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半边天木尽已被渲染的如同娇羞少女的玉颊。
绝巅之上云雾飘渺,一白衣少年微眯着双眼望着南方的天际,目光中那浓浓的思念与哀伤,令人看了,不由得会在内心深处哀声一叹!
究竟是什么?才能够让这样一双眸子,释放出这样浓厚的感情呢?
少年名叫楚寒,是近三年来莲云门新兴崛起的天才人物。
楚寒原本是大赵帝国楚家人,三年前凭借其艰辛的努力,从无数来莲云门考核的弟子之中脱颖而出。楚寒本就天资聪颖,再加上自身的不懈努力,很快的,楚寒在莲云门外门弟子之中就渐渐有了名声。
莲云门是极为有底蕴的门派,因此在培养弟子方面,自然也就有其独到之处。一般而言,莲云门的弟子,在刚刚入门前三年,并不能算是莲云门的正式弟子,而只能算是外门弟子,必须要经过选拔与考核,才能够极为困难的进入内门。也只有进入了莲云门内门,那才能算是莲云门的真正弟子,也方能够因此接触到更为深奥的修炼秘籍。
算算日子,距离楚寒考核的日子,也就只剩下三天了,三天之后,究竟是此后修炼之路直上青云,亦或是名落孙山,也便会有一个答案了。
楚寒虽然在外门弟子之中极为有名气,但,与其齐名的并不在少数,而莲云门每三年一次招收内门弟子的名额是有限的。所以,就算是在外门弟子之中在如何的天才,也没有人敢打包票说,这人是一定能成为内门弟子的。之前,莲云门的内门弟子考核之中,并不是没有修为极高的弟子落选,也不是修为低微的弟子就一定被莲云门内门拒之门外的,只能说,你在外门的表现越抢眼,修为越高,那成为内门弟子的可能就稍微大那么一点点而已。
但,此刻的楚寒,他的脑海之中,并没有考虑三天后那能够决定他日后前途的大事,他的心中,这个时候完完全全的被一个叫上官琳玲的人儿所充满。
上官琳玲,大赵帝国小公主。
当然,如果只是只有公主这个身份,那她自然是不会让的楚寒此刻如此的柔肠百结,因为,她还是楚寒的恋人。
“你受伤了,不能乱动哦!”
那是上官琳玲开口和楚寒说的第一句话。
那天,楚寒在家族之中被几个同辈的兄长欺侮了,于是一个人憋闷的跑到城外练刀。但由于心中杂念重生,楚寒并没有意识到自己体内的精元已经紊乱了,到了后来,楚寒稍稍冷静,这才发现,自己貌似是走火入魔了。
楚家毕竟是武学大家,楚寒十分明白当断不断,结果只会更加糟糕,于是乎,楚寒楚大公子就牙一咬,心一横,忍受着刀气反噬的糟糕下场,任凭那锋锐至极的刀气在自己筋脉里头肆虐,毅然而然的盘膝而坐。
就在楚寒楚大公子痛不欲生的这个时候,一个仿似天籁的空灵嗓音就这般悄悄地在楚寒楚大公子的新湖之中,偷偷地荡起了点点涟漪。
那一年,楚寒九岁,上官琳玲小公主十岁。
“小寒!这是回元丹,以前我受伤的时候,只要服了它,伤势很快就能痊愈了!”
“你怎么知道我一定在这里?”
小林间,柔和的阳光懒洋洋的照射着。
少女看着少年那额鬓处不断滑落的汗珠,轻柔的伸出小手,用着丝绢缓缓地擦拭着。而后,少女从怀中取出一个精致的小玉瓶,目光柔柔的看着少年。
少年看着眼前的少女,眼底深处有着掩饰不住的喜悦,然而,羞窘的他,并不知道自己此刻该如何是好。少年只觉得自己的两颊越来越热,嗫嚅了半天,嘴里傻傻的,没话找话的随口问道。
“噗嗤!”
少女看着少年那憨厚的样子,两弯心目,不由得雀跃的弯成了月牙儿。
“小寒,你明天就要离开了么?”
小湖畔,少年少女漫步在青石板上,一把油纸伞,将两人的身影紧密相连,任凭周遭雨丝如幕,两人心中唯有对方。
“我有必须要离开的理由!”
少年驻足,轻侧过头,望着少女那略带哀伤的侧脸,心中不由阵阵抽痛。
“嗯!”
少女轻轻答应一声,并没有多说什么。
她懂他,她知道他,所以,在他已经做出选择的时候,她绝不会无理取闹去影响他,绝不会。
一阵风过,接天连地的雨丝被吹得有些偏斜。
少女似乎是感到了凉意,下意识的向着少年的方向微微瑟缩着。少年将油纸伞换到另一手,而后轻轻地,有些犹豫的将少女那娇柔的身子向着自己怀中搂着。
两人没有再说一句话,只是就那般缓缓的向前走着,仿佛那能够一直走下去,直到永远。
两人,一油伞,在这茫茫雨幕之中渐行渐远。
那一年,楚寒十一岁,上官琳玲十二岁。
三年了,楚寒已经离开大赵帝国一千一百九十五个日日夜夜了,在这漫长的一千多个日夜里,楚寒对上官琳玲的思念,随着时间的推移,也在不停地增加当中。
楚寒那投向南方的目光,宛如能够透过重重空间,看见那心目中的人儿般,眼底深处的思念与哀伤,宛如是找到了宣泄口一般,一时间喷涌而出。
“琳琳,琳琳,琳琳!”
楚寒忽然无力的跌坐在地,十指痛苦的插入头发之中。
三年了,人生之中能有几个三年,这一刻,楚寒犹如是受伤的孩子那般,蹲坐在地的身子不断颤动着。
许久许久,楚寒的情绪才缓缓变得平静。伸手入怀,从怀中小心翼翼的摸出一方丝绢。丝绢很柔软,伴随着山顶之上不断掠过楚寒额前的清风,一股若有似无的淡淡香气,缓缓的飘进了楚寒的心中。
这个味道,楚寒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缓缓将丝绢摊放在膝上,异形娟秀的小字赫然映入眼帘。他的动作是那么轻柔,宛如这方小小的丝绢,就是他的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