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对不住了，各位大大，老追刚刚回来，耽误四天，最近老追每天两章，若无其他之事牵挂，则三章即可。
本来向上级汇报应该是程坚的差事，而‘烦心事’却追上门了：小桥畔教堂失窃了及遭到了绥远惯匪史老幺突袭；文怀德黑着脸亲自来到靖边县城武庙向程坚报案，声音带着点哭诉与沮丧。
民国二十二年十二月二十六日，三边教区各城堡内刚刚举行完圣诞节，处处洋溢着西方节日风情。
根据三边教区与陕西省政府达成协议，包括小桥畔城堡内三千多名三边教民将失去教区土地，换一种说话教区以后没土地粮食养活他们了，甚至连教会学校也得纳入到靖边县国民教育序列，靖边县境内只剩下小桥畔教堂及毛团库伦两处，注册从业人员锐减到1140人。
洋鬼子学会国企改制之时甩包袱的作法：你不是要收回教区土地吗，这些教民一股脑的推给，而且根据协议县政府必须在清明节之前完成每人必须拥有一块田产以维持生机，否则，教区拒绝清理账务。
本来洋鬼子这一招包藏祸心，即邀买教民人心，又给县政府难堪。靖边县田产都被大户人家占光了，哪里还会有什么剩余官荒之地啊，那么手中只剩下被收回去土地了，只能安排在这里，这又不是回到了从前么？只不过土地所有权由教区转变为退籍还民的农民！
洋鬼子算盘打得精细，可谁知程坚收回土地后做的第一件事不是拍卖土地而是肃贪官场、打击地方黑恶势力、扫除罪大恶极的土豪劣绅，一下子没收田产20000多亩，完全可以将这些所谓退籍还民的农民打乱分散开了，让洋鬼子阴谋落空。
协议刚达成，文怀德就开始教区内部整理钱粮资产等等，除下小桥畔教堂、毛团库伦教堂，其余堂口将转交给靖边政府所有，即将被废弃堂口将值钱物资统统运送往小桥畔。故此这几天小桥畔运输队伍来来往往，再加上刚好赶上圣诞节，文怀德忙的晕头转向，可把那些负责押运打手累坏了，为此小桥畔堂口护卫有点松懈了，正因为如此给了蛰伏在一边本慧和尚可趁之机。
连接几日没日没夜搬至物资，让躲藏在阴暗处本慧和尚逮了正着；灵光的眼神死死盯住从马车上卸下来东西：麻袋装大包是粮食、大木箱子装的可能是金银、地契文书、银票、银行凭证等。这些东西被安放哪个地窖都被他印在脑海内。本慧和尚甚至冒险潜伏到地窖附近，仔细观察岗哨换班记录；地窖附近地上是否存在粮袋子漏出来细粮，最终判断储存金银地窖具体在哪个地窖中。
三边教区有多少粮食、金银，外人肯定不清楚，甚至连主教文怀德不甚明细。民国初年至二十一年靖边境内每年在大黄口子、胶泥湾子、东峁子、羊羔山、新伙场、胡伙场、海子滩、大石砭、掌高兔、杨虎台、席季滩、杨桥畔、九里滩等10余处教堂，他们雇用大批长、短工，兼营农牧。凡种不完的土地，以“三七”或“二八”分成租给当地农民耕种，仅租股捐税，每年即可掠夺10万多银圆。还有兴盛洋行每年坐收12万多银元高利贷利息。在教民眼中，地窖内贮存不下这么多粮食，文怀德单独设置一个粮仓。
得到这么准确情报让盛立轩喜出望外，赶紧通知孙靖带人手过来，接着盛立轩在王沟畔制定详实的偷运计划。
今年的圣诞节日有点特别，特别于一场离别的圣诞节，这里不但是脱籍教民离别，而且主教文怀德也被调职，离别他奋斗十年的三边教区。
文怀德在圣诞节就接到宁夏主教石杨修调令，让他即难以割舍又高兴。
这十年文怀德主教三边教区‘黄金十年’，教务发展、慈善收入、教民人数创下历史最高，得到中国教区主教高度赞誉。文怀德的个人腰包也捞足够了，名利双丰收！每当巡视堆满了粮食金银珠宝的粮仓地窖，抚慰着一张张银票、银行存款凭证、汇丰银行票据、美国债券，感到浑身带劲。粮食可以转卖给宁夏、绥远、甘肃、陕北的粮商，这哪是粒粒细粮啊，简直一堆堆沙金子呀，在西北这个地界粮食甚至比金银珠宝还金贵。
毕竟在西北呆了十年，这里民生凋敝，土匪军阀横行，暗中盯上自己手中财富不知有多少只眼睛；为此，他加强了两个教堂内防卫；然也给盛立轩行动带了不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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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边堡与西边的定边、东部的靖边被誉为陕西北‘三边地区’，为定、靖、横十二边防重镇之一城墙东西南北各有角楼高耸，城中心建有鼓楼一座，西街设一牌楼与鼓楼遥遥相对。清朝安边堡东联晋绥，西达宁夏、甘肃，北通蒙古的商贸重镇，民国初期，经过土匪、兵祸抢劫，昔日繁华商贸重镇变得日益萧条，只剩下几十多家店铺还在苟且偷生。
“大哥啊，咱金佛坪张家这回大伤元气啊，2000多亩肥田，1000亩滩地山地就这样被段久宣没收充公了，豹梁寨内储存1100石粮食、四万块大洋统统落入姓程的手中！”
在安边堡张廷芝民团驻地，大军匪头目张廷芝张廷祥兄弟两穿戴孝服，他俩父亲张贤儒一脸悲愤，张轸儒抱头大哭，痛心疾首地心疼这几年辛辛苦苦积累起来金佛坪张家财富。
“损失点粮食钱财那是小事，可怜你六叔为了舍不得五姨太(外号秕黑豆)钻进刘沟门窨子，逃跑中摔死在断梁下。”
张贤儒也是金佛坪民团头目，杨虎城主政陕省被收编，他一直在西安成为西北军闲置之人。这次大案受到了牵连，杨虎城以此为借口赶出西北军。不过杨虎城并未把事做绝抓他归案，只是偷偷地放一条生路而已，并保证不剿灭他儿子的民团，他就逃至大儿子张廷芝民团驻地了。
金佛坪张家作为陕北最大土豪，勾结洋教，盘剥农民，抢占民女，肆意抢夺枪杀过往商客，成为程坚心中认定首恶，不得不使诈打掉这个黑恶势力。张家参与贺继昌谋害前任县长牛庆誉‘警察哗变’事件，使得程坚有正当合法的手段向金佛坪发起了攻击。孙靖奉段久宣的命令，带着整顿后保安民团109人携带一门迫击炮秘密潜伏于千佛山豹梁寨四周。
贺继昌陡然间不见踪迹使得身处在豹梁寨的张廷芝闻到了一丝危险将至，生性狡诈的他并未大张旗鼓的离开，而是秘密地带着一伙土匪悄然逃至自己老窝安边堡，留下来张轸儒、张杰儒等百十号人留守豹梁寨。孙靖派人围住豹梁寨之时，向张家老六老七喊话，要求他们认罪归案，俯首就擒。
寨子里匪兵见来人不多，有没带重武器过来，妄图凭借着千佛山峻峭、豹梁寨坚固顽抗到底。随着孙靖推出一门迫击炮吓得匪兵们鸡飞狗跳，惊恐万状，生怕孙靖带人乘夜攻打寨子。他们用木棒缠了烂布烂棉花，蘸了清油点成火把，站到寨子围墙上照亮。半夜时，张六、张七就带着众匪逃跑了。逃到半路上，张六张杰儒舍不得五姨太秕黑豆，返回路上不慎掉入断崖摔死了，张七张轸儒带着匪兵逃至安边堡。
“大哥，你拿个主意吧！”张廷祥长得倒也俊俏，可手段比大哥张廷芝狠毒多了，性子鲁莽比不上他大哥。
“对啊，你是金佛坪张家年轻一辈的老大，脑子灵光，我跟你七叔老了，咱们下一步咋办？”张贤儒开始授权了。
“爹、七叔、云城（张廷祥字云城），只要咱们存在还有咱这安边堡七百多号兄弟在，就不怕东山再起。咱分析一下眼前处境，八个字‘静观其变’‘伺机而动’。”
“怎么说？”
“爹，如今世道艰难，土匪民团军阀多如牛毛，安边堡七百多人是咱安身立命的保障。不过既然他杨虎城不义，咱可以投奔陕北井岳秀，找一个靠山蛰伏起来。只不过眼前咱张家是块招惹是非臭石头，陕北井岳秀会不会暗中会同意接纳还有疑问。按照老辈规矩，投奔他人要有拿得出手的礼物。咱这几日寻摸一下，只有找洋教人要钱粮。”
“怎么个要法？”
“最近洋教堂口大批物资运送到小桥畔，动静挺大的。咱可以扮装土匪或者暗中联络惯匪史老幺，乘机抢他娘的，这样咱们又有拉起杆子在扩大队伍时候，他井岳秀还不掂量掂量咱。”
张贤儒点点头，若能成功定能打回金佛坪张家豹梁寨：“洋教人防卫很严的，教区修得比咱豹梁寨还坚固高达，怎么下手啊？攻进去那些银子金子藏在哪里我们不甚清楚啊？”
“坚固高大？哼，洋鬼子他娘的比猴还奸诈，为了他们自己供出了贺继昌把咱也出卖了，这口气咱们得算清楚。”
文怀德为了保全自己，将所有罪过推给贺继昌、马俊臣、张廷芝身上，还挖出来了不少陈年老账：残杀抢夺路过商旅，残害农民这些都是小事，真正令省府打开杀戒是贺继昌张轸儒等人欲走私贩卖烟土、私自向文怀德购买军火扩充实力，长期称王称霸三边地区，欲做‘小西北王’。
张廷芝宽额头上一道深深的刀疤配合他阴冷的语气，面目狰狞：“爹，您难道忘了，文怀德曾经请求儿子帮助他镇压过几次农民暴动，城堡内一花一草早就被咱摸得一清二楚。”
“那还等什么，干吧？”张廷祥急脾气兴奋地直嚷嚷：“我去联络史老幺！”
“慢着，老二！你还改不了这毛躁的性子！听你大哥说完。”
“爹、七叔、云城，咱手中缺乏攻城重武器，没有迫击炮是攻不下来的！据我所知，史老幺更没有！”
“老大，你这不是废话么，既然史老幺没啥炮，咱还要他合伙干甚？”张轸儒不满地嘟哝着。
“七叔，史老幺现在没有，可他手中有钱呀！史老幺是窜匪，喜欢流动抢劫，故此他们不便带着那样的家伙。民国21年(1932)初，史老幺部侵扰安边堡，向安边商会索银16000两，逼勒绅士白银14000两，闭城抢劫三日夜而去；接着围攻县城定边，定边驻军井岳秀部警备骑兵旅副旅长段维山暗与匪通，坐地分赃，禁官兵出军营。任史老幺在城内各乡镇抢劫。。。”
“今年冬季雪灾，史老幺躲在绥远大青山，肯定缺衣少食；若是听闻小桥畔既然有这么粮食，你说他不会心动才怪呢？只要咱们送情报他购买迫击炮，他抢粮食我要金银珠宝，两家联合起来。”
“那你还犹豫啥？”
“我在想一个啥样人去跟他接上头，毕竟咱与他交过火，怕他不相信咱们。”张廷芝扯了扯身上孝服，使之穿得更舒适：
“云城不能去，你这个急躁性子会把事情弄得更糟！我这两天到定边找熟人会一会史老幺。爹守住营地，七叔您也去找一找能跟井岳秀传话的人，云城，继续死死盯住小桥畔有啥变化。”
“嗯，放心吧！这回成功了，即可报复洋教人出卖，又可使得姓程县长因治下发生攻击洋鬼子大案而遭撤职，咱又可回金佛坪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