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你真的爱上我的孙儿了吧?”把我震得是七荤八素。对宁建安的感觉,我不知道该怎么去描述,他让我感觉温馨,让我感觉自己在他的面前只是一个小女人,虽然他的身体不好,可是我依然认为不管在任何时候,他都是我的坚实依靠。我不知道这样算不算是爱,我唯一能确定的只是他很少让我有心跳加速的感觉,可是却让我在没有看见他的时候为他牵肠挂肚。如果说我对欧镇雨以前的感觉是火,那么现在我对宁建安的感觉就是水,虽然不是热情如火,可是却想着可以和他细水长流,虽然不会有所谓的生死相许,可是却想着和一起看夕阳慢慢变老。
“我不知道对他的感觉是不是爱,因为我唯一能够确定的爱是对以前的丈夫的,对您孙子的感觉和他不一样。所以我不知道是不是爱上了您的孙子,对不起,我无法回答你的问题。”我听见了太后如此肯定的带笑的语气之后,愣愣地回答道。
“是吗?那他不在你的身边时,你会想他,对不对?当他生病的时候,你会为他着急难过,对不对?当你在生死边缘的时候,你不想看见他为你痛心,对不对?你心里有痛苦有无奈的时候,想找他倾诉,对不对?”太后不慌不忙地接着我的话,就连连问着我。
“您说的都对!可是我已经说了,我对他的感觉是以前没有过的。如果说我对欧镇雨的感情不是爱的话,那么那种会让人想要燃烧的感觉是什么?如果说我对建安有了爱,那么我对欧镇雨的感情又到底是什么呢?”太后的问话,让我陷入了矛盾之中,我不得不考虑自己到底有没有爱过他们。
“这个我无法给你解答的。只是我想告诉你的就是,如果你不知道自己对我的孙子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态的话,那样对我的孙子很不公平,也是对我们皇族的污蔑!还有我知道,就算我贵为皇太后,可是我依然无法阻挡我的孙子娶你的决定。因为他说你就是他,如果没有了你,他就是一具游荡的尸体,没有灵魂。我不知道这是怎样的一种感情,我也无法理解这样的感情,因为在我们皇族只有利益的结合,没有所谓的爱。他在我的宫门外天天不吃不喝的守着我,因为他希望你能得到皇族的认可,而如果皇太后亲自参加了婚礼,就再也没有人可以反对了。”太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语气渐渐地低沉了下来。
“可是我不得不告诉你,我是不可能参加的,我不能在我的孙子面前忍心的拒绝他的唯一要求。因为皇族所有的嫔妃,正室,就算是小小的妾室,陪寝都是要求冰清玉洁的,而你不是。其实就算是我的孙儿想收你做妾室都几乎是不可能的,何况是想要风光的娶你过门?”
“所以——”
“我想过了,如果你真的喜欢我的孙子,我可以默许你们的事情。安儿可以收了你,可是他不能给你名分,不能为你举办风光的大礼。你就做他的妾室吧!这是我对你们两个人最大限度的默许了。”皇太后说出来的话,轻轻地顺着风向我飘了过来。
“最大限度的默许?您的话是不是还告诉了我,以后一定会出现一个和他门当户对的高贵的冰清玉洁的女子来和我分享同一个丈夫?”
“灵儿姑娘,你不要太过得寸进尺哦!能让你进了我们皇姓的门,你就应该烧高香拜佛祖了!因为外面有多少女子想要进了这宁王府的大门,有多少女人想要飞上枝头变凤凰,就算安儿再不济,也绝对不是无人问津的。现在我已经破例让你进了这个门,你非但不感谢我,反而想要独自一人霸占我的孙儿!你不要忘了,你现在已经不能为我们宁家传下一儿半女了,我们还要反过来养着你不知和谁生下的杂种!这个世界上,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我们皇族中人哪个不是妻妾成群?”皇太后听见我说不想和别的女人共同分享一个丈夫的时候,生气的说道。
“你不要以为我看在我孙子的份上,就不会追究你对我的不恭之罪。如果不是怕我孙子伤心,我可以想出上千种理由杀了你,让你永远的不会在这个世界上存在!”
“您可以骂我,任何的难听话语,可是请不要说我的孩子。他们不是杂种,他们也是有爹有娘的,他们也是人生父母养的。只要我还在这个世界上,我就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我的孩子。本来我是看在您是建安的奶奶份上我对你仰着敬意,而不是因为你是贵为权贵之首的太后。可是现在我想告诉您的是:您贵为太后,可是您的话让我感觉不到一个作为皇家人该有的气度,该有爱民如子;您作为建安的奶奶,你没有做到一个奶奶疼爱孙子的该有的表现,我对您很失望。虽然我不是冰清玉洁,虽然我不能为他留下一儿半女,虽然娶了我会让他的颜面扫地,可是我在这里还是要告诉您,只要他不赶我离开他的身边,我就绝对不会离开他!就算呆在他的身边,我只是一个没有名分的陪寝,可是只要他的心里只有我一个人,只要他对我忠贞,只要他把我的孩子当成是自己的一样对待,我就绝对不会离开他。因为我答应他的,我会和他在一起。”我听见皇太后竟然敢如此出言伤我的孩子,我忽然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这些话就在我还没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时候通通地向外冒了出来。
对面的太后,气的脸色发青,我见她这个样子,才明白自己到底在说了什么!天,我怎么能对着太后的面这样让太后下不了台呢,作为高高在上的人,几时曾受过这样的不敬?就算撇开她的身份不说,他也还是建安的奶奶啊,我真是单单两个糊涂二字不能形容自己的愚蠢啊?
就在我懊恼不已的时候,我听见身后传来了清脆的鼓掌声,然后我听见了宁建安兴奋又快乐的声音:“奶奶,您输了!希望您愿赌服输,您答应过孙儿的。”宁建安迈着轻快的脚步向我们所呆的亭子走来。
他的脸上充满了溢于言表的喜悦,他的眼睛里我可以看见幸福的泡泡在不住地向外飞出。我从来没有看见过宁建安这样的表情,心中竟然因为看着他这样的表情,也想轻轻地飞扬起来,我这是怎么啦?宁建安看着我的脸好久好久,然后猛地抱住了我,在我的耳边不住地说:“谢谢你,谢谢你!给了我重生的希望。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你刚才的话给了我多大的震撼,你坚定的对奶奶说‘我答应他的,我会和他在一起’是多么的令我动心!也许你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对我说‘我爱你’,可是那也没有关系我有你刚才的话就够了,就让我用爱来搭建桥梁让我们彼此站在桥上看每一天的太阳东起西落。我不在意的,我相信总用一天,我也能和你一样,让我的心被你的爱充满。”
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我还没有从宁建安的那句“奶奶,您输了!”里走出来,我就会收到宁建安给我的惊天动地的大礼啊!他竟然在这样的时刻对我告白,在我刚刚和他的奶奶吵了一架的时候跑出来和我告白?!
我从宁建安的胳膊与身体的空隙中看过去,看见了太后,这个时候她竟然是如此安详的看着我们,她的眼睛里充满了光辉,那是对自己的下一辈欣慰的光辉,因为我也会用这样的眼光去看我的那两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