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敢动手吗?”战隐耻笑道,满是轻蔑的样子,战刀手背上的青筋暴起,隐隐有格格作响的声音。
战隐只是微微一合眼皮,似乎把这情景看在眼里,脸上的笑容更是掩不住了,“妓女就只能生出孬种……”
“呀——”紧握如铁的拳头带着劲风挥出,战刀带着刀疤的脸扭曲,怒火在他的眼中燃烧,火焰就要喷出将狞笑的战隐吞噬燃尽。
战歌的人脸色微变,原本是迅速移动的身影突然加快脚步,根本不考虑身边有什么人只是使劲地将他们拨开,直朝战刀冲来。
战隐被这带着劲风和无尽恨意的拳头吓住了,战刀扭曲狂吼的脸就像死神突然高举的镰刀,让他心脏突然猛地一缩,连灵魂都颤抖了。
“拦住他——”像是早有准备一样,战隐身后的几人如闪电一样抽出腰间的长剑,直刺如猛虎扑来的赤手空拳的战风。
“副团长——”眼看就要冲到战刀面前的战歌团员见已无力回天,不由得悲怆地大嚎了出来,眼眶微红。
“看来你在团里吃得挺开的。”空灵而清冽的声音响起,在连呼吸都显得压抑的酒馆中。
没有冲天的鲜血溅出,没有死亡的腥甜,高高举起黑色镰刀的死神在挥下灰色双手的那一刹,滚回了地狱。
所有人都呆住了,一切都发生在瞬息,他们什么也没有看清。
地上落着几把残剑,反射着剧烈的抖动的红色火焰的光芒。战魂的偷袭者呆若木鸡,手中握着可笑的剑柄,连着像大葱一样被削断的白刃。
战刀亦是瞪着双眼,十分吃惊,他出拳了,带着万钧雷霆。
可是他的攻击却被拦下了,号称大力王的战刀的全力攻击被拦下了。
白琳风轻云淡地笑着,好像站在云端的神正看着世人微不足道却费尽心机的勾心斗角。她的左手抬着,手中握着就是战刀的拳头,就像抓着一枚轻飘飘的羽毛。
战刀不用试探也知道,自己绝不可能挣脱着看似柔弱纤细却蕴含着无穷力量的手。
白琳一松手,战刀收回了手,退了一步,看来他已经冷静多了。战歌的团员终于冲了上来,脸上带着面对这样惊人突变的呆滞。
“真可惜,今天是出来玩的,不喜欢扫兴的事情。”白琳转向战魂佣兵团团员。
战隐不见了。
白琳轻轻地转了转小指上的黑戒。
“可否请教阁下的大名。”能轻易接下大力王战刀的全力一击,绝对不是简单的人物,可是这样惊人的相貌却是不曾在大陆上听闻。
难道是从精灵岛来的,最近大陆突然出现了秘密的精灵团队,可是他的耳朵却是与人类无异……难道是龙?不龙都是高傲的,绝不会在这样低级的酒店出现……岩力的脑子转得像海啸的漩涡一样快,可是却想不出什么头绪,相反,就像是在搅浆糊,越搅越糊。
“在下白起。”白琳微微笑了,随口就把老师的名字给抄了。
白琳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情,好像在等什么预料中的喜剧上演。
所有人都全神贯注地看着场中如天神一样的人物,却没发现有一柄银色雕花的炼金火枪正悄悄地指向了那美的如同梦一样的少年。
“如果是我,我就不会开枪。”像是小孩子的声音在战隐的耳畔隐隐响起,像飘过的风一样微弱。
战隐愣了一下,迅速而小心地收起了火枪,低下头扫了扫,却除了一只黑得像煤炭一样的猫,什么鬼影都没见着。
“见鬼。”战隐咬着一口好牙狠狠地骂了句,但不忘压低声音,他重新举起枪,瞄准了美到让他羡慕嫉妒恨的白琳。
“我要是你我就不会开枪。”如鬼魅的声音又响起了,战隐闭了闭眼,狠狠地说道:“去死吧。”汗水从额角滴落,打在他卷翘的睫毛上,他闭上了眼,手指扣动扳机,感觉从手心传来的强大后坐力,他的心里突然升起痛快的轻松和莫名的伤感。
“叮——”
“结束了。”战隐睁开了眼,是谁在说话?
青色的长发高高扬在空中还未落下,手中的长剑如闪电一样快,如银龙腾云一样夹带着嗜血的长吟,如苍鹰折翼一样悲壮……
“好剑。”白琳在心中轻轻暗叹。
“叮——”半截闪着寒光的剑身击在地上,弹起,又落下,犹带着生前不屈的桀骜光芒。
与它一起落下的,还有一枚铁丸,如蒙尘的鱼目,呆滞无力。
“战歌……堂兄。”眼中带着哀求和乞怜,还有更多的是恐惧,战隐脸色发青,发黄的双手握在刺在胸前的断剑上。
战歌看着战隐的双眼,碧绿的双眼平静如水,带着厌恶和深深的疲倦。
这一剑,送走的是一条微不足道的无耻灵魂,带来的,却将是战帮再无复合的渺茫前途。
战歌佣兵团与战魂佣兵团,当年的兄弟,而后将是生死的仇敌。
战魂的团员扑了上来,火枪机括扣动的咔咔声响不绝于耳。
“碰——”
“碰——”……
多年的血战让战魂的团员很是默契,几枚子弹呼啸地飞向最大的仇敌战歌团团长,其余的团员都将火枪对准了战歌的其他团众,连白琳也不忘重点关照。
战歌佣兵团也并非病羊,他们也是在瞬间抽出了腰间的火枪,展开了猛烈的反击。
原本还呆在酒店打探消息的人立刻乱成了一团,他们尖叫着呼喊着,像窝里突然被丢入一只猫咪的老鼠窝一样混乱。他们争先恐后地往大门去,却不断有人在火枪的每一次喷射的火焰和爆发的声响中倒下,如汹涌的浪潮,不停有人被拥挤推倒,接受混乱如狂奔野牛群的践踏。冲
“看来他们准备得很充足啊。”语调悠闲得就像是调侃。
躲在巨大柱子后的战歌猛地一扭头,看见了不知何时一同蹲在身边的白林,只见他手中端着一个白色的小碟子,其中盛着半盘花生米,正悠悠然地吃着。
“看火力是这样的。”战歌不由得笑着点了点头,一伸手从碟子里捞了几枚花生米丢入口中。
炼金火枪的威力很大,但是对火药的消耗量很大,如果要连续打十枪,那每个人要准备半麻袋的火药,更致命的是冷却时间很长。所以火枪在战斗中是很不实用的,除非每个人拉上一车火药然后又再腰间挂上十把火枪来缓冲冷却时间。
现在战魂佣兵团的不间断开火的火力,正明明白白地告诉了所有人,这间酒店就是他们早有预谋的伏击场所。
“咳……”白琳噎到了,战歌手一伸,将滚来的一瓶完好的烈酒提了过来,递给白琳。
激射而来的子弹瞬间将伸手处的地板打烂。
“谢谢”白琳咽下如火一样烧热喉咙的苦艾酒。
战歌接回酒瓶,一仰头灌下了一大口,感觉着一直燃烧到胸中的灼热。
“楼梯左转右侧三人。”
“吧台后面二人。”
“还有十人在大堂跑动。”
“右后十米。”
“第三根柱子后。”
“火药在柱子的地板下。”
两人相视一笑。
如琉璃的暗绿色苦艾酒将战歌双眼映得更加闪烁深沉。
“走。”战歌手一挥,透明的酒瓶打着转飞出,暗绿色的酒液挥洒在空中。
“砰砰砰……”酒瓶还未落下就碎做千万块玻璃,如飞舞的落叶,带着点滴的残酒,映出了扭曲的混乱战场。
巨大的柱子后,已没有了白林和战歌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