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走了阿佳,苗妍立刻又派了人将顾雅娴得信的大夫请了过来,顾雅娴回来之后,梁晴不仅把之前与苗妍说的话原封不变地给顾雅娴重复了一遍,还带了牧成谦要求的口信。“……三皇子说让您近期最好好办法守好府门、不要多走动、更不能去皇宫。”
顾雅娴闻言沉默了一会,而后要过方子递给大夫看,因为事关重大、那大夫前前后后辩证了数遍才给顾雅娴准信。“皇妃殿下,这位梁统领给的方子是对的,如果按照上面说法熬出来的药确实有可能治好您的病。”
“有几成把握?”顾雅娴问,如果把握太低,那就算了,与其费那个功夫、不如找其他方法,而且如今皇城局势不明、连她作为嫡亲皇子的丈夫都陷入了其中,若非不得已、她真不想废这个时间和精力。
大夫想了想、略保守地说道。“七成把握,不过这药不管怎么样不会有后遗症、没有坏处。”
既然这样,顾雅娴就拍了板,将方子让徐大夫誊抄了一份、备其他药草,然后吩咐梁晴和苗妍。“你们两个一起苗疆吧,苗妍也懂得一些药草用法,梁统领看怎么样?”其实只是不怎么相信梁晴,毕竟梁晴看上去并不是个很懂规矩的人、虽然对牧成谦很忠心、办事据说也算稳妥,可是毕竟没有为她顾雅娴做过事、而且梁晴也不是被特地‘培养’出来的亲卫,一个不好或许就是个祸害,所以还是让自己人跟在身边看着好,如果有个什么问题、也好知道、并解决。
梁晴没什么问题,其实这趟比起其他任务要轻松的多,除了需要速度、其他的基本上不用考虑,他自己又是武林中人、有名望和武功,也不怕目的地的苗疆人不买他的面子,实在不行就硬闯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多跟个看着懂事的丫头更没什么。“可以呀。”完全不拘小节的语气。
“是,奴一定给主子办好。”苗妍答道,听到梁晴的反应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暗暗猜测这人是不是现代来的、还没有适应这里的生活规矩?出口闭口一点礼节都没有、大大咧咧仿似谁跟他都是平等的一样。
要知道侍卫统领的职位虽然很受人尊敬以及敬畏,但是绝大多数人敬畏并非这个人、而是这个人背后的皇子、王爷甚至皇上,作为锦府的侍卫、牧成谦和牧成谦所有的女人几乎都是他的主子,更何况顾雅娴正皇妃、正儿八经的主子,但是听梁晴的语气依旧跟苗妍说话时一样随意、自然、甚至有些无所顾忌……
苗妍一方面听得很顺耳,因为很久以前她身边的人几乎都是用这种平等的语气说话,一方面又听得十分不顺耳,因为她现在说的话几乎每一句里都用上了敬语和规矩上规定的谦卑用词,而梁晴却能用平等语气和她的主子说话,让她感觉真的很别扭。
顾雅娴难得听到一个说话这么大大咧咧的人,到是没什么反应,她不是第一次见梁晴,之前和牧成谦单独在一起的时候见过好几次梁晴,知道梁晴是个江湖中人、为人仗义、武功又是真的高强,所以牧成谦很看重这个人。
不过梁晴虽然挂了锦府的侍卫统领身份,但是府邸侍卫的调动和安全维护都是副统领李哲在做,梁晴管得并不多,和府邸人的接触也不多,因此顾雅娴没有和古清以及其他人说过梁晴。
而且顾雅娴对江湖中人……其实不是那么放在心上,毕竟她是一个在规矩极大的家族里长大的,一言一行都有规矩,看人也有一套规矩,所以虽然能够理解江湖中人的爽直与快意,但是并不能完全接受,心底对梁晴的印象并不那么好——即使牧成谦非常推崇梁晴,这也是她要让苗妍跟着的原因,不信任,需要一个信任的人给她把关。
事情盖板后,苗妍和梁晴分别迅速回到自己的院落收拾东西,梁晴收拾好厚就去大管家那里要了两匹马,在他看来事情既然需要速度、自然是骑马比较好、至于苗妍会不会骑马他根本就没有考虑。
苗妍收拾好包裹后跟顾雅娴到了别才离开锦府,当看到梁晴骑着一匹马、牵着一匹马在大门口等她时,不禁有点犯傻,指着梁晴牵着的高头白马问道。“你让我也骑马?”天知道她才穿越四年呀,一直在深宅大院里待着,走的最远的地方就是皇城城门口,她连城门都没出过,自然也没骑过马,虽然一直以来都很羡慕街上那些偶尔骑马飞驰而过的人,可是为了做好眼前的工作、生活得稍微轻松一点、她根本没有时间和精力去试试骑马的感觉……
梁晴理所当然地点头。“是呀。”要用最快速度去苗疆、自然骑马最好了。
“可我不会骑马呀。”苗妍想坐马车,这是她惯用的交通工具。
梁晴立即否决,不说马车本身比较慢,而且坏了也不好修,若是修不好到时候两个人同骑一匹马更不好。“不行、马车太慢了,还癫,没事,你试试,骑上就会了。”
……你当骑马跟吃饭一样,吃下第一口饭、以后就会吃饭了吗?就算学骑自行车也要摔几天才能学会啊!苗妍默默地吐槽,但也想到了坐马车的不方便,只得走向白马、站在马腹前歪着头看向梁晴。“你总得教我吧?”
梁晴无奈翻身下马,走到苗妍身边,双手叠在一起,对苗妍说:“踩着我的手心上去,别夹马腹、抓紧缰绳。”
苗妍看了看梁晴厚大的手掌,将小包裹挂在马鞍上挂东西的地方,不客气地踩上梁晴的手心,扶着马鞍坐了上去、尽量控制着双腿不去夹马腹,拉住了缰绳问梁晴。“接下来怎么办?让我坐着可以,让我骑着马飞跑、我肯定做不到的,我以前都没骑过马!”
梁晴拍拍手,眼皮都没抬地说道。“我牵着你骑得马的另一条缰绳,你抓紧了马鞍上的架子,尽量别夹马腹!”说着走向他自己的白马、一个利落地翻身就坐了上去,看得苗妍一阵羡慕、点头答应道。“我知道了,你悠着点。”
此时的苗妍对梁晴的认识还仅停留在梁晴是个大大咧咧的很得牧成谦信任的侍卫统领身上,根本不曾想过这个世界还有个武林、梁晴更是江湖中的佼佼者。
没有顾雅娴在旁边当标杆、梁晴与她的态度做对比,苗妍感觉上舒服了很多,因为梁晴本身就比较大大咧咧、言行很是随意,这种随意让苗妍有种深度的熟悉、让她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因此骑在马上被颠簸的路程不是那么难过。
梁晴还算照顾苗妍,知道苗妍是新手,再加上是在城里、他走的是居民区也不敢跑快了,所以给了苗妍不少适应的时间,出了城门、梁晴开始加速后,苗妍已经不那么紧张,不过这一路苗妍依旧沉默,因为偶尔速度快了、有风刮在脸上也还是比较难受的。
第一天晚上,梁晴和苗妍是歇在皇城周边小镇的客栈里,一人一间上房,让苗妍忽然有了种在过江湖日子的错觉,不禁感慨还是出差有意思,不过想到此行的任务与目的,苗妍很快把脑子里的那点念想给丢到了一边、然后开始收拾自己、按量吃饭、尽早休息,以期养足精神、明天仍不要丢人。
没有办法,不是她不懂得利用时机去享受、去放松自己,只是这个世界的世俗限制着女子外出远走的脚步,而她也不是个真正坚强、刚硬的女子,只是个普通的、想通过自己努力取得平安、平静生活的平凡女孩,所以她没有力气与勇气打破世俗的偏见和限定、去像在那个世界游玩一样来探索这个世界的多姿多彩。
思想有多远,就能走多远,这句话用在她身上很合适,她的想法被自己限定在能力和实力范围内,而她的能力和实力只能保证她在她的小窝里的安全,所以如非必要、如非确定,她是不会走的太远、让自己没有一个固定的遮风挡雨的地方的。
因此,游览大山、遍走红尘这样的事情,她也只敢想想而已,不会真的去做,她没那个实力在旅途中保护自己的安全……
这不是那个相对安定、自由的社会,这是个内有强权、外有强匪的世界。
连续几天后,苗妍差不多能够开始自己骑了,不过梁晴为了加速,并未让苗妍独自骑行,仍然拉着苗妍骑得马的一根缰绳、加快着速度朝着西南方苗疆的地方跑去。
不过路上梁晴虽然一直在努力避开一些势力范围、以求更快地到达苗疆,但是既然踏足江湖、有很多事却是避不开的,比如武林人肯定知道谁是武林人,再比如武林人最喜欢的就是武斗,而且很多情况下根本不会去区分对方是什么人、也不会管对方有什么事,只要打个痛快、或者能扬名就行。
梁晴和苗妍在经过解州、住宿客栈的时候,店小二刚带着他们上楼梯、尚未安排好客房,一个和梁晴年纪差不多的男子突然冒了出来,非要与梁晴比过一场。
男子的脸蛋略有些圆润、不是很刚硬,脸颊还有些婴儿肥,第一眼看上去感觉很嫩,但是仔细看男子眉宇间尽是沉稳和锐利,绝不是少年郎所特有的稚气,一开口嚣张得不行。“人都说你是江湖年轻辈第一高手,以前没遇上就算了,今天遇上怎么样也要切磋切磋,是个男人就接下我的战贴!”嘴上虽然说着梁晴第一高手,但语气里却多是不信任和藐视,完全没有把梁晴放在眼里的样子。
苗妍闻言错愕地转头看向身边看似冷静、有些无奈的梁晴,脑子开始分析刚才听到的内容,这王朝天下还有武林?梁晴这个三皇子府邸的侍卫统领更是武林第一高手?不知道他们的武林是摔跤武林……还是真的能飞檐走壁的高手武林?
苗妍很快就知道了这个武林是真的有内功和轻功存在的武林。
梁晴皱着眉头不解地看着年轻男子,没理会男子说的话,凭借着深厚的内力、漂浮在空中,难道男子眼里的苦意后了然地冷笑了一声,在空中踏出一步、瞬间到了那年轻男子面前、一个看似没多少劲道的拳头直捶那男子的门面,竟是一句话也不说便打开了。
男子其实和梁晴算得上很熟,这么做只是合演一场戏而已,自然十分清楚梁晴干脆利落的性子,也知道此番未曾与梁晴商量便直接上阵与其演戏、从某种程度上是利用梁晴,是肯定会在梁晴手里吃一番苦头的,不过,想到他想要的结果,这苦头还必须不打招呼地先吃,其实说到底还就是仗着与梁晴的熟悉在利用梁晴,不然以梁晴的性子估计……恐怕就不止吃苦头那么简单了。
眼见拳头看慢实快地惊人速度袭来,男子一个错身,以常人肉眼看不清楚的速递闪到了一边,还有空说了句。“果然不愧是第一高手,就这速度、不知道多少武林豪杰一生都练不成,但是你觉得不出全力就想一下子摆平我可能吗?”说话之间男子又将早准备在袖子里的长剑拿了出来、剑直指梁晴的咽喉。
‘叮’
梁晴躲闪过长剑的刺袭、从背后背着的布包里拿出了一把短剑挡住了男子的攻击,并顺势把短剑指向男子的心窝,男子的剑似是承受不起重量一样、跌落在地,人更是被梁晴逼得一退再退、退无可退、砸墙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