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叶舞只随手翻了翻手册就被她丢开了，也没再提起。头一天的小小分歧，两人也没再提起。
手机玲声响起，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会是谁？一直到挂断电话，王孙仍是怔怔的。
“你找我？”再一次坐进蓝调而这次是包间，想到对方的真实身份，说一点也不紧张那是假的。
“是。”优雅的端起咖啡杯轻啜一口，又稳稳的放回托盘中，一点声响都没有发出来。
正是下午上课的时间，蓝调的客人并不多，二杯咖啡分放在二人面前。王孙很喜欢喝咖啡，他喜欢咖啡散发出来的醇厚中带着微涩的香浓。在安静的午后，和美女一起享受一杯香浓的咖啡，是王孙不多的香艳绮梦之一。只是，此时的气氛委实与香艳沾不上边，倒不如说暗潮涌动还有点贴切。
“你一直都知道的，对不对。”美女面若寒霜，嘴笑带着一丝冷笑，却一点也不损她的美丽，明艳中更添一丝冷傲。
王孙点点头，要说以前他还可以装聋作哑。现在林聪名义上是他的老板，工作职责之外关心一下老板的生命安全，也是对他荷包的保障。既然撕开脸，那就谈个清楚好了。
“是长老团派你来的吗？可你只是一个人类，难道是你身边那只？”自从方柔在派对见过叶舞后，一直活在惊惧之中。这个叶舞居然可以给她植入记忆，让她一直没有发现有只强大的妖就生活在自己身边。自己已经做的很小心，居然还是被长老团发现了吗？她不甘心，恩人的仇还没有报，她不能走。
那只强大的妖她惹不起，也不敢惹，于是决定从这个人类下手。如果能用这个人类威胁到那只妖，就算之后搭上自己的性命来面对那只妖的怒火，只要报了仇，只要报了仇……也算得偿所愿了吧。
方柔此刻心乱如麻，她只是一只小妖，法力低微。想通了所有关节，方柔的眼神渐渐清明。人类也说“有所为，有所不为”，既已决定便绝不回头。
“如果，你想抓我去威胁叶舞，劝你最好打消这个念头。随便对付一个没有招惹你的人类，可是重罪。我想，妖笼的日子一定不怎么好过。”约王孙的自然就是方柔无疑。
“你们果然是长老团派来的。”方柔脸色灰败，双手放在大腿上紧紧篡在一起，观察叶舞的样子，虽然法力强大行事却显稚嫩。又和一个人类过于亲近，方柔明知期望不大，却仍盼着他们与长老团无关。
“不过，我们的确和长老团无关。只要你说清楚意图，没有妨碍到我们的事，到是可以相安无事。”王孙从坐下起，就一直在观察方柔的脸色，哪里不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
“而且，我猜的没错，你的事应该是与方雨有关吧。”王孙语出惊人，方柔果然脸色一变，厉声道“你怎么会知道？”
“这个，不难猜吧。”王孙悠悠缓了口气，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曼特宁的独特碳烧味和比一般咖啡更醇厚的苦味，静静在舌尖的味蕾中绽放。
“方雨第一个学年出事，你第二个学年就出现了。而且一来就与林聪谈上了恋爱，不得不让人怀疑你的目的。”
“这些也说明不了什么，我一直生活在人类当中，就算找个人类的老公，长老团也说不了什么。”
“如果你真的是人类，这当然说明不了什么。可是，你确定一只妖也会关注人类的财富，地位，长相这些东西。”
方柔的脸色渐渐发白，妖以实力为尊，就算世界再怎么变，妖装的再像一个人类。一些根本的东西永远不会改变，妖崇拜的永远是实力更强大的生物。对于妖来说，人类的财富和地位只是负担，没有一只妖喜欢生活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窥探。至于长相，对于能够千变万化的妖，更是一个笑话。
“林聪不可能是迫方雨自杀的凶手。”王孙直截了当的说道。
“你为什么敢这么肯定。难道你知道谁是凶手？”方柔盯着王孙，目光阴冷。
“你认识林聪这么久，如果能找到证据，我想，他早就不应该存在了。”
“没有证据也不能说明不是他干的，人类是最狡猾的。我又不是法官，要看证据才能判罪。”方柔咄咄逼人道。
“如果有一丝的怀疑，你早就不放过他了，可他还活着。说明你也怀疑这事不是他干的，可你又找不到凶手，所以僵持到现在，对吗？”王孙摊摊手，林聪这个人，聪明而自矜，并不像一个薄情至此的人，所以王孙才敢断言。
被王孙一语中的的方柔，神情委顿，“可我查遍了接触过方雨的所有人，没有任何线索。”
“那方雨死的时候……”王孙若有所思。
“不错，的确怀有四个月的身孕。”方柔虽法力低微，却不失聪明。
“喔，你有没有想过，可能和林聪的家人有关。”
“林聪的父母当初并不知情，方雨死后他们才听到一点风声。而且他们并不是迂腐的人，自己也是白手起家，对我这个无父无母的孤女也并无不满。”林聪一早便把方柔介绍给了自已的家人，而为了观察他家人的态度，方柔也乐得如此。还特意将自已的身世编得凄苦不堪，没想到林父也没有因此而冷落她，一副乐见其成的态度。
“我是说，林大一家，上次在派对，林康不就提到了方雨。”王孙还记得，林康与林敏含含糊糊的几句话，都直指方雨。
“我记得，还特意试探过林聪，可他说方雨根本不认识林家的任何人。他们相恋的时间不长，林聪还没来得及介绍她给家人认识，就已经分手了。林康和方雨的生活圈子完全不同，没有林聪的介绍他们是不可能认识的。”方柔也很郁闷，好不容易发现了一点珠丝马迹，又被否定掉了。
“这只是林聪认为的，如果林聪压根不知道林康和方雨认识的事呢。”
“不可能。”方柔想都没想，马上否认道“方雨不是你想的那种女孩，她不可能会认识林康。”
“你跟方雨的关系很好？”王孙没有急着反驳，反而轻轻问道。
“对，她……救过我一命。”知道对方跟长老团无关，方柔也就少了许多的防备。
“原来如此，所以你是来报恩的。”王孙恍然，虽然冷眼观察至今，肯定方柔的出现和方雨脱不开关系。可也没想到一个人和一只妖，居然还有这样的过往纠葛。
“我只是觉得，既然已经走到了死胡同。有了线索为什么不试试看呢，也许会有什么发现也不一定。林康虽然不是好人，可也不能说认识他的都是坏人吧。至少现在，你，我，叶舞不都认识他了吗？”
这就是所谓关心则乱吧，林康的德性尽人皆知。所以方柔自然的排斥方雨和他有任何的关系，自然一听林聪的话便全然相信。否则的话，林聪自己就是她重点怀疑的对象，又怎么会这么相信他所说的呢？
“我看你最近和林聪走的很近。”方柔没有接刚才的话题，显然心中已经有了计较。而是另外挑起了话头。
“是，林聪雇我做他的助理，这事目前还是秘密。而且和你报仇的事无关，所以……”
“放心，我不是乱嚼舌根的人。”方柔点点头。
“如果你的目的仅仅是为了帮方雨报仇，只要不伤及无辜，我和叶舞不会妨碍你。”王孙对方雨的印象很好，一个柔弱而温柔的女孩子。如果是被人逼迫至死，他也希望能有人为她伸张正义。
“你们和长老团……”方柔听到此话心中一喜，她约王孙来此，就是希望叶舞不要来妨碍她的事。
“我们和长老团的关系你就不必问了，只要知道我不会跟长老团提起你的任何事就对了。”方柔听到保证，心底更为欢畅。长老团日理万机，成千上万的妖在都市里行走，不知道她的目的，又有谁会来管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