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6节请公公吃肉
新搭了灶,请了祖宗,灶里面请了灶神。
正堂也摆了祖宗牌位,请了香案,安秀彻底成了这个年代的人,每一样都遵从这个年代的风俗,学得有模有样。
当晚,安秀叫李老汉把牛牵了回来,不放在二伯家。牛车也拉了回来,搁在自家的院子里。
“咱们晚点再烧饭吧。”安秀用铁锹把院子的场地敲平整了。院子里的场地大约有三分亩,算得上面积很大了。安秀在厨房与主屋中间扑了一行青石板小径,两边的土地,一边翻出来做菜园,准备围上竹篱笆。过几日去抱小鸡,围上竹篱,小鸡就不会啄坏青菜;另一边则敲平整,做场地,用来晒东西。
“为啥?我都饿了。”何树生问道。他按照安秀的指示,去山上砍了很多的野竹子回来,正在与何玉儿一起,将竹子褪去枝杈,准备扎竹篱笆。
安秀拭擦额上的汗水,笑道:“明日不是中秋?树生你等会儿去请爹吃了晚饭过来坐坐,说我有事问他。娘要是非要问什么事情,你就说我不懂得中秋的礼节,要问问爹。”
中秋要给爷爷奶奶、父母、叔伯、外公外婆、舅舅舅母准备礼品,安秀只是听说过,并不知道具体的。
“这个我知道啊,干嘛要问爹?”何树生不解道。
安秀瞟了他一眼:“这是借口,你这笨娃子!咱们不是摆宴的时候还剩下半条猪肉么?我想红烧了,请咱爹过来吃点,又不能明着说叫娘知道了。”
何有保家的晚饭,一般都是稀饭,还是半饱。所以就算吃了饭,他还是能吃下去的。这段时间安秀的生活急剧好转,不由地心疼起何有保来,他还在吃不饱的状态下挣扎。
如果继婆婆不是萧氏那般阴毒,安秀宁愿自己吃点亏,把何有保夫妇接过来。儿子高屋大厦,爹却连饭都吃不饱,别人看见了会戳安秀的脊梁骨。
不过安秀知道,现在不会有人说,毕竟萧氏是怎样的人,曾经怎样待安秀、怎样待何树生与何玉儿,大家都是一清二楚的。
“嗳,我这就去!”何树生放下手中的竹子,立马道。
“等会儿,等大约他们吃完了饭再去。要不然娘要疑心了。”安秀见何树生急忙的模样,顿时笑了。
竹子整理好了,何树生开始搓草绳,就是用稻草搓成绳子,安秀不会,这需要一定的力道与技术,何树生却十分擅长,搓的草绳又漂亮又结实。他吐了口吐沫在掌心,增加掌心的滑力,不一会儿便搓出了两米场的绳子。
何玉儿跟在他身后,将绳子盘起来,那模样,嫣然是个小大人。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安秀记得自己大二大三了都是啥事不懂的小屁孩一个,根本不知道生活的艰难。
这半年,她仿佛整个人都蜕变了。
如果妈妈看到她现在懂事又能干的样子,一定很高兴。想到这里,安秀不禁心头一阵苦涩,妈妈再也看不见她了。
月亮越升越高,大地却并不怎么明亮。月华上笼罩了淡淡青晕,遮掩了月亮的光泽。安秀将铁锹摆放在墙角,从新打的井里摇了一桶水上来,三个人都洗了手。
安秀估摸说何有保家已经吃过饭了,从厨房里端了半碗油炸红薯圆子,向何树生道:“树生,你现在去爹家。这个给娘,说是咱们剩下的,给万春吃。”万春是萧氏带过来的女儿,特别好吃。小小年纪,体型已经呈立方体的发展趋势。最最令人恶心的是,她长了一脸的麻子。
尼玛长得抱歉老天爷应该有所弥补啊,结果老天爷落井下石了,又给了她一副公鸭嗓子。安秀每次听到她那坑爹的男腔,顿时HOLD不住了,就恨不能把那货拍在墙上,扣都扣不下来。
好在萧氏知道自己女儿一无是处,所以平日里总是将她关在院子里,不准她出门。否则将来怎么骗个女婿?
何树生端着碗,高兴地走了。想到爹马上就能吃到肉,何树生不由地心头欢喜。他爹苦了一辈子,从来都没有享福过,当初父子应该咬咬牙,把日子挺过去,不应该娶了萧氏回来。
安秀把灶烧了起来,烧开水。将肉切好,先用水煮熟再炒。何玉儿百无聊赖地在一旁玩一块木头:这是何树生雕的所谓的木马。安秀却觉得是一块动过刀的破木头。
“玉儿,你帮姐姐烧火好不好?姐姐去房间一下。”安秀想起了一档子事,向何玉儿道。现在的厨房不是茅草顶,不怕她不小心点燃房子。
“好!”何玉儿兴奋道,她最喜欢烧火,看着红红火苗一点点将柴点燃,再一点点将化为灰烬。
安秀将烧火棍子给她,转身进了主屋。她想拿点钱跟何有保。以前萧氏从来都不肯在他身上放一个子,安秀觉得公公应该有点私房钱,否则出了什么事情,应急的都没有。
从怀里掏出她房间大红木柜的钥匙,安秀想了想,最终拿了一块二两的银锭子。多了容易被萧氏发现,最终成了孝敬萧氏的。
顺便数了数存款,安秀猛然发现,这次做房子、修院子、买家具,她的确是花了巨资。原本卖狐狸皮的一百五十两,除去牛车衣服,还剩下一百三十多两,后来黑熊又分了一百三十两,加起来应该有两百六十两。
现在只剩下一张一百两的银票,七十两银锭子,一大堆铜板,大约上千个,应该有一吊钱。
仔细算来,做这件事,她竟然花了将近九十两银子。安秀将剩余的银子包好,放回柜子里,大铜锁嘎吱一声,重新将柜子锁上。心里盘算着什么时候再进山,增补点收益,否则就要做吃山空了。
看着自己的新房子,崭新锃亮的家具,安秀觉得钱花的值。
回到厨房时,见何玉儿烧得有模有样,安秀不禁笑了:“玉儿,你以后都帮着烧火吧。”
“好!”何玉儿兴致不减,依旧高兴道。灶膛的火光将她嫩白小脸照得红灿灿的,艳丽如三春之桃。
安秀常常想,自己从未蒙面的婆婆,一定是个非常漂亮的女人,何玉儿与何树生都长得很好看,但是何有保的脸容很平常。
何玉儿帮着烧火,饭做起来也就快了。等到何树生与何有保来的时候,安秀的饭已经烧好了,碗筷摆在桌子上。
何有保愣了一下:“你们还没吃饭呢?”
“是啊。爹,一块儿吃点吧!”安秀忙把饭菜都端上来,摆满了一桌子。有些摆宴的剩菜,除了一大碗红烧肉,都是些素菜。
“不不…我…我在家吃了,你们吃吧。”何有保看到桌上的肉,闻到米饭的香味,肚子里得馋虫涌动,饿了一天的胃禁不住这样的香味,翻滚了起来,咽了咽口水。
何江生与安秀都有些心疼。安秀摆好了碗筷,四个人的。何江生拉着何有保坐下:“爹,在家也是吃的稀饭,再加点吧。秀故意煮晚点饭,就是想让你添补一些。这碗肉也是我们特意留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