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冷嗤一声,“傅连翘,其实你早知那瓶香粉有问题!却并不说破。为的来个将计就计。你不能为了这个丢了自己的命,更想将皇后拉下马。”
“你抹些类似过敏的药,叫大家以为你是因为用了皇后送的香粉才出了问题,从而惩戒皇后。可惜你对自己不够狠,梁辰媛给你的明明是致命的东西,你却只弄些这些不伤身的小伤出来。”
连翘却是抬了头,秀气的眉毛皱起来,只去看方才长公主喝过的茶盏,“连翘不知长公主是什么意思。连翘确实用的是皇后娘娘赠的香粉,连翘也确实不知皇后给的那瓶香粉有毒。若不是长公主今日另带了人过来,连翘怕是永远不知自己是因为用了有毒的香粉才会成了这样。”
长公主冷笑了一声,“你要如何解释身上只是起了红疹子而不是溃烂呢?”
连翘眉头几乎皱在一起,并不回答长公主的话,只问一边的赵御医,“赵御医,本宫胳膊上的红疹子,好不好治,需要多久?”
赵御医摸了摸花白的胡子,“不难,服了三五日药便能痊愈。”
“御医可是有万分把握?”
“自然,娘娘的红疹并非不治之症。”
连翘点点头,旋脚缓缓转了个身,朝着姜茂才跪着的地方走过去,“姜御医,本宫有一件事情不太明白,想请教一下御医你。”
长公主在一旁不甚分明的看连翘,连翘只做不觉,“姜御医可不要有所隐瞒啊。”
听见连翘问话,姜茂才早就两肩微颤,他抖着声音道,“娘娘有...有何...问题,微臣...自当知无不...不言,言...言无不...尽。”
连翘又点点头,声音含了笑,“好个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啊。你不必紧张,本宫就只想知道一样。”她定定看着跪地的姜茂才,“姜御医你究竟是受了何人的好处,要来谋害本宫!”
最后一句已经是大了声调,姜茂才闻言立刻朝了连翘连连叩首,“微臣不敢,微臣不敢呐!”
“不敢?”连翘反问他,“你还不敢?本宫不明白了,一样是皇家御医,为何赵御医一来,就立刻查出本宫胳膊上的红疹是用错了东西造成的,你查了这样久,却还不知病因?你还要本宫因为这个一辈子都喝着药过!。”
她狠狠的望一眼青石地上的姜茂才,朝长公主低头行了一礼,声音还是愤愤的,“这次多谢公主带了赵御医过来。否则连翘怕是要一辈子靠吃药度过了。先前他还胡说连翘得的是瘟病!根本是在说谎。连翘分明是用了皇后的香粉才过了敏的!”
她复又去看姜茂才,“你必定早知的,知道皇后娘娘要害我,但是碍于皇上,怕皇上责备你,就将本宫原本该溃烂的手臂治成只有许多小红疹。绕是只有红疹子,你还说会传染,本宫自然是不能和皇上亲近。但本宫手臂未恶化,皇上不会怪罪,皇后的目的也算达到。姜御医可谓一举两得。两边不得罪。”
长公主眉头皱起,转了身去看跪在一旁的姜茂才,“本宫问你,是不是受了皇后的指使?”
姜茂才闻言只顾摇头,“娘娘误会微臣了,微臣确实是没有诊出娘娘的病因啊。”
他支起了身子,双手撑在青石面上,不住的叩着首,“娘娘明鉴!长公主明鉴!微臣并未受任何人指使啊!更没有将贵妃娘娘的可能溃烂的手臂治成红疹啊!”
长公主几步上去,抬了绣花白鞋就在他腰上踢了一脚,“还敢狡辩!说,是不是皇后收买了你,她不敢将事情闹大,才叫你这样做的?”
姜茂才随之又歪倒在地,却依旧是断断续续道:“微臣不敢狡辩!微臣医术不精,误瞧了贵妃娘娘的病,罪该万死!可是微臣微臣并非有意,更不曾受人指使啊...”
长公主冷嗤一声,又要抬脚去踢。突然旁边一个声音响起,“长公主和贵妃娘娘可能误会姜御医了。”
却是久未出声的赵祥瑞,他躬身行了个礼,”长公主和贵妃娘娘有所不知,医术高明的,或许有些溃烂可以医治好转成红疹。但是这香粉里的药,若是一旦长时间接触了皮肤,是不可能只形成红疹的。”
姜茂才慌忙爬到连翘脚边,双手握了连翘裙摆一角,“娘娘救救微臣,微臣真的没有害娘娘的想法。方才赵御医也说了得,这种药不可能只会是红疹。可见微臣并未受皇后娘娘的指使。”
长公主已经没了方才的森冷,她眼神变了变,似乎想起什么,只平静的问连翘,“你确实用的是梁辰媛给你的香粉?”
连翘任姜茂才捉住自己的裙角,紧皱了眉头,声音含了万分委屈,“连翘没有说谎,我分明就是用了皇后娘娘的香粉才生了红疹的。”
她将广袖卷起来,露出许多红色的小疹子。“我与皇后无冤无仇的,为何要拿自己陷害她呢?”
她转了头定定的看长公主,“况且若是我早知道皇后赠的香粉有毒,为何不直接拆穿?反而大费周章的做这些?”
连翘急得眼泪都落了下来,“可是为何会是这样?”她神色间尽是不解。
长公主细细瞧着连翘,缓缓道:“本宫相信你没有说谎,”
她瞧着连翘的眼神像是带了些许同情,“你来宫中时间并不长,梁辰媛倒也罢,是个外柔内狠的角色,见不得晏儿对旁人好,自然容不下你。下毒害你不意外。可是你用的那香粉,确实不是她送的那瓶。”
长公主这番话说的自相矛盾。余下三人都是万分不解。她却是不顾众人迷惑的神色,眯眼冷笑起来,“要害你的,不止辰媛一个。并且你这宫里,出了内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