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艺秋寒冰般的眼神凌厉地射向我,只感觉阵阵阴风,头皮炸了起来,听见她说道:“是孙经理说的这样吗?”
洪立华抢着话说道:“他动手打经理,我们都是亲眼所见。”
章程接着就说道:“我还看见过他和亿皇速冻的人接触,他估计想跳槽,故意闹事让公司解雇,省时间之余还能把全部工资奖金拿到手,好卑鄙的手段。”
污蔑,赤果果的污蔑。我正要反驳,苏艺秋修长的手指往后面一挥,仍然是那个冷若冰霜的声音:“滚出去。”
心死,死得是彻彻底底。
我举步就走。
“不是说你。”苏艺秋动怒起来,指着洪立华和章程说道,“我问你们了?让你们答话了?立刻给我滚出去。”
我停住脚步,望着洪立华和章程,他们脸如死灰,急急跑出去。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一遍。”这次是对我说的了,手指了指我,并且带着一袭兰花香味走到我跟前来。
我一点都没和孙金伟客气,顿时把事情一五一十说一遍。期间孙金伟想解释,她凶狠地给了他五个字:你给我闭嘴。
等我说完,她沉思了三四秒钟,撇了一眼门外,让我先出去等着。我举步就走,完全没注意到地上躺着的笔筒,一脚直接就踩了上去,然后,瞬间失去了平衡。
上帝作证,我绝对不是故意的,只不过摔倒时本能地想找东西抓,我抓了她的丝袜腿,还把她的黑丝扯烂下来一大片。
望着手里一块柔柔的料子,我一动不敢动,脑子里一个声音反复回荡,这次要完了,完了完了……
果然,苏艺秋慌乱而气愤地往外面走。
而孙金伟,他给我的眼神是,你****的这下还不死翘翘?
是的,她这一走,怎么处理我就是孙金伟这****的说了算,他不可能放过我。
好失望,甚至绝望。
不是说越努力越幸运的吗?我信,但我比每一个人都努力,最后得到的却是被小人栽赃离开的下场!
而且,这种事还在我人生最困难的这个关口发生。我刚给考上大学的老妹交了学费,过几天又要交一个季度的房租,老家的老妈又才做完脑部手术,从下个月开始,每个月一大笔药费支出,我的突然失业,对本来已经风雨飘摇的家而言,绝对是一场大灾难。
被冤枉无处申冤的委屈,加上身负压力的肆虐,几乎让我崩溃。
正此时,刚走出门的苏艺秋却站住问孙金伟想怎么处理我?孙金伟说全听苏总监的指示。她加重语调说,我在问你,你听不懂人话吗?马屁拍的不适合,孙金伟把火撒我身上,说我这种祸害,按照制度就能解雇之类。
苏艺秋问我同不同意孙经理说的?我沉默,她瞪着我,老半天,然后对孙金伟说道:“我认为没那么严重,你写个调令把他调去一号生产基地的包装线吧!”
我无比吃惊,她不和我计较吗?我可扯了她的丝袜。她人称美丽的恶魔,美丽的是外表,内里是那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我摸了她的腿,撕烂了她的丝袜,我还能活着已经是个不小的奇迹,她竟然还帮我,真是难以置信。
同时,我亦感觉无比凄凉,我一个大学生,跑工厂去干流水线,实在是大材小用。但必须承认,现阶段来说,我失业意味着我家将会更加支离破碎。
再加上我要当CEO的鸿鹄壮志呢?
我有时候就是一条筋,我既设定了目标,我就不想失信于自己。
所以,我像抓住救命稻草般,立刻说了一声我去。然后猛地睁开眼,看见的是孙金伟一脸震惊,一脸不乐意。
大概苏艺秋也见到了吧,她说道:“算了我自己写,你叫什么名?你跟我走,就现在,马上来。”
苏艺秋说完先转出了走廊,我迟疑片刻才挪动脚步。
经过仍然回不过神的孙金伟跟前,我停住小声说道:“姓孙的,今天你对我的羞辱,我记在心里,他日我会跟你算清楚,你给我等着。”
我血红着双眼说的话,孙金伟不自觉退了一步,然后他的嘴角浮现出冷笑,冲出走廊就对着苏艺秋的背影大声喊:“苏总监,这人不值得你这样帮他,他到这会还口出狂言威胁我,说要在外面找人打断我的肋骨,砸了公司给我的配车……”
我瞪大眼睛,像受到了无比巨大的刺激,比如下班回家推开门见到自己女票和自己哥们滚床单。
当然这只是比如,实际上我有个屁女票,我就是个单身狗。
反正我怎么都想不到孙金伟竟能使出这样的阴损招,真想揪住他的衣领把他嘴巴扇出血来。
但我知道,这样要中他的奸计,所以我最终选择了隐忍,快速冲出去想在苏艺秋开口前先解释。好笑的是,我所看见的画面和我心想的完全不一样,苏艺秋压根没理会。她已经走到走廊尽头,没有任何要停下来的迹象,仍然不紧不慢一往无前的步调。
看着她那一道俏丽的身影消失不见,死里逃生的我再没给孙金伟任何逆转的机会,快步追了出去。
苏艺秋的办公室在上一层,她上完最后一级楼梯前,我追上了她。
她是个雷厉风行的人,刚坐落办公椅就拿出一张调任单,刷刷刷写好签上大名递给我说道:“明天早上七点半拿着调令去找一号生产基地的人事调度室。”
我迟疑着,想说点什么话,但一瞬间又忘了词。
她大概以为我要说的是谢谢,她说道:“不用谢我,我只是在做着一件我认为合理的事情。”
我说道:“苏总监真觉得合理吗?”
“你是在质疑我吗?”
“我不敢。”
“那你就不要废话,很多事你不知道。”这话意味深长,她明显不想这样和我说,所以赶紧转移话题,“拿着赶紧走,我不想见到你这个倒霉货。”
“丝袜我会赔你。”
“还提丝袜?故意刺激我是吗?”她忽然变的很暴躁,青筋暴起,眼珠都凸了出来。
我不敢再多言语,赶紧伸出双手去接调令,速度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