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已是江湖，何必恋那草原上的牛羊。
——杨青扬
自序（最珍贵的年代里最珍贵的经历）
1
时间偷偷藏在新年的钟声里，一年又一年悄悄的溜走。大多数的人都来不及回头看看逝去的美好时光，一味的大步向前看，我却时常喜欢逆着流水般的时间而上，回忆我们90后这代人所经历的青春。那是一段已经逝去的青春，但我时常觉着，昨天还是青春。
我们这代人并没有什么特殊的称谓，而今的社会普遍称我们为九零后，也许这最简单的称谓，正是对我们这群人生活的一个最全面的定义，因为我们既没有经历过成千成万先烈们英勇战斗的战争年代，也没有经历过新中国成立以后起初的那段艰难岁月，我们的青春虽比不上前辈们那样丰富多彩，但我们这代人也有着自己不一样的一段经历。
如果把人生比作炼钢的话，在我之前的人们，我称他们为特种钢，而我们这代人算不上是钢材，顶多是塑料，但是我们是新材料，我们的发展很快。历数新中国成立以来，我们这代人所遇到的时代变化最快，昨天我们还处于贫困的边缘，而今我们就要随着社会的发展，跟着中国共产党大步的朝小康社会奔去。我们这代人在我们最青春的岁月里见证了“港澳回归”、“我国加入WTO”、“我国GDP全球第一”等等许许多多的大事件，我们是祖国新一代的宠儿与希望，亲眼见证了我国一步一步的走向强大，而我们这群人，也正如我们的祖国一样，也随着时间的流淌变得越来越强了。但不是我们自己非要变得更强，而是随着我们年龄的增长，经历的世间冷暖、人之常情，让我们的内心承受力变得越来越强，其实非要说我们长大了，倒不如说我们可以承受磨难的心越来越强了，但杯满则溢，也许是曾经的我经历了太多，内心变得太强大了，而今才会时常想起那段总会戳痛我内心的青春。
那些故事是我时常觉着昨天才发生的事情，但迅猛发展的社会现实告诉我，那已是很多年前的故事了。但我时常觉着，昨天我还跟他们在村里的柿子树上吃柿子，在沟里摘野果子吃，可今天呢，我坐在家里在网上随时可以叫自己想要的外卖。
在我们这个年代里，农村孩子的经历也许是最丰富的，后来遇到的城里的孩子，或是遇到这个年代之后出生的孩子们，上树、砍柴、去地里干活等等我小时候的经历，讲给他们听的时候，他们会有点不太懂，甚至会很诧异。我想到等我将来有了自己的孩子，我讲给他听的时候，他将会完全听不懂，所以我想我们这批九零后里，我们这群农村长大的孩子们，是真正经历了最后一段苦日子。而受过苦的人往往又是最重感情的，所以我们这些人将会是有怀旧情结最后的守卫者。但遍观我们九零后，哪一个没有自己的个性，因而我叫我们这代人为新一代，到底新在了哪里，其实无非就是我们这群人把青春看的更重了些。
2
在上世纪九十年代中期，中国西北地区有一个叫铜城的城市，这个城市不为很多人熟知。但这里人杰地灵，有许多历史上的名人，比如孙思邈、柳公权等等有好多名人。这里的人们淳朴善良，他们既有北方人的豪迈，又集结了南方人的内敛，这里人们的性格，以及他们的品质会让你感觉到一切都是刚刚好。
在这个城市里最大的平原上有一个小村庄，村子里面没有一个现代化的建筑，全是用泥和成的坯子，再将这些泥坯子累成的房屋建筑。这时大多数这里的人们的生活此时还处于男耕女织，没有一点我们现在所见的现代化产业，此时乡间的小路还是土路。
我想很多人都会喜欢走在这里的傍晚，走在这里的乡间，吹着清凉的风儿，闻着柴火的烟味，还会听到村子里有很多条狗在叫。村里此时来来往往的都是从地里劳作完了回家的男男女女，他们扛着锄头，几个人边走边闲聊，各家的门前坐着聚堆闲聊的老人，还有刚劳作回来的男人在门前洗手，那男人眼里此时洋溢着满足的目光望向门前来来往往的行人，他的女人在一旁端着一碗面等着他洗漱完，也许只有在这种环境里成长过的人想起这些来，他们的心里会温暖很多。
村里这时还有一群嬉戏打闹的孩子们。他们在傍晚开始了捉迷藏的游戏，不远处的一棵桐树下面有位老人跛着腿一手提着盛满树枝的笼，一手拿着一大把苞谷皮，一跛一跛的走向炕门前，她颤抖的双手将苞谷皮先从炕门塞进去，再从炕门上面的窗台上拿下火柴，划出一道火光，点燃了苞谷，等着苞谷着旺了，再将树枝折断不停的往里送。等到这火着了再有三五分钟的时候老人拿起炭掀将昨日的灰沫盖在了火焰之上。
老人盖上了炕门，缓缓的扶着窗台站起来，此时老人的老伴回来了，没等老头说话，老人就开口了：“面给你弄好了，在案上放着呢，你自己再拿煎水过一下。”
老头也没仰起头来回应，径直走向厨房，也没洗手，拿起一双筷子，将面条盛入碗里，再给面条倒了点开水，也没把碗里的水倒掉重新再倒点热水，就在案上直接调了点调料，端起碗起身走到了厨房门口，他缓缓地蹲下来一手搅着面一手扶着碗，等搅的差不多了，放下碗，起身又去了自己的卧室，拉开抽屉拿出了一把大蒜，然后再回到厨房门口，蹲下来后并没有把碗端起来。一手拿着筷子从地上的碗里夹着面条，一手拿着没有剥开的蒜往嘴里送，吃了两口停下来看看坐在门口石墩上面的老伴，再将头靠在墙壁上，他的眼睛已经陷进去很多了，眼睛小的几乎看不见了，脸上的皱纹已经告诉我们他所经历的沧桑。吃完了饭老头也走到了门外坐在另一侧的石墩上面。坐下来没多久，老头开口了：“我刚饭里头好像没调盐”
老人也没回应，缓缓的将头转到了另一边，瞥视远方。
老头低了低头，拿出一袋自己种的烟草，拿出一小片纸，右手的指头伸进小袋子里面捏了点烟草，放在这张小纸片里，再将纸片卷起来。这时老头伸出食指在嘴里蘸点唾沫，然后把烟卷的一头拧起来，顺势把这头放入嘴里，拿出火柴点燃抽起来，抽了一口就被烟呛了。老头原本是要说话的，但还是伴随着咳嗽说出来了。
“老二的婚事今天定了，下月7号结，今儿把礼钱也都给送了”老头说完，用左手的袖子抹了抹吃完饭嘴边的辣子。
“我明儿就把他姨叫来，给他做一床新被子”老人也回应着。
两位老人所谈论的正是我父母的爱情。而两位老人正是我的祖父母，祖父那年整整五十岁了，是一位地地道道的老农民，家里头四个儿子，老两口最大的心事就是四个儿子的婚事。祖母那年也四十五岁了，她四十岁的时候就患上了高血压，走路的时候需要拄着拐杖走，不然很容易摔倒。
坐了一会儿，老人还是扶着墙站起来了，往屋里走去。去去这个房间，去去那个房间，打开灯又关上灯，嘀嘀咕咕的，其实那是在盘算着我父母的婚礼。
这个老房子是八十年代建的，这个屋子里面面积很大，但总共只有五间房子，只是因为里面的院子特别大。大门是朝东开的，一进门是一个门厅，地面上的青砖坑坑洼洼的，爷爷奶奶住在一进门靠着门厅南面的一个房间，这也是家里唯一一个南面住人的房间，从爷爷奶奶的房间出来，有一个小坡，从面朝西边的小坡下来右手边第一个房间就是婚房，挨着婚房的西边是两个叔叔的房间，从他们的房间出来再往西走，有一个小门，从小门进去就到了后院，进到后院后右手边第一个是厨房，厨房的南边与它相对的是粮仓，我小的时候常常躲迷藏的时候，就躲在粮仓里装着粮食的袋子后面。
厨房的西边是一个过道，右拐出去有一个牛棚，爷爷在这里养了两头牛，从牛棚出去就是后门了。
这个院子里我记忆最深的就是这个婚房，在这个婚房的门口，我们堂兄弟们和爷爷奶奶照过很多照片，我也是在这个婚房的窗台上偷走了火柴，点燃了对门那家的麦秆堆。我也经常看见母亲在下雨天里往出端着屋里接雨水的脸盆。
大伯就是在这个房子举行的婚礼，按照村里的惯例，结了婚的儿子就要与老人分家，大伯已经分出去了，现在这个房间被腾了出来，因为即将要作为我父母的婚房，后来我父母在这个房间举行了婚礼，然而我的三叔、四叔也都是在这个房间举行的婚礼。
婚后我父母在这里住了一年多，父母婚后一年我便出生了，就出生在这个小屋里，屋子是朝南的，从我们这个屋子出来便是一个院子，院子里一颗特别高大的桐树，到了秋天我总是在院子里捡叶子玩，祖母总是到了下午就会躬着腰去扫那满院子的叶子，我也时常跟在她后面捡叶子，其实那些叶子落在地上本是一幅美景，那时候多希望祖母不要去扫，但我而今看到那些叶子，好想祖母再躬着腰去扫，我好再跟在她后面捡树叶，然而物是人非。
祖母常年重病，有时候可以做饭，有时候血压高了，还需要个人照顾，在我母亲没有进门之前，伯母偶尔过来做饭，有时一家子人一整天就只吃馒头、咸菜。母亲进了这个家门之后里里外外都好了，大家最起码是有口热饭吃了。尤其是爷爷在那段日子里，总算是每天有口热饭吃，准时准点，爷爷很是开心，我想那段日子对于爷爷来说是奢侈的。因为后来我们搬走后，爷爷基本上有一顿没一顿的，我时常去看爷爷时，见他拿着干馍就着蒜吃，那是该吃午饭的时候，那是该吃他最爱吃的面条的时候。
后来我出生了，父亲给我取了名字，我那时叫杨行（洋行的谐音），母亲看到这个名字是极其不愿意的。后来母亲把我的名字改成了杨航。我出生后不久，按照惯例，爷爷也与我们分了家。
3
其实我真正有回忆的是从分了家以后第一个住的地方。父亲挑了一扁担炭，母亲提了一壶油，这两样东西是当时他们走的时候分到最贵的东西。
我的新家是一个很老、很旧的屋子，我依然清晰的记得一进门就能看见一个很大的院子，进门之后有一个开间两米，近深也只有两米多的门厅，往左走两步就到了我们一家人住的卧室，进来转悠一圈出了卧室门往东看就是那个大院子，大院子的北边还有一间杂物间，杂物间和卧室的中间就是厨房。在院子那堵墙的东边有一大堆鸡粪，我只记得那时候当母亲做熟饭的时候我们就会以最快的速度，抱着饭碗出院子，出了院子关紧大门，坐在门口的石墩上面吃饭，父亲总是蹲在我和母亲的前面吃饭，当然那时候我吃过的饭基本顿顿是面条，以至于后来我只习惯吃面，后来我遇到的女朋友叫我面王。父亲吃面的时候总是吸着面条发出来很大的声音。
我的父亲是一名焊工，后来我长大后，父亲时常给我讲他十六岁的那一年，他正坐在初二的教室里上课，被祖父叫了出来，祖父把父亲交给了姨姥爷，姨姥爷带他去了SX设备安装公司学习焊接技术，父亲不止一次的说过：“好娃来，爸爸没想到那节没上完的英语课，会是我这辈子上的最后一节课，我才新扎了一个作业本。”每次说到这他就不说了，大多数的这个时候他都会点起一根烟来走向别处。
分了家以后，父亲当时所在的SX设备安装公司由于正式员工十分充足，因为父亲不是正式工，于是就失业了，闲置在家，白天就和母亲去地里劳作一天，通常是早上六点多就去地里了，我还记得第一次醒来的时候，发现父母都不在身边，哭着从炕上爬起来往门外跑，家里的大木门是锁着的，但是我们的那种木门它锁不严实。从里面往往会拉出来一个小口子，我就爬在那个口子里大喊着爸爸妈妈，后来对门的一位老奶奶把门推着，把我从门缝里抱出来，我记得当时我还是光着屁股的，那位老奶奶拿起她孙女的裤子给我套上，把我和她孙女都抱在腿上，我们两个一人坐在一边。当我拿起那位姐姐奶壶的时候就停止了哭泣，我永远都记得那位老奶奶。
后来我长大些了，我常常和巷子里的孩子疯玩，还记得一个下午，玩的时候他们好多人手里都拿着一个麻饼，我伸出了手掌问别人要，他们迅速的收起了正在吃的麻饼，有的甚至把没吃完的麻饼放回家去，我从一个孩子的手里抢过一个吃了半截的麻饼，还没等我吃进嘴里，就被旁边一个稍微大一些的一个男孩子扇了一巴掌，抢走了麻饼，我竟然没哭。但是我记得当时的样子，一句话也没说我就跑回家了。不一会儿，父母回来了，母亲洗完了手就奔进了厨房，父亲倒了一盆清水在门外洗漱着，母亲在厨房对我说到：“航娃，院子里臭的跟撒样，去门口跟他们玩啊。”我自己蹬着我唯一的玩具（红色小三轮）在院子里转圈圈，那个速度快极了，因为那时我只想快！
不一会饭熟了，父亲满意的端着我俩的碗往门口走，我跟着后面出去了，父亲等我坐下后就把碗递给了我，然而我端着碗并没有吃，只是默默的看着父亲，然后父亲还是蹲在最前面认真的吃起了面条，不一会母亲也出来了，母亲一手端着碗一手摸了摸我的头。
“咋不吃呢？航娃。”母亲望着我问到
边吃面条的父亲这时回头看看我，嚼着嘴里的面条对我说：“快吃”。妈妈也十分和蔼的看着我向我说道：“我娃乖，快吃”。
我“哇”一声突然哭了；“我不吃，我要吃麻饼，妈，我要吃麻饼（SX90年代时卖的一种饼，其实说实话我也忘了那是什么味道，因为我几乎没有吃过）。”
我的母亲眼角流出了泪水，因为她也知道巷子里的孩子都在吃，一手把碗缓缓的放在了石墩旁边的地上，然后缓缓起身回到了卧室里，等母亲出来的时候她已经擦干了眼泪，然而正在吃面的父亲也在此时回头看了看我并且呵斥到：“赶紧吃，吃快些。”可是年幼的我这时却放下了手里的碗，此时母亲已经取了钱从屋里走出来了，看了看我，摸了摸我的头就从父亲的右侧走出去了。
“你干啥去呀？”父亲问到
“买撒去呀。”母亲回答到
“买撒去呀？”父亲仰起头来问
“我给我娃买麻饼去呀。”
“谁叫你买麻饼里，饭吃滴好好滴买撒麻饼里，回来。”
“人家的孩子都吃呢，你给咱娃买过没有？”
“有饭吃就行了……”
正在吃饭的一家人顿时全乱套了，父亲和母亲为了给我买一斤一分钱的麻饼打了一架。我永远记得母亲那晚眼里的泪光。后来到了第二天父亲去沟里砍完柴回到家里，放下柴没有说话便出去了，不一会儿就回来了，手里提着一袋麻饼，我看见麻饼开心的笑了，那晚我很开心。
从那晚以后我就不再吃麻饼了，有时候跟母亲到了别人家里，别人用麻饼招待我们的时候，我会再三推脱，从那晚过后，我就再没吃过，尽管后来家里的日子已经很好了，我也不再吃麻饼了。
父亲给我买了麻饼后的第二天就出去干活了，还是干焊接，后来听妈妈说，父亲那天去沟里砍柴的时候跪在雪地里哭了，回来告诉我母亲，他要盖房子，他要给我们好一点的生活。
4
那些年的冬天雪下的很大，后来父亲的腿关节一到冷天就疼，疼的他有时候脸色都变了，再后来我知道了父亲去了私人的厂子里干活，大冬天跪在雪地里给人干活，听这话的时候我还不太懂事，也没想过太多，只知道我要好好学习，在家里我是男人，我要照顾好母亲。
从那以后，我就跟母亲俩人在家里，母亲白天干完活，晚上也不出去，那时候我们傍晚六点就睡觉了，以至于那些年我白天从不瞌睡，上课的时候精神也十分饱满，母亲每晚躺在床上给我讲她小时候的故事，讲她与我的父亲，他俩是怎样被介绍的，说着她见我父亲第一面时我父亲的样子，她那种看着就让人特羡慕的笑容我永远也忘不了。后来母亲说我父亲在外面给我们打工挣钱，说我们很快会住上新房子的。
现在想起母亲那时的语气，我听的出来，那是一段美好的回忆，我想只有她自己体会的到，有多么美好！尽管她所讲的当中有些是离当时只过去一年的故事，她也经常提起那段日子，我现在才明白，因为那两年里，她从一个无忧无虑的姑娘变成了一个母亲，从那以后，她有了更多的责任与义务，在她的眼里，她美好的青春刚刚已经过去了，那时她说她想再去跟着她们那群姑娘去疯、去玩。我当时告诉她，再去玩不就好了，她不回应只是笑着目不转睛的看着我……
过了两年，父亲真的回来给我们盖了房子，我们有新家了，那两年里我的记忆里很少有我父亲的存在，甚至可以说在那段记忆里，父亲是空白的，我想不起来父亲陪我做过什么，只记得家里总是我跟母亲，除了偶尔母亲会去看望父亲，我就每天放了学去奶奶家里吃饭，完了晚上和爷爷住在家里看门。
5
那样的生活我过了很多年，直到我高二那年，爸爸回来了，开始自己承包私人工地的管道，从那以后，家里的日子才变得越来越好，爸爸也买了车，爸爸又重新拆了老房子，又给我们盖了新房子。再到了后来我开始上了大学，一切都是那么的理所当然，而在这些理所当然之中，发生了许许多多让我终生难忘的故事。
那段年幼的时光里，是没有信仰的，也许因为太过年幼并不知道信仰是什么东西，只会跟着潮流听听那时最流行的歌曲，开始追着刀郎的磁带，后来追着郑源的专辑，直到最后唯独喜欢追着许巍的专辑不放手。那时的我也没有任何复杂的欲望，看着逝去的时光里的一切都是美好的，厚颜无耻的我还竟然将那时候的自己称为“我”，可那还是我吗？我还是那个少年吗？
不是了，真的不是了！然而无论怎样，时间在走，我的思想也在走。记忆继续由无知的那时向美好的新世纪走来，但我不想再称那时的自己为“我”了，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欲望十分强烈，我想这是我生怕而今的欲望弄脏了那时的画面，那接下来请允许我跟你们一样，称那时的自己为“他”吧，也的确，好多年了，变了，全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