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音早就发现洵的到来,不过她也不紧张,虽然这两日被他盯得有些发毛,不过内心坦荡,她问心无愧。
“你也别躲着了,躲着一天也只是一天,出来把问题解决了才是”。他一上来说了句摸不着头脑的的事情。
夙音从林子里面钻出来,打量着公子洵。说实话这么近距离接触还是第一次。“你想说什么?”
“你还真不怕被人害了?”公子洵似笑非笑的说道。眼睛若有所思的飘向那群说话的人。
“是吗。看来你也不像表面上那么古板嘛?”洵的话让夙音放下了几分警戒,这人并不是只靠眼睛来看事情的人,可比轩辕行之强多了。连公子洵都能看明白这些女人间的争斗,可轩辕行之偏偏一副无谓的态度。
他并没有再谈什么,仿佛真的只是看了眼夙音的状况。其实,就这么一会功夫,公子洵已经准备离开了,在夙音的身上他什么也没有发现。所谓的红卿的气息,只不过是一种假象,只是让人奇怪的是,其他的气息怎么会留在她身上这么久。
··········
夜晚凉风习习,月高风清,淡薄空气如斯,静静的夜空有几分清明。轩辕婉清躺在临时搭建的睡榻上辗转反侧,右手中那朵红色的花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的处境。公子洵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万一一个不慎,就会被发现。她必须想一个办法。看着远处轩辕行之和顾倾城的背影,她忽然觉得特别的恨,她哪里大度,她其实也不过是个平凡的女子。再看向秋夙音那厢孤独的一个人,她总算心里好受了些,至少把这个小丫头斗赢了。
等到后半夜过去的时候,婉清的心总算放开了些,红卿只要提高修为,就会慢慢不那么露眼了,今天晚上····比前几天都要好多了。先前路上死了几个人,却没有人闹出动静,看来这些愚昧的平民真是没有胆量,恐怕现在已经吓破胆了。
乘着后半夜阴气渐生,黑暗中隐隐鬼气妖娆,虽少,却在囤积着。那阴凉凉的风吹过地上睡着的人们,夙音本来是醒着的,却忽然觉得有些头晕,头一点,便昏睡了过去。众人迷迷糊糊中都失去了知觉。
那黑暗中,只有洵的罗盘发出一丝黑亮的光,在夜空中却有些不分明,忽然又一阵风起,吹散了那凉飕飕的阴气,一股浩然正气从罗盘中袭出,笼罩了公子洵的周身。
这情形持续了许久,但未等黎明初现,阳光稍微漏了温度,那阴气在黑暗中就陡然收了手脚,如同被吓跑的妖兽,忽然四散惊飞,晨起薄雾中,一切又恢复了清明。倏地轩辕婉清睁开了双眼,一丝妖冶的红色瞬间划过她莹亮的眸子。她打开自己的手掌,昨晚上还鲜红的花色,此时只有淡淡的粉红色印记了。
夙音是被车马声闹醒的,众人此时已经开始各自收拾。
一直是车马劳顿,从晨起一直到晌午,一行人疲惫不堪,终于来到了朝明的护城山-----玉山。传闻老早,这玉山并不是如此平静,在远古,曾多灾多难,祸害一方百姓。朝明几次三番试图阻止灾难但都难以幸免,是以在那时,朝明每次爆发灾难,国力频频削弱,史上也不是强盛的大国。直到后来,玉山开始还原本来面目,灾难减少,朝明的繁盛才崭露头角。又过数百年,朝明已经成为东洲至强国,玉山也从此没有了生息。为了还一国之安稳,第302位国主派遣水经地质专家唐氏学谦前往玉山。终探得玉山成为了死山。也从此,因玉山环绕明皇皇都,使它成为了护城山。
这磅礴山体震惊了众人,未出城门,不知城高。大多是内院深宫小姐少爷,此时见到玉山的雄伟也不禁涌起一股血热的思潮。那绿色绵延不断盘上山峰,如果一条巨大的天毯裹在了山体上,陡然一股清凉的气雾氤氲其中。众人只觉心旷神怡,一股轻灵之气钻入心肺之中,疲劳之感顿时削弱了,
夙音看着这壮丽的景色,隐隐约约却觉得有些熟悉,那绿色,那水雾,总给她一种眷恋的感觉。一呼吸,就能感受到空气中蕴含的深厚能量。那是水的灵气。夙音发现体内正缓缓发生着变化,一颗蓝色的水晶球跃然于自己的丹田处,虽不明显,但已经能看到形状。这让她惊喜不已,没想到这玉山对自己有这么大的好处。正高兴着,忽然听到一种声音,很遥远又似乎很近,像是在呼喊什么。
“你听见有人在叫吗?”夙音瞅着时机问公子洵。
公子洵皱了皱眉,好整以暇的看着夙音,“你听见了有人声?”
呀,只有自己听见了,“我好像听见了,也不太确定,你没有?”夙音迟疑的问道,
“这里恐怕与你有何种因缘,你且好好把握”。公子洵藏在袖子里的手十指一掐,对于结果有些惊愕。
因缘?夙音不解。
··············
山的另一脚,却见彩衣飘飘,三个仙女似的人儿驰马而来,端的是姿势优雅,体态婀娜。前面粉衣的女子大喝一声,马鞭挥起,那赤马急速的抖动蹄子,停了下来。后面蓝衣的女子和青衣的女子也纷纷停下马来,打量这玉山的山体。
饶是游览过众多地方的,三个人也不由为眼前绝美的自然景色迷住。此三人正是萧雅莲、玉子琴、和唐婉。话说自岔道口分别,三女自是各回各家。岂料刚回到自家,便从京城里传来密报,整个朝明已经出现大范围的妖异现象,此时待在家乡已经不是最好的办法。于是,三人结伴一同上京,寻得各自的皇家保护。
同夙音他们一样,此时他们已经疲惫非常。几个家丁也是劳碌不堪。众人决定下马休息一番。
此次上京,三人虽然没有明说,唐婉深深明白,除了自己身怀异宝,另外两人定然也有珍奇的物样。自己的宝物是家传的翎火灯,这是一个双生宝物,一个给了她哥哥,另外一个给了她这个嫡女。避祸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家族的意思是去本家获得竞选太子妃位的名额。太子早已有了实权,眼看这次明皇已经身体每况愈下,随时可能驾崩。这个时候去接触太子,正是培养感情的好时机,哪怕最后没有登上后位,有了和太子的感情,太子也定然不会忽视她。其实出来之时,收到萧雅莲的来信,她是隐约猜忌过萧雅莲的。萧家的地位在皇都可是举足轻重的,而她唐家的大部分势力都在百花都,但是那日,萧雅莲单独约见了她,承诺他日一同侍奉太子左右。这承诺意思可多了,一是萧雅莲同意唐婉进京选秀,不耍手段,批准你了,二是我二人可平起平坐,你左我右。唐婉想了想,自家的势力都不在京城,借着萧雅莲的势力也是不错的选择。
正想着,听见玉子琴闹着要休息的声音。
“哎呀,我快累死了,我要休息!”玉子琴说着撩裙下马,动作一气呵成。立马有家丁上前端茶送水。
萧雅莲斜睨了一眼,扶着家丁的手,优雅的从马上下来。这动作遭到玉子琴不屑的一眼。
三人席地而坐,各有各坐法,分别看出三人家境如何。
这玉子琴,虽是名家名后,但是总归家境不富裕,只是端正了姿势坐在了草丛间,倒也没有苛求什么。反观唐婉和萧雅莲,二人脚下皆有家丁铺好的上等丝绸,以免石子划伤了大家小姐的身子。这丝绸也可看出一二。唐婉的丝绸是今年上贡的金缕露纱,端的是边边脚脚有金色丝线忽隐忽现,萧雅莲的如一方帕,简洁大方,似乎平淡无奇,却在仔细端详中,可以见到丝绸中隐隐流动的霞光,这正是宫里的流光玉髓蚕丝锦,乃是上月从西州进奉的丝绸,数量稀少,但是却被萧雅莲用来当席子。
只是一眼,三人心中对对方的评判又有了新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