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师师见娘亲这样的高兴,不禁有些好奇问道:“娘,女儿只不过是学了点皮毛,哪里会惹得你这样发笑?莫不是师师做的词中有许多偏露。”夫人摇摇头道:“正因为你词中没有偏露,我才会这样的高兴。女儿,眼下可有一件天大的好事等着你,不知道你有没有意思?”
王师师走上前右手缠着夫人的臂膀说道:“娘亲说来听听,若是真的有那么一件天大的好事,女儿也想把它取了下来。”夫人缓缓站起身子,然后欣喜的说道:“师师,你可知现在是什么季节?”
“这离中秋佳节过去仅仅一月有余,想来也是深秋季节。”夫人略微点了点头说道:“不错,那你可知现在外面可有什么动静没有?”王师师摇了摇头说:“女儿向来不喜欢外出游玩,但是也并没有听婢子侍女们说起,外面到底有何事情。”
夫人收敛了笑容,说道:“这应当是还是上天对我王府多有眷恋,这些日子以来,但凡我们所经之事无不损失钱两,这次更为有甚。整整一万两的布匹全部为贼匪所劫,任是咱们王府家大业大,也抵不住官府和贼人的两次洗刷。现在,王府只是徒有其表而已,早已经不似先前了。”
王师师也有些担心的说道:“娘亲说的是,这些日子以来府上损失的银两差不多三万两黄金,其中上次被公人拿走的就有很大一部分,其余的还要安置那些家奴的后事,想来府上所剩的也不多了。”
夫人点了点头说道:“可是,这上天却还是对咱们照顾有加。现在这个时候,皇上已经开始了选秀女进宫做宠妃。目今一纸通文也已经下达到县城,并且张贴上了。我本来是有些不信,可是让飞蓬一看之下这才知道原来前些日子传言不假,皇上是打算趁着皇太后举办生辰之时,再做一次选妃子的活动,这样一来,只要你想参加定能通过这琴棋书画比试,从而脱颖而出。”
王师师听后心中也是激动异常,若是真的能像娘亲所说,自己不就可以见到朝思暮想的宋徽宗了?
夫人虽然知道师师向来不喜欢卷入那宫廷的勾心斗角之中,但是如今王府已经徒具外表,若非有这件事给自己家门争光,王府衰败只是迟早之事。因此才说道:“这件事情虽然对府上来说,十分可行。可是宫门之内,墙高壁垒,制度森严,稍微有些疏忽可就是灭门九族的祸患。所以,这件事还是由你亲自决定为好。”
王师师知道夫人担心自己,害怕自己进入宫门,卷入了斗争之中被人暗算,因此便笑着宽慰道:“娘,您说的话师师明白,师师心理也自有分寸,遇事也不会那么贸然。您就把心放在肚里,上次的选秀师师已经错过,可不想再错过这次了,况且,只要能够进入宫里,那对咱们王府的再次兴盛也是大有好处。”
夫人见她说的情真意切,不禁有些感动,双手抚在师师的手背上说道:“可是你还需小心一些,都说‘侯门深似海’,更何况这皇上的寝宫?若是稍有差池,你······”
王师师安慰道:“女儿自然明白。只要女儿不去做那有违天地良心的事情,自然不会惹上什么大祸,娘亲放心就是。”木槿听后也劝道:“是啊,夫人,小姐这样的聪明机警,那可是任何人都比不过的。再加上小姐聪慧灵巧,只会讨的别人的欢欣,哪里会受到什么委屈?”
王师师点头称是,飞蓬等人又劝了一回,夫人这才渐渐的下定决心,让师师参加选秀。夫人说道:“既然这样,那你近日可要好好学艺,再过些时日,咱们这里就会举行比赛,凡是被大多数人认同的方才有机会参加评选。”
王师师笑着答应了,正在这时门口传来一声急促的喊叫声,众人看向门口,只见李湘语率着蓼蓝走了进来。李湘语先向夫人行了礼,然后才说道:“婶婶,既然这个选秀是对所有的待字闺中的女子,那么,湘语也想参加。”
“你?”夫人有些疑惑的看着李湘语。
李湘语点点头,然后慢慢的说道:“正是。虽然家父已经身亡,家世也已经衰败,可是湘语寄居王府,也就算得上是这里的一员。现如今有个为自己父母一雪前耻的机会,湘语自然不会放过。这件事情还望婶婶成全。”
王师师听后也劝道:“是啊,娘亲,我看妹妹所言句句有理。湘语表妹和我关系最为要好,若是我们都能一同选上,不管是对王府还是对我而言,那可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况且,我姐妹同心,多了一人照应,就是身处东京也不会感觉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夫人听后点了点头,说:“好是好,可是知府相公那里如何交代?若是让他发现湘语也参加了选秀,万一再闹到府里来,可是对咱们百害而无一利。这······”
湘语眉头微蹙,打断夫人的讲话说道:“这个湘语早已经想好了,咱们可以以府上开展庭对的方式掩人耳目。”夫人坐下去问道:“这是何意?”
李湘语对着众人微微一笑道:“众所周知,我们府上有个‘熏香阁’,那是专门供人联系歌舞琴技的所在,平日虽然只对我们开放,但是飞蓬、木槿、等人长期以来耳闻目染,恐怕都已经有了跃跃欲试的情绪。就算不会完全精熟韵律,但也自晓得七八分。”
王师师见她说的有些道理,便又问道:“那又如何?”李湘语走到王师师的身边询问道:“那妹妹想请问姐姐,若是府上之初一两个人你定会仔细打听,可是若府上一下子出很多人竞选,那你可还会有时间打听吗?”
王师师略村片刻,摇了摇头道:“这倒不会,毕竟,哪家府上也会出一些妙龄少女前来竞选,若是府上出的多了,一是调查起来不方便,二是他们会认为这些是人多而艺不精,也就懒得打听了。”
李湘语嘴角微扬,双手和在胸前,右手指微抬道:“正是,这种掩人耳目的法子虽然不能瞒得过知府相公,但是也可以瞒上一段时间。这样对咱们而言,那也就有了时间来办自己想做的事情。如果这次庭对办得好了,木槿、飞蓬等也有了中意的男子,咱们也好借花献佛,搭桥抻线,总不能让他们几个侍女老死在府中吧?”
夫人看了看木槿,飞蓬有回身看了看萱草和葛青,虽然有些不情愿,但是李湘语说的也是在言在理。若是按照府上的规矩,这些大的丫鬟也都要到了出嫁的年纪。虽然婢女一般找不到好的人家,但是若真有那种天赐的良缘,那也是大喜事一桩,正好可以为王府撰写名声。当下见点着头说:“萱草她们也和你们一样,是我看着长大的,说些实话倒还真是有些不舍。不过,一个女子做个婢女丫鬟毕竟不是长久之计,这倒还真是我少了计较。”
萱草听后忙说道:“不是夫人少了计较,是夫人对萱草有着再造之恩,萱草就是这辈子只做夫人的丫鬟也已经知足了,哪里还会有其他的奢望?”
葛青也说道:“是啊,夫人,婢子可还想陪在你身边呢。”夫人乐呵呵的笑道:“傻姑娘,你们别是嘴上这样说,其实心理早就做烦了。当年我也是从闺阁中过来的,湘语说的不错,趁着这个机会给你们物色一个好的对象,那我也算是对得起把你们托付来的父母了。”说着缓缓站起身来说:“那这件事情就这样说定了,三日之后咱们现在府上进行庭对。我也好回去让我的婢子好好准备准备。”说完就在葛青和萱草的搀扶下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