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么叔说的话,我连忙好奇的凑了上去。
那纸是学生用的黄色格子纸,整张纸上面就只有一段用血液书写的话“燕子山……他来了……”那血液早已干涸发黑,而且这一行字写的异常潦草,像是在慌张之中急促写下的。
只是这虎头蛇尾的一句话,我根本就没搞懂他的意思。
“燕子山?他来了?谁来了?”燕子山我是知道的,是我们这里的一座大山,离邓叔家也就几里的路程。只过他口中的他来了是什么意思?谁来了?难道是那个幕后之人?可为何邓叔不直接写出那个人的名字?非要搞的这样迷雾重重,难不他是有什么顾虑,还是想暗示什么?
一时间,我脑子里闪过各种想法,可想来想去也没想出个因为所以然来,反而脑子里一片浆糊,没有了一丝头绪。
么叔也是凝眉苦思,看他的样子,也没任何头绪。
想了半天,么叔收起了血书,对我说道:“你先出去安抚一下你邓姨,然后我们再去何进忠的坟头看看,看有没有其他线索。”
我点了点头,然后对么叔说道:“燕子山要去看看吗?”
么叔点了点头,说道:“先去何家,何进忠的鬼魂竟然会附身在你邓叔身上,肯定是有原因的,回来后我们再去燕子山。”
我点头答应了一声,然后怀着沉重的心情出了房间。
我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邓姨,怎样转述邓叔的噩耗。
我知道邓姨身体一直不太好,我怕她禁不住这个打击。
可刚一出房门,我便迎头撞上了邓姨。
我登时手脚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邓姨面色惨白,原本就有些岁月痕迹的脸庞现在就显得更加憔悴了。
她脚步虚浮,扶着门槛,嗫嚅的说道:“房间的动静我都听到了……老邓他……”
邓姨最终还是没能忍住,浑浊的泪珠随着脸上的沟壑滚落了下来。
“您……节哀……”我哽咽着,只觉得喉咙像是被塞了一块石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老邓他苦啊……”邓姨悲痛的说道,她呼吸徒然加重,身子一晃,整个身体就摇摇晃晃的倒了下去。
我大惊失色,还好手脚麻利,一把扶住了邓姨。
而这时邓叔的儿子儿媳也收到了么叔的消息,从外面赶了回来。
二十几岁的年轻人,一下子像是被抽了精气魂魄,眼睛浮肿,踉踉跄跄跪倒在了邓叔的尸体旁。
可悲剧已经发生了,我与么叔也只能忍着悲痛安慰着邓磊,然后一边通知村委会的人,叫村里的乡亲过来搭把手帮帮忙。
村子里本来就是多事之秋,才几天的功夫,又死了人,这让原本就惴惴不安的乡亲就更加恐慌了起来,谁都害怕下一个发生意外的会不会是自己。
而无疑么叔则成了所有人的主心骨,不分男女老少,全都殷勤期盼着么叔能揪出幕后凶手,还村子一个安宁。
………………
暂时离开邓家,么叔带着我直奔何家而去。
关于何进忠鬼魂的事我跟么叔都没有声张,一来是担心村民把邓叔的死怪罪到何家人的头上,二来则是怕打草惊蛇。
我们没有到何进忠家里去,而是直奔他的坟头。
何进忠的坟墓埋在他家山后的半山腰上,远远一瞧,么叔就发现了不对劲。
当初他可是在何进忠的坟前亲自立了一块血玲碑,可是现在,何进忠坟茔前哪里还有血玲碑的踪影,山腰处就一座圆形土丘孤零零的矗立在哪里,原本该有墓碑的地方,只剩下一个漆黑的半米穴坑。
坟墓荒草丛生,唯独那血玲碑不见了踪影。
么叔三步并两步,急匆匆的跑到了何进忠的坟前。
沉默少许,么叔愤怒的开口骂道:“该死的,是那个王八蛋把墓碑撬走了,这不摆明着害人吗?”
我跟在么叔身后没有说话,而是围绕着何进忠的坟墓转了一圈。
除了消失不见的墓碑,在他坟墓后方还有一个半米宽的土洞。
我顿时惊讶的叫了么叔一声,么叔闻言立马跑了过来,透过土洞,可以看见何进忠埋在坟里的棺材,而那棺材头也被人打了一个不大的黑洞。
“有人盗墓?”我吃惊的说道。
么叔没好气的摇了摇头,说道:“这一座新坟,又不是古墓,谁会在这里盗墓?”
我暗地里吐了吐舌头,嘟囔道:“我就随便说说。”
么叔打开手机的补光灯,透过洞穴照到棺材里面。
一股尸体腐臭的味道从哪洞穴中隐隐约约的飘了出来,么叔捂着鼻子说道:“尸体还在,已经开始白骨化了。”
仔仔细细的检查一遍后,没有发现有用的线索。
我们又回到了血玲碑的坑穴前,么叔从坑沿抓了一捧泥土,放在手心看了看,回头对我说道:“泥土面层水分已经蒸发,土块干涸一捏成沙,这墓碑应该被人挖了四五天了。”
我联想到尸体已经开始腐烂巨人观的邓叔,从尸体变化的现象来看,他死亡的时间应该也是三到四天这个样子,也就是说,有人故意撬走了血玲碑,放走了镇压在里面何进忠的鬼魂,让他去害死了邓叔。
一步步似乎都被人算计好了的,我只觉得脑袋胀的难受,这幕后凶手究竟是要干什么?
“走,去何家看看!”
么叔拍了拍手中的泥土,沉声说道。
我与么叔下了山,又来到了何进忠的家里。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自何进忠死后,他家就给人一种萧条的感觉。
大门前贴的白纸挽联还是这样令人醒目,何家大门紧闭着,听说自从何进忠离世后,何进忠老婆伤心欲绝,痛不欲生。何进忠小儿子为了解开母亲的郁结,陪着老母亲去县城散心去了,现在何家就只剩下何进忠的大儿子与儿媳妇加上一个三岁的小娃娃三口人在家。
“上去看看!”么叔指着何家大门说道。
我上前敲了几下大门,并没有人回应,我以为是我敲的太小声,我又加大了力气敲了敲,不想一使劲紧闭的大门竟向里面缓缓打开了。我仔细一瞧,原来这大门是虚掩的,里面并没有锁死。
何家院子内养的看家的土狗兀自叫个不停,可就是没人出来。
我转身看着么叔说道:“没人在家。”
么叔走过来推开了虚掩的大门说道:“大门既然没有锁死,主人应该就在附近,我们先进到院子等一等。”
我点了点头,跟着么叔走进了何家院子。
“那是?”
刚一进入何家大院,我登时就像是活见鬼一样,下巴都惊讶的差点砸到了地上。
只见何家院子的正中央,一块鲜红的石碑静静树立在院坝里,那石碑正是何进忠坟前消失的血玲碑,此刻,竟诡异的出现在了何家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