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允芳拉了一把椅子坐在我边上才说道:“事情很复杂,不知道怎么和你说清楚,只能再说一句对不起,希望你能多理解。你和贸易公司那边的谈判,我已经帮你们搞定,等你们出院了就能签约,这算是补偿吧,对不起。”
我内心好想骂街,她这样态度诚恳,我忍了,我说道:“这些不能说,那你告诉我,那些人到底哪儿来的人,你们的项目在哪儿?””
曹允芳迟疑着说道:“你想怎么样?报仇吗?”
“回答我。”
“他们是中山人,项目在中山,我只能说这么多,别的对不住,我不能说。”迟疑了半响,她从包里拿出一张支票递给我,“这件事,我公司的领导希望你们能保密。”
我没有接支票,我看了一眼上面的数值,一千万港币,真是大方啊!我冷哼一声问:“这是封口费对吗?”
曹允芳摇头说道:“这是慰问金,让你们一起受了罪,我们公司领导的心里很过意不去。”
“你给苏艺秋,别给我。”
“我和苏艺秋太熟,不好给。我跟你保证,这真的不是封口费,这是信任,是友谊。”
我和她对视着,我想着,长江实业,商业巨头,要还是不要?她说的逻辑,坦白说,我无法理解,我不要就没友谊了对吗?当然你要问我想不想和这样的企业建立友谊,我绝对会告诉你,我求之不得。
思前想后,我选择了先接受,等苏艺秋醒来,交给苏艺秋做决定,我自己,我不做这种决定。
我把支票收起来问:“我们什么时候能出院?”
“医生说最快后天。”她从包里又拿出一个东西,那是我的手机,“我在车里找到的,还给你。”
我快速接过来,打开,还有一丢丢电量。
未接电话有十多个,方依婷,陆可,谢灵儿,刘武他们都给我打过。
打开微信,他们都有发过来找我,凌薇薇,白玉洁都有,都问我为什么关机?我想了一个借口群发给他们,然后单独联系方依婷问公司的状况。她给我打过来,我回自己病房接,她说道:“你搞什么啊?你们在香港是不是遇上了意外?”
我说道:“我们现在蛮好,公司怎么样?”
方依婷说道:“销售部的一组和三组起了冲突,孙金伟进了医院,不过赢的是三组,一组要求公司处理三组,否则他们全体辞职,我觉得这是王一茜背后搞鬼。”
我连忙问:“王一茜答应了吗?”
“没答应,但绝对不是不想答应,而是玩策略。具体怎么玩,要问她自己才知道。你们快点回来吧,不然销售部有可能会彻底失控。”
“我和苏艺秋谈谈,你别太担心。”我转移了话题问,“有什么人找过你逼迫你站队么?”
“暂时没有,陆可那边一样,我们有通电话。接下来有没有,不知道了,你们什么时候能回来?”
“还要两天时间,但我们的任务能完成。你告诉陆可,让她务必要稳住,厂里不能乱,我先挂了。”我挂断了方依婷,给章士兵打过去,问了问销售部的事,又做了一些交代我才回隔壁病房。
苏艺秋还在睡,我和曹允芳等着,从下午两点多一直等到天黑。期间曹允芳的手机一直响,她没接多少个,即便接了都是匆匆说几句,说她没空等等之类。我们没什么交流,除了我让她叫外面的西装男帮我去借充电器之外。对了,那是她找来保护我们的保镖,以防再出意外。
到了差不多七点钟,我们才又说了几句话。她出去吃饭,她给我打包回来,问我吃什么?我说你问医生,我不知道我能吃什么,还有苏艺秋这里,更要问清楚医生。
八点钟曹允芳回了来,给我带回来一个番茄蛋饭,味道就那样,我随便吃了几口就放在了一边。她给我一瓶水,我喝了几口,她对我说道:“我这边有些工作,我已经拖了一个白天,我要去解决一下,如果苏艺秋醒过来,你给我电话。”
我答应了一声,她给我留了一张名片,随即离开病房。
我把两张椅子拼一起打算休息一下,换班的医生刚好走进来给苏艺秋做检查,看见我在里面,看看我的手牌,问我怎么不在自己的病房休息?我说我要在这里陪我朋友。他没再说什么,专心给苏艺秋做检查,然后记录,再然后给我检查,前后搞了差不多五分钟,叫来护士吩咐了一番才离开。
护士一起出去,但不一会又进来,给我推来一张很小的病床车,让我可以在上面躺,这服务真是没话说,而且还不用多花钱。
躺床上舒服多了,如果能抽根香烟,更舒服。
心里想着,我下来打开病房门冲外面喊。西装男就坐在外面的椅子里玩手机,听见喊声冲过来问我有什么吩咐?我问他抽不抽烟?他说抽,我跟他要一根,他不给,他说我的身体状况最好不要抽。
我没再继续开口要,但我并没有放弃,我站在门口望着他,明显耍无赖。
他和我抵抗了两分钟,没我办法,不得不把香烟拿出来,我趁他不注意,我整包抢过来,怦地关上门。
打开窗户,我站在窗户边把香烟点燃,那是万宝路,白色的过滤嘴,味道辛辣,不喜欢,只能凑合着抽。
窗户外面是花园,不大,但很美,绿化树上挂满彩灯,一闪一闪如梦如幻。不少人在树下走动,多数都是穿着病号服的住院病人,有的有家人陪伴左右,有的只能形单只影,但即便如此,他们看上去却都充满了活力。
一道围墙之隔的外面是闹市区,人潮涌动车来车往热闹而繁华。
一栋栋林立的高楼直穿云霄,楼身各种颜色的灯画和灯花相互交替辉映,璀璨的光芒把黑夜照得如同白昼,照得生机勃勃。这个国际有名的金融大都市,真可以说魅力无穷,多少人在这里流连忘返,又多少人在这里完成了人生的伟大志愿和理想。当然,这里也不缺乏碰得灰头土脸的人,比如我和苏艺秋这两个倒霉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