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因为我闹了笑话,大家也没有昨天那种尴尬。
今天大年初一,跟往年一样去姥姥家吃午饭。爸爸开了倆军用吉普车,拿了很多年货上车,就我们4个人去,奶奶和爷爷去了老朋友家了。
姥姥家和爷爷家一个在南一个在北,所以还是有点距离,开车开了半个多小时,等到了的时候,大舅的儿子在玩炮竹,我和哥哥刚进门,他就扔了一个在我脚底下,吓了我好半天。大舅的儿子比哥哥小1岁多,很调皮,我想是被宠出来的,学习成绩不好,经常和着城里的小混混鬼混。也没见大舅怎么说,姥姥又是个孙控,孙子说什么就什么的那种。
‘刘鹏辉,要玩出去玩,别吓着人了。’不用想就知道是哥哥在说他,妈妈和爸爸每次回来都不会说谁的好坏,说重了怕生不和,所以也经常告诉我们不要和姥姥这边屋的人闹不是。
**刘抬着头,点着前脚,一手一炮的,就差口中点跟香烟了‘哟,这不是剪国强嘛,怎么?心疼小女朋友了?’
‘刘鹏辉,注意大小,不要乱说话。’
‘哼,大小?爷不兴这套,就你们装清高?也不看看,乡下来的野孩子,有什么可装的?’问一个丢一个炮竹,不是我娇气,80年代的炮竹都是实打实的炮竹,炸的很响。被炸的我捂住耳朵,连忙往里屋跑。
哥哥看着我跑了说了刘鹏辉几句也跟着进了屋。妈妈也走了过来拍了拍我,告诉我让我别往心里去,这孩子就这样。其实被收养的孩子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不高兴的都要高兴,都要埋沉心底。
大舅的官比较大,至少在B市是有影响力的。也因为大舅我就想到了20世纪后的一句‘我爸是李刚’。刘鹏辉这个官二代,这个纨绔子弟,现在就借着大舅的名声在外不知闯了多少祸。
‘静静啊,来吃鸡蛋!’姥姥拿了个鸡蛋,放我手里,笑眯眯的也给了个给哥哥,帮刘鹏辉去了壳放在了他碗里。
‘爱玲啊,你看看,不知道你怎么当妈的,静静和国强这么瘦!在姥姥这里啊就多吃点,知道吗!’
我瘦嘛?没有吧,过了年就13岁的我也有一米六了。哥哥更不要说,都这么高。但是妈妈还是应着说是。
‘奶奶,姑姑是当妈妈的,可那剪寒静可不是当闺女的。还不知道姓什么呢..’
我不知道怎么想起寒山问拾得里的一段话。
寒山问拾得曰:“世间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恶我、骗我、如何处治乎?”拾得云:“只是忍他、让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几年你且看他。”
这句话我由衷的喜欢,更代表了我现在的心声。
我很早很早就知道,没有靠山生活就只可以想着油盐米柴,爬不上,走不远。有靠山的,官护官,黑抹黑,做错的事情一群人擦屁股,而且做什么都是一帆风顺。
听到刘鹏辉这句话,桌上的人都愣了愣,‘鹏辉,你做哥哥的,你这话像话嘛?就算静静怎么样,我们做长辈都没说,也不是你做小辈可以说的!’我想妈妈生气了。
气氛很冷,姥姥咳了声,然后给刘鹏辉夹了他喜欢的菜,大舅和大舅妈看了看刘鹏辉和我,终是没再理论。
等吃了饭,几个大人坐在热坑上聊天,我们三个小的坐着看电视。不是我想说,这么小的电视,这么粗糙的画面,我宁愿不看。
吃着瓜子,想着家里的刺绣没绣完,也听到了妈妈和大舅妈说把我当亲闺女养的,不希望到时候外面传是非,让大舅妈多做沟通。
也是我想着事情出了神,外人就觉得我是盯着电视看的高兴,眼都没眨。
‘乡野孩子就是乡野孩子,一个电视都这么稀罕。’不要想是谁,嘴这么贱的我认识的也不多。
哥哥拍着桌就骂‘刘鹏辉,静静她碍你事了?吃你口粮了?住你房了?抢你父母了?还是你幼稚到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嘿嘿~拍手叫好。
‘你...胡说八道。她父母不要她,就是个野孩子,说不定还是野种...’
‘啪’的一声,是大舅打的。他听到野种2字,巴掌就下去,看着都一巴掌印。然后拉着刘鹏辉的衣服就往书房走,教育是有的了。
被拉远的刘鹏辉嘴巴一直叨叨的说‘爸,你为了个贱种打我?..’
实在没心待了,哥哥也看了出来。拉着我和爸爸妈妈说先回家。爸爸妈妈也知道我们没心在这里玩,让我们先走。
和姥姥道别,书房也传出了刘鹏辉的声音,但是也没听出是什么,大舅妈也没看我,知道她儿子的那巴掌她很心疼。
刚跨出大门,刘鹏辉就冲了出来,手里拿着炮竹就往我后背里扔。看着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我吓到了。大舅到底说了什么让他这么不开心。
当炮竹声传开,不知道厚重的冬衣有没有炸开。觉得我的全身神经突然麻痹,然后瞬间麻痹停止很痛,不知道怎么形容。就好似用剪刀挨着骨头剪掉了一快肉那种钻心疼。
我弯躯着身子,跌落在地上,想试着摸后背的疼痛处,手刚伸出了点,臂膀扯到了伤处,让自己不敢在动了。
哥哥给了刘鹏辉一拳,看着嘴角出血的刘鹏辉,就猜到哥哥真生气了。然后走过来想抱起我来。但是被哥哥打了一拳的刘鹏辉又拿起炮竹往我身上连扔了几个,赶来的大人,抢了他手上的炮竹,大舅妈被我的脸上吓到了,走过去给了刘鹏辉一巴掌,爸爸让哥哥小心点抱着我,上了车。手和头部也被炸的出了血。
一个家人聚会就这样不欢而散。
我没有哭,我反而觉得自己没用,让妈妈和大舅家有了心里疙瘩。
妈妈帮刘鹏辉道不是,我不生气,我没有理由站在剪氏位置造成剪家任何一种损失。我和妈妈道歉,说自己也许做的不全面,让刘鹏辉讨厌我。
到了医院,医生剪掉了我的上身衣服,看着护士门的表情,我想应该炸的很厉害,还好不准人进来!等缝了三针,医生要求住院,我没有答应。哥哥明天要去当兵了。我不可以让他上战场的时候心系着我这个伤口。我要求医生和家长说我这个伤不严重。还是很感谢80年代的医生很有医德。在医生的再三嘱咐下,一个星期不要碰水的情况下。我们回家了。
等到家的时候,已经快傍晚了。爷爷和奶奶已经到家了,当奶奶我捂着被子回家就傻了。
‘这孩子怎么了,怎么捂着被子?’奶奶牵着我走进房间,准备让我坐着,妈妈拉着奶奶,说了当时的情况。
爷爷气的杯子里的热水直冒。
‘你说说,这都什么家规,刘家教的女儿这么贤惠,怎么到他自己家教孙子这么不成器。炮竹是随便给小孩玩的嘛?’爷爷还是很护犊子的,该护短的时候绝对坚持到底,不管对错。这就是爷爷奶奶辈对孙子孙女的宠溺。
一回家就躺在床上,一个劲的安慰哥哥,告诉他自己没事,没几天就会好。
‘哥,医生都说事情不严重,你就别担心了啊。’
皱着眉头的哥哥没做声,只是一小口一小口的给我喂饭菜吃。等哥哥喂饱了我,在进来的时候,刘隐闻和王田宇一起进来了。
‘寒静啊,这是怎么了,医院的熟人都说剪家姑娘进医院了!’刘隐闻小心的问着我,顺便把带来的春节礼物放在我床头柜上。
这着这2个男孩,对于他们的关心,还是很感谢的‘没事,这不是我玩耍的时候不小心碰着了!’
对于我的说词魅惑男还是有异议的‘据说是你大舅家的公子故意的!’
‘哼,都说南城刘家公子就是一杂碎,成天惹是生非,在我们这圈里还有谁跟他玩!这倒好,自己的亲妹子都舍得用炮竹炸。’
都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但是看刘隐闻这话,这刘鹏辉在高干子弟里混的不好啊。
‘他是我亲表哥,我不怪他,一点皮肉伤,没什么大碍。’
‘我说国强啊,你亲妹子都不保护好!大家都替寒静心疼。以后还有这样的情况,我们做哥哥的可是会替她出头的,你就让贤得了,我们来保护她。’
这赤果果的威胁,让哥哥的脸上变了又变。
‘她是我妹妹!这次是意外。事情也不是你们可以瞎掺和的。’
我不知道,因为这件事情,上战场的哥哥更加急切的想立功,每个人都有诸多无奈,强大才可以保护自己想保护的。
他们俩个也没呆多久就回去了。刘隐闻得知哥哥也会去从军,高兴的和哥哥握了手。别看他们2个还小,他们2个在部队也是做特种兵训练的,其实厉害的很。
趴在床上,想翻动身体的自己都是不可以的。医生告诉我已经炸开肉到骨头了,必须小心养伤,碰水会发炎。而且以后也会有教明显的疤留在背上。还好,自己不会穿露背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