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龙轻描淡写地说着令人震惊无比的消息:“那块我抢走的盘龙血玉是假的!”诸葛翊然几人听到惊讶不已,慕容懿的眼底却隐隐透着不安,看着端木沁装出的与众人同样错愕惊讶的表情。
诸葛翊然立刻飞身转过来,拽住傲龙的衣领,双眸之间闪现着某种期待与担忧:“你此言非虚,那块真的是假的?”
傲龙回来的其中一个目地就是道出这个事实,如今时机恰到好处,他竟然推开扼住他的手:“当然,我亲眼目睹,暗夜公爵将他手中另外一半盘龙血玉与之拼在一起,当真的与假的碰撞,假的立刻成为了粉末,消失于空间之内。”
“你是说,另外一半在暗夜公爵的手中?”原本郁闷的心情荡然无存,心中狂然大笑,暗夜公爵这次可算输的很惨,赔了夫人又折兵,失去一个假的,得到一个真确的消息,意外之喜。
“咳咳”傲龙咳嗽两声,从地上勉强站起,由最初的弱势一方变成了主导的趋势,面对众人不再畏惧胆颤,坐在椅子上高傲地看着诸葛翊然,猖狂地说道:“暗夜公爵如今就在地下城古堡!”
他的突然转变自然是胜券在握,但这种被人威胁的感觉诸葛翊然并不喜欢,挑起的唇微微下调,薄翼的双唇微显犀利,阴冷地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听起来令人不寒而栗:“你,在威胁我?”
如冰忘掉一边受伤的慕容懿,向他径直走去,拿出一根银针,警告的语气说道:“这个世界上只有一种人能够与主席谈条件,那便是死人!”
看着银色的一点在眼前摇晃,傲龙装出一副受惊的模样拍了拍胸脯,讨厌地说道:“好害怕啊,不要吓我,否则我可不保证一个不小心就把如何去地下城古堡的路线给忘掉,找不到暗夜公爵也不是我的错了!”
“你——”受制于人,还被如此的挑衅,如冰刚要将银针插入他的穴道,让他再次感受到切肤之痛,生不如死。
“住手!”诸葛翊然却突然出口制止,他相信傲龙所说绝非虚假,否则他也不会甘愿冒着死亡的危险又重新回到这里,他的心中必定有着自己的盘算。
而诸葛三世,他这个狼族之王,背负着祖祖辈辈所有的期盼,背负着几百年前的地狱诅咒,背负着对于血族的血海深仇,如今他最大的敌人暗夜公爵终于有了眉目,多少年了,自从上一次的百年之战他便从这个世间消失,如今好不容易有了眉目,他怎能对得知消息的奥龙下毒手呢。
“说吧,你的条件?”权衡了轻重之后,即便心中有万千的隐忍愤怒也不得不压抑下来,面对面而坐,无论多么苛刻的条件他也都会答应,只要能够成功找到暗夜公爵,将他彻底消失于人世间。
傲龙的眼底闪现笑意,看着他的态度看来他已经能够完全掌握,如此必须要小心谨慎,若是让他知道自己乃是虚张声势,那么他恐怕连个全尸都会得不到。
慵懒地倚靠在背椅上,没有说出他的条件,反而转移话题说道:“别着急嘛,你找了他那么多年也不差这段时间,况且就算你找到了他,血族之主、狼族之王撞在了一起,谁胜谁负你又能预料到吗?”
诸葛翊然轻挑眉毛,斜睨着眼神,漠视他嚣张的态度而是顾忌他究竟知道了多少:“谁告诉你的,你又究竟知道多少?”
傲龙没有回答,而是将目光投向身后,呆愣无语的端木沁身上。
众目睽睽,众人的焦点全部集中在她的身上,瞩目之下端木沁立刻出声解释道:“不是我,相信我,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多少,又怎会告诉透露给他呢。”
诸葛翊然点了点头,意识到她言之有理,又将疑惑不解的视线看向傲龙,希望他有个合理的解释。
狡猾一笑,露出他雪白的牙齿,自弄嘲笑的说道:“我又没说是她紧张什么,只不过看看而已,不行吗。”
诸葛翊然眼底的黑霾加重了几分,周围的气氛也随之凝重,上了钩以后就被他耍的团团转,若不是有所顾忌早就一掌劈死了他:“如果你再不说的话,我只能认为你根本不知道地下城古堡在什么地方,那么也就——”
“好好好”傲龙识相的举起手让他不要再恐吓下去,心里感叹真是个沉不住气的家伙,一个不符合年龄的老妖怪,还是狼族之王怎会如此冲动。
想想自己也却是有些过分,无奈之下只好将话题回到主题之上:“那半块假的盘龙血玉遇到真的,不仅假的成为了粉末,就连真的也成为了碎片。”
诸葛翊然蹙了一下眉头,有些大失所望,但傲龙接下来的话却让他恢复信心:“不过,我听暗夜公爵说过盘龙血玉乃是巫族圣物,由历代圣女掌管,乃是具有灵性之物,若是遇到另外一半真的便会自动与之结合,加上一滴巫族后裔的鲜血,盘龙血玉即能恢复它神奇魔幻的力量,召唤出地狱之魔!”
“我想你在找到地下城古堡,想要杀死暗夜公爵之前,务必有两件事情需要做:第一找到另外一半真的盘龙血玉;第二找到巫族后裔,得到他们的一滴血,只要办成了这两件事,才能破除地狱诅咒。”
“不,现在只需要找到真的盘龙血玉即可,至于一滴巫族后裔之血,简直是轻而易举!”诸葛翊然得意地看着慕容懿,端木沁这才了解到他口中所谓的利用价值为何。
傲龙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不敢置信地问道:“难道,你是巫族的后裔,你,不是人类吗?”
慕容懿低垂着头,默不吭声,这一点也正是他想询问的,抬头的瞬间看向诸葛翊然的眼神充满了锋利:“你凭什么肯定我就是巫族圣女幻舞的后代,我是一个人,我相信这二十多年来我都是一个人类,不是巫族,也不会什么法术!”
如冰看他情绪如此激动,立刻上前安慰道:“你不要急,事情还没有搞清楚,或许有所误会,即便没有你也还可以做一个普通的人类,不需要背负什么巫族的命运与恩怨。”
慕容懿心痛地看着她,有谁又能理解他的苦,他做了二十多年的人类,如今却告诉他乃是巫族仅存的后裔,背负着百年前血族、狼族之间的恩恩怨怨,错错非非,或许慕容绍此时昏迷,相比之下,他更加的幸福。
“真相如何,等到真的盘龙血玉结合便可得知!”端木沁一语中的,如今再多的过虑也只是是是非非,庸人自扰而已。
但她的突然开口却引得众人怀疑,如冰心中的醋意不禁又燃起,向她发出第一个质问:“猫哭耗子假慈悲,盘龙血玉是假的你会不知,是谁去看守所从冷然的口中得到密码,又是谁趁机大敲竹杠,我看这一切都是你为了财产而布置的阴谋。”
面对她步步紧逼的指责,端木沁没有反驳没有动怒没有喊冤,而是走到诸葛翊然身边,微笑地看着他问道:“你呢?我想知道我的男人是怎么认为的?是像众人一样认为我唯利是图,还是相信我呢?”
她的淡定自若没有得到诸葛翊然的相信,但也并不是十分的怀疑,若她早就知道保险柜里面的盘龙血玉是假的,又为何要拖拉时间浪费周章,但也不可否认,她的作为乃是为了故布疑阵。
侧过头,手放在她的背部将她拉近,眼神之中透着难以言喻的情愫,愈加如此他才发现自己愈加被吸引,愈加难以抽离:“我发现,我竟然看不透你了!”
端木沁一扫温柔,忽然从他的怀中离开,负气走到一头,埋怨地目光看着他说道:“你怀疑我,我为你付出了那么多,没有想到你竟然怀疑我!”
诸葛翊然走过去,不顾她的挣扎将她紧紧搂在怀中,低垂着头在耳边低声喃道:“我终于见到你撒娇生气的样子了,你对我的冷漠淡定,步步小心谨慎,我还以为你从来没有爱过我呢。”
男人始终是男人,一旦落入这温柔的陷阱,在女人的眼中他也只不过是一粒尘埃:“我若不爱你,又怎会背负着慕容夫人的身份,与你同床共寝呢。你一直怀疑我接近你是别有目的,你怀疑我是受了谁的指使呢?”
第一次诸葛翊然感受到她敞开心扉,对他坦言无私,既然如此,何不敞开天窗说亮话:“慕容绍,你敢否认在他身边的那些日子从来没有爱过他吗?”
“是,我爱他,爱的轰轰烈烈,爱的死心塌地!”没有一秒钟的疑虑,转过身,让他看清楚她这双清澈无瑕的双眸,让他看清楚她此刻的直言不讳。
不顾诸葛翊然的震惊,她继续说道:“我不会否认我爱过他,但我却知道我永远无法得到他给予的爱,慕容绍爱的人只有他自己一个,而我,注定了这一生一世得不到属于我的幸福与爱情!”
他默默地听着,他相信此时此刻她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发自肺腑,或许就连诸葛翊然自己也不清楚对于这个女人究竟抱着怎样的情感?也许,只有等到失去的那一刻,人才会了解到自己的内心!
“你认为我不爱你,给不了你想要的幸福?”二人的声音早已超越了悄悄话的范围,如冰纠结地听着他们的谈话,多么的倾心而诉,发自肺腑,来自内心。
端木沁没有回答,而是有所顾虑地看了看其他人,他们好奇地看过来,就算对于爱情的追求再过猛烈,她终究是一个女人,终归懂得害羞。
“你们先将傲龙安排在慕容大宅,我们等一下回去!”诸葛翊然或许没有发现,冥冥之中他似乎有了点改变,以往的他不懂得细心,来自一个懂得爱的男人的细心。
“是!”慕容懿拖着不肯离开的如冰,端木炎扶着受伤虚弱的傲龙,从二人的身边擦身而过,每个人的眼中却透着不同的神情。
待他们离开后,诸葛翊然拉起端木沁的手,愕然发觉她的手透着骨子里的冰冷,双手握住她的手心,想要给予她温暖。
端木沁惊异地看着他的动作,这是慕容绍偶尔会做出的动作,这两个同样具有邪恶气息的男人,竟是如此的相似却又截然不同,若有所思地说道:“你变了,没了几分当初的霸道,多了几分爱人的温柔。”
话一出口,就连她也觉得惊奇,自己不知不觉竟然用了爱人这个字眼,难道她认为诸葛翊然爱上了自己吗?
诸葛翊然的手愣在那里,他似乎有些害怕自己的转变,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或许就是这个道理,端木沁哂笑抽离他短暂的温柔:“当我与你有了第一次交集你对我说,我是你的女人,但你却不肯碰我,当时我的觉得很奇怪,直到后来你安排我接近慕容绍,我才了解,你的真正用意。”
“我真正的用意,是什么?”诸葛翊然从她的语气之中读出了怨恨,她在责怪自己既然说出了这句话,为何还要将她推到另外一个男人的床上,越是如此,他越发的想要了解她内心的想法与态度。
端木沁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力量,支撑着她去面对这接踵而来的种种打击,不必再去虚假,不必再步步为营的掩饰,天塌地陷与我何干,她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小女子。
“你与慕容绍是同一种人,既要达成心中的愿望,却不肯让棋子脱离自己的掌控,利用我,来证明你们目空一切俯瞰众生的权利与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