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湘语缓缓睁开眼睛就发现在自己躺在了床上,夫人和王师师都站在一侧,深情关怀之至。夫人见她醒来,忙说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李湘语秀眉微蹙,刚刚醒转的脸上就又浮现了忧愁之色,她看了看夫人才慢慢的问道:“我爹爹他真的与贼匪相通?”夫人微微叹了一口气说:“今日瞧那些公人的模样还有他们手中的圣旨,想来这件事情不假。你伯伯已经派管家薛礼跟随着两个公人回到了府衙,等他打点好了一切,情况自然就会知道。你也不必太过伤心了。”
李湘语眼黛微红,不禁小声的抽泣起来:“若是爹爹和娘亲走了,那还留着湘语孤零零的在世上做什么?”
夫人连忙拿出手帕给她擦去眼泪,安慰着劝道:“你休要这样说,纵然你爹爹和娘亲真有什么不测,我和你伯伯也会把你当自家人一样,里里外外进进出出的把你照顾的丝毫不差,又怎么会让你一个人孤零零的活着?”
王师师听后也蹙着秀眉说:“娘亲说的是啊。虽然妹妹与我并非亲姊妹,可是情同手足,丝毫不比那嫡系的姊妹差到哪里。若是姐姐愿意,日后这里也就是你的家了。”
夫人点了点头,说:“你听听,你表姐都这样说了,你还有什么害怕?”
李湘语感激似的点了点头,然后说道:“侄女还有一事想要向婶婶禀明。”夫人挥了挥玉手,说道:“说吧。”李湘语缓缓的站起来,蓼蓝一看顿时走到她的身前,从她的背后拿出那个绣花枕靠在一边,然后慢慢的把李湘语的身体放下,让她倚住了靠枕。
李湘语舒了口气才缓缓的说道:“不管薛管家从府衙带来的是什么消息,都希望婶婶能够及时告诉湘语,也好让湘语有些准备。若是爹爹和娘亲真有什么不测,湘语也愿意带着这一身病体去送爹娘一程,也好了了湘语的心愿。”
夫人听她说的句句在理,便说道:“这个自然要依你,不过这两****就在府中好好休养休养,等到薛管家从府衙回来再另行商议此事。蓼蓝,成大夫煎的药好了没有?”
蓼蓝回过头看了看,只见一个穿着粉色衣裙的丫鬟把煎药端了过来,蓼蓝忙说道:“来了,来了。”说完便走上前双手接过药盘子,然后慢慢地走到了床边。木槿连忙拿了一个圆椅,让蓼蓝把煎药放在上面。
夫人一看,便说道:“现在你已经醒了,也没有什么大碍。蓼蓝,这些煎药你可要遵从成大夫的指示,一天三次每次半包,不能多也不能少,表小姐的干系全都在你的身上,若是出了些叉子小心你的性命。”
蓼蓝一听忙跪拜道:“蓼蓝一定会用心服侍小姐,望夫人放心。”夫人略微的点了点头,然后站起身来对着萱草说道:“萱草,你回我的房间把李大财主送来的千年灵参带过来,给了蓼蓝让她给湘语煎了药,服侍着她喝下。”萱草听后说了声“是,夫人。”就走了出去。
夫人又对着王师师说道:“湘语现在醒转了,也没有什么大事,你要是累了也就先回去休息休息,这里有蓼蓝服侍就已经够了。葛青,你随我去前厅看看老爷那里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助。”葛青应了一声,王师师也说道:“今天那些公人留下了些当差的要收些东西,我看咱们府上的人手不多,大部分已经出去运送那批锦缎了,要不然我和木槿、飞蓬也一起前去,看看有没有用得到的地方。”
夫人想了片刻说道:“这样也好,免得那些公人一直在此留守到晚上,咱们还要给他们置办酒席。蓼蓝,表小姐这里你可要用心做事。”“是,夫人。”说完夫人就带着葛青和王师师等人走了出去,李湘语见她们离开,便说道:“蓼蓝,上次的事情我就不与你计较了,事情既然过去就权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在府里的任何一个人面前都不可说漏了嘴,否则,你可小心你的性命。”
蓼蓝忙躬身说道:“是,小姐。蓼蓝一定会把这些事情烂在心里。”“这样就好。”说完就让蓼蓝服侍着喝下了煎药,然后才睡去。
夫人和王师师等人走到正堂,看见那些官人来来往往的拿着大小物事,夫人一看,顿时有些惊慌,这里面不少是自家的东西,他们怎么也拿了去?夫人走上前来,到了老爷的身边低声询问:“老爷,这里面不是有不少咱们自家的东西吗?怎么也让他们搬了去?”
老爷满脸苦涩,神情萎靡,叹了一口气方才说道:“这些公人也是领命而为,说是老夫与表弟向来来往密切,这么些年早已分不清这些物件到底是谁的,因此便采取了一个折中的办法。但凡府上的东西,只拿走两间偏房的物件,其余的都统统留下。”
夫人看着他们搬走的一件件玉器,心中也是十分不忍:“可是这些物件都是咱们府上的宝贝啊,老爷,你就不能和他们讲讲请?”
老爷微微摇了摇头说:“都说世态炎凉,世事难料。若非这件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我是断断不会相信,这些公人和府衙只认你手中的钱两,若是你成了反贼,他们可是把关系摘得一干二净。事到如今,也只能愿咱们没有管束好表弟,自作自受了。”
王师师听的老爷这样子说,眉头不禁蹙了起来,说道:“爹爹,这些人明摆着做的是抢劫的勾当,那个公人所读的圣旨上并没有写明对待咱们如何如何,可是他们却要自作主张。依女儿的意思,咱们找府衙里的大人们谈一谈。”
夫人回过身来说道:“师师,这件事情哪有这么简单。若是单单是府衙的人恐怕还能解决,只是这里面涉及的事情多了,你一时猜不透,看不穿,等再过两日,便有分晓了。那时候你才会知道,人心险恶。”
老爷坐到了木椅上,拿起茶壶斟了一杯茶,然后呷了一口淡淡说:“现在咱们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不过好在我王府也算是个大户,这些小打小闹还够不成什么威胁。师师,这里也没有什么事情,你还是回去歇息吧,这些事情爹爹自能摆平。木槿、飞蓬,你们先伺候着小姐下去吧。”
王师师看着两人眉头微皱,也不好再说,当下只能躬身而退:“那好,爹爹和娘亲也早些休息,女儿先回房了。”说完轻移莲步,挪向了自己的房间。
关上房门,木槿又先忍不住,说了起来:“小姐,木槿看这些官人分明是和咱们王府作对,才会这样明目张胆的做这些事情。也不知道他们这些犬牙仗了谁人的势?”
王师师坐到圆椅上,幽幽叹了一口气说:“自然是郑州知府潘安的势了,只是不知道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飞蓬给王师师到了一杯茶,递到了她的跟前说道:“既然不知道,那就不要在猜测了,这样也只是徒添烦恼。小姐,你还是喝了这茶早早的歇息吧,咱们今日走了一天,饶是我们都已经感到腿肚子发软,何况小姐这样的千金之躯?”
王师师微微一笑,右手接过茶来,说道:“这倒无碍,只是这两日到让你们徒增不少烦恼。”飞蓬连忙说道:“小姐万万不可这样说,飞蓬和木槿只是尽心罢了。”
木槿撅了撅薄唇,攒着修长的眉毛,说道:“本来今天回到府中睡上一觉是一件非常美得事情,可是让这些公人一闹,现在还真没有多浓的睡意。这倒如何是好?”
王师师轻轻猝道:“你个鬼丫头,就知道享受!”说完三人都笑了出来,两人服侍着王师师睡下这才退了出去,关好门,上好窗,一夜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