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走了,却留下了致命的消息,一个连自己都不知道的消息,“恭喜你,再次怀孕了!”。如春现在已经再也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了,对这个孩子也没有了以前的那种喜悦的心情,取而代之的却是漫无边际的恐慌,她抬头看了看正躺在床上的女儿,不哭不闹,多么的安静啊!忽然她扬声叫到:“奶娘,你进来!你先带着小姐,我去看看少爷!”
如春慌乱地走在去书房的路上,终于忍不住地想要跑了起来,可是很快地又停了下来,然后把手轻轻地放在自己根本看不出来的肚子上,迈着小碎步缓缓地前进。
远远地,书房的烛光透过窗纸一点一点地渗透出来,就像雨哥哥的眼眸一样,昏黄而又清冷,可是就是那抹清冷的火光让自己至死相随,无奈却又不由自主。
“雨哥哥,你已经忙了好一阵子了,歇一会儿吧!”如春进了书房,看见桌子上放着茶壶,就提起来缓缓地倒了一杯茶,送了过去。
“如春,你怎么过来了?你不是在房间了陪筱雅了吗?”欧镇雨看见是如春进来,对着她笑了笑说道,忘了告诉你们了,他们的女儿取名筱雅。
“你说我们的女儿啊!她根本就不需要我这个当娘的陪,不是吗?也许到现在她还不知道天天陪着她的人是她的娘吧,雨哥哥?”如春听见欧镇雨提到了筱雅,唇边露出一丝苦笑。
欧镇雨看着这样的如春,想到自己也是一个寡情的人,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或是怎么来安慰自己?他只好走上前,张开双臂,轻轻地把如春揽进怀里,不言不语。
“雨哥哥,司马芸芸曾经跟你提过我们不能生孩子吗?”如春的声音从欧镇雨的怀里闷闷地传来,然后自己感觉到欧镇雨的身体曾经有一刹那的时间紧绷了。
“我想这是她留给我的诅咒吧!要不然,咱们的女儿也不会是这样的!”欧镇雨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不过你也不要再去怨恨她了,她走的时候什么也没有从欧府带走,我想重新生活也是很难的。报应落在了孩子的身上,就当是还了我欠她的所有一切吧!”
“雨哥哥,真的觉得自己已经全部还了对她的歉疚了吗?如果我说,我们再生一个,雨哥哥能够答应吗?”
猛然地如春的肩膀被欧镇雨扶住,然后看见欧镇雨用从来没有过的认真眼神看着自己,很久很久,终于再次开口说话。
“如果不害怕悲剧再次上演,如果你觉得她的诅咒已经失效了,那么我无所谓,只要你开心就好!”
“雨哥哥,如果我说我害怕呢?当自己还没有为人母的时候,自己可以什么也不在乎,什么也不想,可是只要你做了母亲,你就会在意一切关于孩子的事情。你会想着将来孩子蹒跚学步的样子,牙牙习语的样子,亲口叫你一声娘的样子,对你诉说他/她今天的丰功伟绩的样子,想着等到他/她将来娶妻生子出嫁为妇的样子。可是如果孩子不是健康的来到这个世界,做母亲的心就再也不能盼着孩子能够正常地成长。就像现在,我不再想象筱雅可以开口叫我一声娘,也不会再去想象筱雅将来也会出嫁做人母,我只是希望有一天她可以张着她的那双眼睛看着我,不是像现在这样无神的就好。所以我会怕,一直都很怕。只是这是你说的,这是她留给我们的诅咒,不是吗?我想再试一次,看看诅咒有没有消失!雨哥哥,难道你不想要一个健康的孩子为欧家传下香火吗?”
“如果我说我不知道,如春,你会不会伤心?我可能一辈子也不能像我的父亲那样伪装自己做一个好父亲,我的感情不多,我不知道轮到我的孩子的时候,我的感情会不会已经用完了,让他们享受不到我的关心了!”欧镇雨的脸色变得越来越沉重,可是眼睛里却能慢慢地显露哀伤,已经没有了以前拥有的那个淡然的清冷了。
“雨哥哥,你的心正在一天天地被解救出来,你知道吗?你现在其实已经可以有属于自己的情绪了,你知道吗?你知道你刚才对孩子的感想那叫做担心吗?只要你的心自由了,其实你就可以做一个好父亲的。人的感情不会用尽,它只会一天一天向外的不断涌出。雨哥哥,我们再生一个孩子吧,生一个正常的孩子,然后我们做一对全天下最最呵宠孩子的父母,好不好?你知道,其实你是我的英雄,没有你办不到的事情的,你的感情不会用尽,我们的孩子一定会正常的!”
欧镇雨想了很久很久,想起了自己对母亲的承诺,想了司马芸芸的警告,看着面前的如春是那样地殷切,那样地期盼,终于点头说了一个字“好”。
如春在听见了欧镇雨说出口的“好”字之后,脸上终于绽开笑容。
“雨哥哥,这一胎,我们一定会生一个健康地孩子,一定会得。欧家还等我延续香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