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陈晓鸽,和两个她杀死的苗人的待遇一样,被用花色毯子裹成毛毛虫样然后绑了很结实的绳子搁置在一边,又因为被下了强性质的迷药而一直昏迷着,所以苗妍没有见到陈晓鸽。
梁晴倒是依靠过人的目力看到了山洞角落里的三个大型的花色布柱,也看到了其中一个裹得不严实的布柱头边外露出的一小节熟悉的头饰,以及散落的缕缕秀发,联想一下陈晓鸽的性格和这队苗人出现的时间,有猜测得到这个大包裹里的人八成是陈晓鸽,不过他没有说什么,甚至没多去问那三个人形布柱是做什么的。
原因跟他不帮陈晓鸽的一样,陈晓鸽并非他什么人、本身没有交情,也不在他的任务范围内,帮了、或者现在开口,除了给自己增加麻烦外、得不到其他任何好处,当然,有好处肯定会帮的,但也不是说非要好处才去帮,如果陈晓鸽真需要帮助,他出于江湖道义肯定会拉陈晓鸽一把、不会眼睁睁地看着陈晓鸽真出事。
只是,据他了解,很多大家族出来的会武功的女子很多情况下都不需要帮助,比如被捉了,如果对方是被江湖认可的正派势力,一般来讲只要她们在被杀前说出自己的家世,很少有势力还去跟她们计较,就算死了人也顶多让她们的家族赔些银子或者道个歉,面子里子都有了,除非死的是至亲,否则都不会再去跟她们计较什么,还会派遣大队人马客客气气地把这些女子送回她们的家族,顺便再和她们的家族攀点关系什么的。
仔细凝力听陈晓鸽的呼吸,没有受什么严重的伤、只是纯粹的昏迷,苗疆虽然所在地域有些边缘化,但是本身还算正气,看这群的神色也不像是死了重要的人,以此类推,陈晓鸽这次被捉到苗疆也顶多是见识一番苗疆的风土人情,如果她稍微有点脑子的估计半点苦头都不会吃,就算没脑子八成也顶多见识到一点点苗人的手段,然后……皆大欢喜吧,除了另外两个包裹里的尸体和死者的家属。
其实站在死者和死者的家属角度,梁晴比较希望陈晓鸽能吃点苦头,然后沉淀一下心性、别仗着家世和江湖与朝廷的那点协议而肆意妄为,人命或许不是很值钱,小人物的命尤其不值钱,但如果因此就完全漠视生命、以自我为中心,然后把家族的脸面贴到自己脸上……去欺压那些身份、辈分、武功低的江湖伙伴。
……江湖是非也就是这么来的,但是他就是看不惯那些人,或许父亲死得太早,父亲的死所带来的伤痛又太深重,以至于他无论如何都无法真的硬起心肠,如非必要、很难举起利剑。
或许,他该认真地考虑一下牧成谦的建议,好好去北部沙场锻炼锻炼,不仅能卫国护民,还有可能在武功上更进一层。
只是不是现在,现在皇城局势太严峻,他不能在这个时候一个人去散心顺便建功扬名、留下陷入困境的朋友和身处险地的母亲,至少要等局势稍微明朗一些、牧成谦挺直了身板、站稳了脚跟才行。
苗颖焘跟梁晴谈话的时候到想过要不要拿这件事问问梁晴、毕竟他对江湖上的事并不是那么了解,但梁晴那么大的名声、又走南闯北的,肯定知道不少,可是想到陈晓鸽无缘无故的刺杀、以及山匪们反常的举动,怎么想怎么觉得这件事透着诡异,再加上梁晴旁边有一个看似简单却但是身份不明的苗妍,便没有说出这一天他和众部下两次被袭的事情。
两个人,一个不想招惹麻烦,一个不想多生是非,都刻意避开了三个人形花色布柱。
苗妍的视力虽然不错,却没有练过武,只能看清火堆周边的人和物,再远一些都是模模糊糊的,所以三个裹着人的布柱在她眼里只是一堆苗人的包裹而已,而她又从来都不是个多事的人,自然不会去问人家包裹里都有什么,自然错过了了解麻烦的时机。
直到第二天早晨,天不亮就有苗人起了床开始做早饭,苗妍是被香气浓郁的早饭给刺激醒的。
吃过早饭要走人时,有两个苗人抬布柱的时候不小心把跌了一下陈晓鸽,一个拘头发的头饰从布柱里掉出来,晨光下闪着亮光,紧接着一头浓黑又散乱的秀发从布柱里撒了出来。
苗妍吓了一跳,完全没想到那个花色的包裹里是个人,不过表面依旧平静,神色、眼神什么的都掩饰的很好。
梁晴没去看苗妍,他知道这个时候再不问问反而会让人觉得有问题了,便顺势问了苗颖焘。“这是……?”
“一个疯女人,莫名其妙出现就要杀掉我们,我准备带回去先让刑堂的人审审。”苗颖焘不想梁晴多管闲事,很简单的介绍过、并交代了自己的打算。
梁晴点点头,顺口转移了话题。“还以为南边会好点,没想到也这么大的雪。”
苗颖焘的手下、奇延带着俩苗人在前面开路,苗颖焘、梁晴等跟着,一众人在苗颖焘和梁晴断断续续的交谈中快速地行向苗疆地盘。
苗妍这会其实有联想到陈晓鸽,毕竟陈晓鸽首次出现在她面前的形象对她而言太震撼了。
一袭青衣、一把长剑,身若游龙、剑若闪电,几息间便要了几名大汉的命,说话虽然冲了点、但利落明白、好不矫揉造作,完全是苗妍心目中铲奸除恶女侠的形象,和苗妍在皇城里见到的绝大部分女子都不一样,尤其是陈晓鸽会武功……苗妍的江湖梦破了、但对武功这种威力强大且独属于各人的工具还是很心向往之的,所以自然对第一个见到的江湖女子印象深刻。
可是再想到陈晓鸽的武功,内心把陈晓鸽想高的苗妍觉得不会是她,胡思乱想着,苗妍倒是没想去问明白、看明白那包裹里的人,做事期间、尽量避免麻烦,这是苗妍的原则。
其实离苗疆已经不远了,苗人一行人大概不到中午就到了苗疆区域的边缘苗寨,吩咐好招待苗妍等人,又出去办了点事后,吃过饭苗颖焘利用特权征用了两辆马车,一辆装货物、顺便载着苗妍,一辆载着三个人形布柱,至于受伤的两个苗人则留在了这个小苗寨修养,之后众人加快了速度朝苗龙寨出发。
一走又是两天。
苗妍不知道的是,在她离开这将近半个月的时间,京城的动荡已经达到了一定的程度,如果她还身处京城,怕是多多少少都会受到一些波及。
皇上病重,太子和皇后联合逼宫,牧成谦被皇后软禁在皇宫,与皇帝关在一起,对外宣称照顾皇帝,只不过太子命不好、皇上的心腹大臣也足够聪明,在太子试探型逼宫的第二天上奏了一封北疆暴动的折子,北疆连年旱灾、颗粒无收,导致平民暴动,而北厥诸异族也趁此整合了兵力、作乱起来,朝堂上,太子被逼得脑子发热、要去北疆亲自督战……
逼宫未成,太子在十日后离开京城,其他皇子大概也看出了点什么,不安分的越发明显,各自结党、互相攻坚、弄得朝臣换了一批又一批,好在那些分量极重没人敢动,毕竟内忧外患中、谁也不想弄到最后接手的是个风摇欲坠、随时可能地位不保的朝廷。
但就在各自都有顾忌的情况下,皇后也没能压得住阵脚,朝堂一片乌烟瘴气、**也一片混乱,死了两名主妃、一个嫔妃、十几个贵人,其他没名没分的宫女死的更多……
之后在太子离开的第四天,五皇子依仗着贵妃娘亲和外戚,也进行了一次逼宫,只是他命更不好,逼宫的当晚皇帝突然病好,结果可想而知,五皇子和贵妃双双被秘密赐死,皇子的死大办特办了一番,但贵妃却……由皇后主持随便埋了、未进皇陵,至于贵妃的亲族、则死的死、外调的外调,一个大家族转眼间便凋零散去。
太子虽然还未出什么事,可是大家看着龙椅上一点也不像大病过的皇帝,都知道如果在这次战役中太子表现不够优秀,就算战争胜了、也绝讨不了好,至于他是否想走极端、想趁着手握大军之际带着大军去京城一番……那首先得完胜了突厥人再说。
顾家到是几乎没有受到一点妨碍,顾雅娴一直称病、在牧成谦未回府之前决心绝不踏出府门半步、也躲过一劫,只是,她是躲过一劫,锦府后院的一些不安分的却在这次动荡中将自己暴露了。
比如原太子亲信、吏部尚书的嫡女许氏,依仗着太子大势那几天差点带人掀翻了锦府正殿,只不过顾雅娴在梁晴的提醒下早有准备,不仅没让许氏得逞、还趁机派人‘一个不小心’弄掉了许氏肚子里的孩子,同时暴漏的还有仙子般的古昭,大概真的无法忍受欧阳氏的欺凌,便教唆欧阳氏联合许氏对付顾雅娴,结果欧阳氏因为一点小事慢了一拍,虽然跟许氏搭了线、却在出事的当晚晚一步去了正殿,到达正殿的时候正好看到顾雅娴收拾许氏,然后嘛,欧阳氏就把古仙给出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