹,再仔细一看,原来只是一尊雕像。

如果能把它称作雕像的话。

非要比喻的话,这更像是一只被时空魔法冻结住的巨龙。因为雕像体表龙族特有的鳞片纹路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被这样细致地被雕琢出来的,还有那骨质的利爪以及口中的唾液和残留在牙缝的残肉都清晰全都可见。只是...世界上真的存在如此巨大的龙类么?

“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这种巨龙么?”阿拉忽然开口,而且问出了三人心中的所有疑问。

寻常飞龙的体型多在10-18米之间,即便是极其罕见的远古龙种,也绝不会超过35米这个极限值,因为按照人类所掌握的物理常识,体型越大的生物,其所要承受的大气压就要越大;大气受力面积与生物体表面积成平方关系,与生物体质量却成立方关系,体型越大,所受到的自然对其的压力便越大,这也就是为什么蝗虫能够轻易跳出相当与自身体长数百倍距离,而大象却连离地都困难的原因。

而面前的这头巨龙,体长至少在80米以上,如果它真的真实存在,或者说存在过的话,那绝对已经达到了神明级别的实力。要是世界上真的有这样一头飞龙,人类的刀剑,魔法对于它来说便是最好笑的笑话...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这样的龙么?”阿拉又忍不住重复了一遍

“我不知道,我只希望最好没有。”

如果在人龙大战之前来到这里,阿拉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勇气号召草原,联和斯坦汀和龙族抗争。

这只巨龙笔直地站在湖泊之中,双爪作势向头顶抓去,肢体动作看起来十分痛苦。

“你们快看!”拉不丢丝在三人中视野最好,他指着巨龙的头顶道,“你们看那里!”

三人极目望去,终于在巨头的头顶看见一个小人,似乎也是个雕塑。但巨龙实在太过高大,如若靠的近些,就无法看见其头顶,站得远了却又模糊不清。

“太远了,看不清。”

“你们等等。”

崔希斯又从指间划出一滴鲜血,寄生墨厥再次发动。这次墨厥直接在湖畔的地面上疯长起来,不一会就离地有三四米高。

“快站上来。”

三人站在墨厥顶部,随着脚下植物的不断生长,巨龙头顶的风光也逐渐清晰起来。但是墨厥长到与巨龙胸口齐平时便再也无法向上。虽然已经可以确定那是一个人影无疑,但仍旧看不清楚。

“要不我们过去看看吧。”阿拉转头问崔希斯道,“能过去么?”

“当然,你们抓紧了,可别掉下去。”

说着崔希斯又滴出鲜血,直接在脚下发动魔法向对面的雕像生长而去,随着这株墨厥的生长,三人脚底下最初的墨厥由于重力开始向巨龙倒去。但即便第二株墨厥生长到极限,三人离雕像仍旧有不少的水平距离。只见崔希斯连续发动秘技,数颗墨厥首尾相接,竟硬生生地搭到了巨龙的身上。但这样的高空操作稳固性极差,悬在高空的三人都格外小心。

墨厥搭到巨龙身体后有了依附便容易得多,在崔希斯地精准控制下,三人沿着巨龙的身体开始环形向上。随着距离的越来越高,崔希斯脚下忽然一踉跄险些跌落,好在被拉不丢丝一把扶住。红发青年关切地问道,

“怎么了,没事吧?”

“没事。”崔希斯摇摇头道,“可能是魔法使用次数太多了,有点累。”

“那要不要休息一下。”

“不用,继续走吧。”崔希斯走了几步,又转头一笑道,“你还是以前酷酷的样子比较帅。”

拉不丢丝脸一红,有些羞涩地低下了头。阿拉只是摇了摇头,没有再说其他。三人不一会儿就来到了巨龙的头顶,终于看清了之前如蚂蚁般大小的黑影。

这是一个上身赤裸的人类雕像,隆起的肌肉和飘散空中的长发以及电光般的眉宇无不体现出成年男性所特有的雄浑威猛。雕塑怒目圆睁,双手同握一柄巨型大剑直插入巨龙的头顶。根据剑柄和刃部的比列来看,这柄剑至少在三米开外。很难想象有人会使用这样一柄格外庞大的巨剑。也不知平常不用时这柄剑究竟是被拖在地上还是扛在肩头。或者说不定一个转身就会将后面的兄弟给刮成两半;但要不是如此一柄巨剑,也绝不可能穿透巨龙厚实的皮肤和骨骼造成致命一击吧。

一切看似反常,却又反常得合情合理。

“这个雕像,我好像在哪里见过....”拉不丢丝喃喃道

“你见过?”

“嗯...但想不起来在哪里了...”

碎片在拉不丢丝脑中破碎又重组,似近在咫尺却又触不可及。拉不丢丝只感觉有股撕裂般的混乱及疼痛。

“阿苏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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