滁城,戌时,欧府。
“莺儿,你去前厅看看雨哥哥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来?”如春在如庭的客厅里走来走去,心情相当烦躁。
良久之后。
“少奶奶,寇总管说少爷这么晚还没有从香满楼回来,听说少爷正在和各位管事的商量要什么扩大店面的。所以——”莺儿急急地从外面跑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的对着如春说道。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我在这里等,我就不相信,今天晚上他就不回来了。”如春不耐烦地对着莺儿挥挥手,把她赶了出去。
子夜。
如庭的客厅终于再一次的有人进来了,如春听见门被开启的声音,怒火冲天地也没有看清对方的样子就气愤地叫到:“雨哥哥,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竟然到——,呃,怎么是你?”
忽然如春发现自己弄错了对象,这是一个三个月前才刚进府的下人,不过只要见过他的人都会记住他,因为他不但有一个俗气的名字“富贵”,还有就是他的眼睛至鼻梁间有一道非常明显的刀疤,白天看起来就很吓人,如果在晚上就让他整个人变得有一股邪气。
按理说像欧府这样的大富人家是不可能雇佣这样的人的,可是偏偏那天让他遇见了雨哥哥。听雨哥哥说,当时他正在被几个流氓毒打,可是他却一声不吭,始终不曾求饶过,本来雨哥哥是不会理这样的人的,可是偏偏当时一个流氓的刀险险地从一个心脏不好的人脖子上划过,听说当时那个人就被吓的死了过去。然后这个叫做“富贵”的人,就忙上前不断地对昏在躺在地上的人按压胸口,一下又一下,后来那个人就又活了过来。然后雨哥哥竟然就不顾这个人的相貌丑的都能吓人的程度,把他带到了欧府,让他做了欧府的下人。
“你难道不知道,作为一个下人,在没有经过主人的允许之下,就进了如庭,是会被逐出欧府的吗?”
“如春小姐,想要把我驱逐出去,就尽管把我赶出去吧!”这个叫做富贵的下人,一点也不把如春放在眼里,他的眼睛里没有一个下人该有的谦卑。
“住嘴,我已经不止一次的警告过你,我是一个成过亲的女人,我早就不是什么如春小姐了,我现在是雨哥哥的妻子,我是欧家的少奶奶!”如春听见了他的话,登时脸色就变得乌青。
“如果如春小姐够自信的话,就一定不会向我这么强调你是欧家的少奶奶!而不是像之前这样心神不宁,现在这样因为下人的一个‘小姐’称呼而气急败坏。”富贵根本不把如春的生气放在眼睛里,反而不紧不慢的回答到。
如春听见这话,就一个健步的快速来到他的面前,扬起了手,狠狠地向他的脸颊上扇去——
可是这里没有清脆的巴掌声,只听见如春气急的声音:“把你的脏手从我的手腕上拿开,就凭你这样的一个下三滥的人也敢握我的手!我跟你说的话,你听见了没有!”
“只有一个天天活在患得患失中的人,才会这样像你这样,需要靠一个小小的称呼来填补心灵深处自己看不见的洞!‘少奶奶’,仅仅一个简单的称呼,你真的只是想要听见这三个字吗?你的心里到底想要的是什么?这个称呼真的能够填补那个洞吗?”富贵的眼睛咄咄逼人的盯着如春,他的话就像魔咒一样,一个字一个字的钻进了如春的心里。
“我让你放开我,听见没有!”
如春这个时候眼睛都已经充血了,在她的眼睛里有愤恨,还有痛苦的挣扎。富贵终于松开了她的手,而且是那样迅速地谦卑地离开她有三丈之远。现在的富贵哪还有先前的咄咄逼人,就像刚才的事情只是如春设想出的一出假想剧,如春不可思议的看着远远地他,低着头,是那样的委屈,那样的懦弱。
“怎么了,你刚才的气势哪里去了?还是你怕我我把所有的人都叫醒,然后我就告诉下人们你想强暴我,我就不相信雨哥哥还会留你这样的狗奴才在欧府。要不是雨哥哥在你的身后替你撑腰,就凭我是欧府的少奶奶,我就能把你碎尸万段几千次了,你早就被我给赶出欧府了!”
如春看着面前的富贵,气简直就不打一处来,想起自从孩子出世之后,欧镇雨就再也没有像以前那样准时的回府过夜过,自己就不止一次的怀疑过要不是因为自己怀孕了,是不是在成亲的第二天就被打进了冷宫。
“我告诉你,不要以为你是雨哥哥带进府里来的,你就能在我的面前放肆,那你就大错特错了,我这个欧家的少奶奶,你以为是以前的那个扶不起来的司马芸芸吗?你在欺负我之前,也不先打听打听,我是这样的任人宰割的人吗?还有——”
如春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富贵的话给惊吓的咽了回去。富贵还是那样一副懦弱的下人样,颤颤抖抖的说了两个字“少爷!”
欧镇雨终于回来了,在如春正在撂狠话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