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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勇气

云瑶和王大夫出了苏合台后,在王家镇上雇了辆马车,以车代步行路。到这时,王大夫已经不担心衙役回追来了,对那个只知道钱却懒得办事的官老爷,王大夫很是了解。如今那常如海怕是银子拿不回去,云瑶也抓不到,就是不知道他们会对三娘怎么样。

想到三娘,王大夫的心里,一阵阵的不安。而云瑶的眼皮,也不停的跳着。

马车缓行,于半个月后出了肃州,进到柳州境内一镇。

而就在柳州境内,云瑶竟是独自己一人走了。当时,他们在一间客栈吃饭,云瑶吃到一半,说是肚子有些不舒服,红着脸,用牙咬着唇,拿了包袱去了客栈后头。王大夫见她羞涩模样拿包去后头,以为她是信期至,便没作声,可是左等右等,老长时间过去,云瑶却是一直没再回来。王大夫心生不安,站起身欲寻去时,客栈小二拿了封信笺走过来递之,说是刚才坐与此的那位姑娘吩咐的:若这位客官站起身,就将信笺给他。

王大夫心里咯噔一下,急急取了信笺相看,却见纸上写就,“王大夫,谢谢你一路上的照顾,只是云瑶不想去东胶,云瑶想去找我父亲,我毕竟是他亲生女儿,想来我去投奔,他不会不接纳的。王大夫,我娘亲,拜托您了。云瑶叩首!”

王大夫急的眉头一皱,双手拳掌相击,焦急的一声,“这孩子!”,却是没再说其它的,而是拖了车夫,赶紧的沿路询人,只可惜他当年因为怕难受,并不曾去主动知晓三娘嫁于何处,如今要往哪个方向寻都不晓得,他只能向路人描叙云瑶的相貌,问他们可曾见过,但结果,一无所获。

王大夫知道,若云瑶半路离开他独自上路的事情被三娘晓得,定是要担心的紧。一想到三娘的眼泪,王大夫的自责和内疚,就更是浓厚了。他又连续的寻了云瑶三日,才彻底的放弃在寻的念头,只是现在就回去的话,也是不行的。王大夫略一沉事,心里,有了主意。

再说云瑶这头,她从客栈后门溜出来后,寻了户人家,敲开其门,用自己身上半旧的衣服和几许小钱,换了那户人家家中男子的冬衣。那家中留门大嫂起初还狐疑的打量云瑶,心忧她会是什么逃犯小偷什么的,但在云瑶解释她是和父母走散,怕女儿装扮一个人行走不方便才欲换装后,态度才好了些,又见着云瑶愿意用她漂亮的衣裙换男人那粗糙难看的冬衣,还有小钱拿,自然是欢喜的紧。

换下男儿装,云瑶去车市雇了辆马车,要求西行去济州,却少有人愿意行那么远的,有三人愿意去,但是要价,却又不是云瑶支付的起的。最后,云瑶只雇了一出价最为便宜的、驾瘦马拉破车的老汉,西行到汉州。

汉州,是出柳州后的下一州,距离到达济州,至少还要横跨五州:椒州,花梨州,牧州,平阳州和禾州。

到汉州和那老汉分别的前一天,云瑶偷偷的给那匹瘦马喂食了滴有她右手鲜血的青草,同样的,趁老汉睡着时,她悄悄滴出数滴自己的鲜血在那老汉的酒葫芦里。云瑶右手的鲜血,是宝物,能不能让死人复活她不知道,还没有试过,但是能让枯木逢春,能让将死的人在继生机,却是真的成做到的。当初在王大夫庐里的那个乞丐在她滴下她血后第二天就完全恢复了。

一个半月后,云瑶到达汉州。这个时候,正好为正月初十。几天前的那个年夜,云瑶是坐在漏风的破马车上,和一匹瘦马、和一名无子无女的孤独老汉度过的。

只是,和就在逐步接近自己的女儿一一这样的喜悦比较起来,年节时的孤独和,半分算不得什么。唯一的内疚,是对常韩氏的。母亲她,这个年夜也是一个人啊!

到达汉州后,因着银子所剩不多,云瑶细细一思量,不打算在雇佣马车行路,她盘算着直接买一匹性子温和的马,边问路边行,更来的划算。反正到济州要过哪几个州她心里已经有数了。实际上,通过那日王大夫的细说,又加上她可以的记忆,如今武国各州分布地图,直接就在她的脑海中了。

云瑶于汉州马市,向贩卖马匹的男子讲叙了她的要求,那男子很快的挑了一匹性子温顺、个头不高,身体娇小的红棕色小母马让云瑶试骑。云瑶为图老爷妻时,曾学过如何骑马,她学的很是认真,虽然她学到最后也只能紧着缰绳稍微快行,并不能急奔。

只如今这新的身躯,从未学过骑马,应该不妨的吧。云瑶丝毫不为心生出的这点顾虑而犹豫,她一踏马鞍,翻身上马,不快不慢的沿着马场溜了三圈,便定下,就要这匹。

一番讨价,最后以三两五钱银成交。

骑上属于她自己的马匹,一声吆喝,踏雪前行。

前往济州!

一个半月后,云瑶的身影,出现在了花梨州边境。此时已为开春三月,冰雪消融,万物复苏。她骑马而行的这条山间小路,两旁林木青翠,林间鸟语婉转,更有暗香阵阵,随暖风轻送而来。

只这春意美景,根本入不进云瑶的眼,她不惧寒雪,不畏风雨,在能坚持的底限下,日日赶路,若有星色月光,则在白天赶路后,继续夜行。

在这之前,她受过天大的委屈,却从没有这样一个人一匹马跨越数州,风餐露宿过,但如今,她吭最难吃的干粮,喝路边不干不净的溪水,走她从来没有走过的陌生的林路,一路向前,丝毫不犹豫,丝毫不害怕,丝毫不后悔。

她以前只能在马背上,让马不快不慢的行走,如今,她能扬了鞭子,让马儿急跑起来,那风刮着她的脸,凌乱她的发,那衣角在风里噗噗做响,她不会再慌乱半分。

只因她的心里,有一个念头:快一点,再快一点,到济州,到客东,到女儿一一的身边去。

她要把女儿一一从那个颜文卿身边抢回来。一一是她的女儿,只能叫她娘亲,只能叫她娘亲。

“驾------”想到女儿,云瑶不由的一声高喝出口,让胯下的马儿再跑的快一些。

她现在喜欢极了这奔跑起来的感觉。

奔跑的速度让她知道,她离女儿,更加的近了,更加的近了。

然,就在云瑶边想着女儿,边享受着风吹打全身的感觉时。一个修长的身影,突然就从右边的山林里冲到她正骑行的小路中间,冲到她的马儿前面。

只稍二个呼吸,她的马,就要将那人撞上,连扯缰绳的时间,都不够。

她的心,提在嗓子眼,同时,她也看清楚那个就要被她撞上的男子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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