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小姐的话一出口,如投石于静湖,顿时,四下议论,一片汹涌。
常云瑶并不在乎他人非议,只把目光,求助的看向她的夫,她的依靠,她的山---颜文卿,只是那个男子,避开她的目光,面色铁青的缩在那群看官论客中。
婆婆颜姚氏不知何时出现,她三步并作二的走过来,一句“不要脸的东西”,就来扯常云瑶的头发。金小姐忙的在那做好人说好话,说什么“伯母千万不要来粗的,看在孩子面上,我也认了她做文卿的妾,哪个男人不风流过的,就是那些大家公子,正娶前不都还有个三房四房丫头的”。只是话说的体面动听,实际却不曾出手相止。
常云瑶心里难受的紧,见颜姚氏打来,一面护了肚子,一面一把将其手捏住,然后使劲的推开颜姚氏,她认真的,仔细的,痛心的,看着那站在金小姐近侧的颜文卿,所有人都不在她眸里,都是模糊的陪衬,只有他,那张没有表情的脸,那么清晰的放大。她是他的妻啊,是他即将出世的孩子的母亲啊,怎么她现在明白的被人奚落欺负,他就站在那里,成了雕像?
她终于也明白为什么颜姚氏那么想她来参加宴会了,想来她和文卿是私与的事情金小姐已经知道,让她来,就是要在所有人面前出她的丑,看她的笑话。
她不怕,什么都不怕,如果他站在他身边,说他一生只爱她,纵然天下人都看她的笑话,她也不在乎。
只是他,居然站的那么远,那么远。
“你快些回去吧!”他到底是说了句,不痛不痒的一句,还满脸的不耐,“在这里丢人现眼做什么!”
“丢人现眼!”常云瑶重复了一遍他的话,突然手捂着肚子,咯咯咯咯的笑起来,笑的那么喜庆,却又是眼泪筚拨,她说“颜文卿,李---子----超,我还真是瞎了眼,错把鱼眼当了珍珠,当了宝!”她又看金小姐,笑的更欢,“一个口是心非,忘恩负义;一个恬不知耻,夺人夫君,到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碧人儿啊!”
她还想再骂,虽然骂也挽回不了什么,当下却已不想挽回,到只想图了痛快。只是二腿间却是突然一股热流,紧而是颜文卿的叫声,和他奔跑过来的身影,“出血了,出血了,快找大夫,快找大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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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看过,说还不到生产的时候,出血的原因,怕是身子虚弱,要好好养才是。
颜姚氏那一旁嚷嚷,说不知道又要花多少银子。颜文卿到是吼了句,“那是我儿子,多少银子都得花了!”颜姚便狠狠的瞪瑶,想自家儿子这般冲自己,还不是因为她。
养了约有三日,瑶的气色才渐好些。只是对着他,却是多闭眼,不说话,因为心里寒,这接下来的日子,怕也过不下去了。
第四日,颜文卿给常云瑶梳头发,突的说了句,“我想在娶!”
颜文卿说话的时候,梳子扯疼了常云瑶的发,但是这四字短短,更是刺伤她的心。。“娶!”是娶,不是纳,那不就是让她做妾么!
水袖下,手指捏紧。肉不疼,心疼。那个许她一生的男人,轰然间,模糊了身影。
“我不为妾!”
她转过身,昂起头,看着颜文卿,笑起,话语也说的直白。她是温柔的女子,但是该有她自己的坚持,她坚持不让,就如在图家,一切图谋,都是为了奔赴他的怀抱。
“别闹!”颜文卿伸手抚住她的脸,声音和眼神一样的温柔,“你知道我对你的感情的,金家小姐进来,虽说是妻,但我也定然不会让你委屈半分。名分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对你的心意,你知道的。以我现在的情况,要考取功名也很是难,但是有了金家的帮助,根本不需要等二年后的考试,我能比别人更早一步的得到本就该属于我的东西!瑶儿,你是最了解我的人,还有,我们的孩子,我会……!”
常云瑶笑容依旧,眼泪却滴落。曾经她很了解他,现在,她自以为曾经很了解他。
她摇头,不答应。这是她坚守的底限,不妥协!
颜文卿皱的眉头离了屋,没再来常云瑶屋里,一直陪着他的母亲,这当儿有二个小仆来过,常云瑶只瞅看到二人似在大户人家里做工的,猜可能金家人,至于到底是不是,却是不得知。常云瑶一个人做了饭,吃了饭,早早睡下,悲伤太深,却不知道要如何发泄才能得到内心的平和。
第二日,太阳当空,天热蝉嘶。常云瑶想着再和颜文卿谈一次,她的肚子里到底有即将出世的孩子,她不愿孩子叫别人娘,叫她姨。所以她哭想了一夜,既然真的阻止不了他再娶,那么她也退一步,让她带着孩子,一个人一屋,单过。
但是常云瑶才出屋,金家人就来了,大马车,抬出数只大箱子。一个富态的中年人鼻孔朝天,身边挽着的年轻女子,常云瑶再熟悉不过----金小姐。
颜文卿和颜姚氏便迎上去,金小姐眼扫过常云瑶,然后上前,将颜文卿的臂膀挽住,还把头,靠在他的肩头,眸子明明看着常云瑶,话语却是,“爹爹,可是说好了,我非文卿不嫁的!我一定要做他的妻!”
“要得要得,金大小姐看的上我的文卿,是他的福气啊,文卿,还傻站着做什么,快请金老爷和金小姐进屋!”颜姚氏奴颜婢膝的看着那些大箱子,笑得见牙不见眼,一个尽的道。
“坐也不必了,这些是我们金家下的聘礼,我们是要你们颜家儿上门做女婿。”金老爷鼻子继续朝天,豆眼满是不屑,“拜天地的事情也都准备好了,日子就定在明天,要是真心对我们宝贝女儿,明日我们轿子来接,要是不愿意,你们就准备搬出这里吧!”
“爹------!”金小姐嗲嗲的、不满的叫唤,“文卿是真心待我的!文卿奥?”
常云瑶看到,颜文卿点了头,三记,重重的!
“哼,真心假意,以后就知道了!”金老头说着,转了身,鼻子朝天,走人。金家小姐粘了颜文卿一会,得意洋洋的瞥了常云瑶,离开。
常云瑶抚着肚子,眼泪就那么,无声的落。内心却在说:我不哭!
是日,颜文卿再一次斩钉截铁的告诉她,他要娶金家小姐为妻。同时,他也信誓旦旦的说,他会爱常云瑶一生一世,永不变心。常云瑶笑笑。背对他,无半字言语。
笙歌、花轿、花烛、洞房。
凄唤、血盆、稳婆、生产。
颜文卿娶金家小姐的那一夜,常云瑶在阵痛后,产下了她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