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Wendy的视死如归,暗夜公爵慢慢地提起手,一道黄色的光晕自手心渐渐燃起,似是一团鬼魅的火焰,她合上双眸,默默等待死亡的降临。
暗夜公爵运气为盈,正准备下手之时,傲龙闪身挡在了Wendy面前,厉声喝道:“要杀杀我,不许你动Wendy一根毫毛!”
Wendy睁开双眼,看到他决绝的模样,眼中充满了坚定与疼惜的浓重意味,缓缓地摇摇头想将他推开却发觉他如同一根钉子立在那里,难以动弹半分。
看到暗夜公爵动了杀机,Wendy生死命悬一线难免心中陡然一惊,虽然她背叛了他,但是他却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死在自己面前。
接着看到傲龙挺身而出、舍生忘死的精神,还有他竟然胆敢如此对公爵说话,丝毫没有敬畏之心,以卵击石,却显得异常泰然自若,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这还是在他面前求饶臣服的傲天吗?!
Wendy也十分为他担惊受怕,坏了公爵的好事不止还敢如此顶撞于他,不知道公爵会发怎样的震怒,他又会承受比死亡更怎样的可怕呢:“公爵,求求您,Wendy请您看在这么多年尽心尽力办事的份上,放过傲天吧!”
傲天一把将她拉起来,平视着那高高在上的暗夜公爵,对于他眼中的诡异光芒心中虽然有些畏惧之色,脸上却没有丝毫显露,傲气地说道:“Wendy,不要求他,死有何惧,能够与你一同赴死是我最大的心愿。”
四目相交,静默地等待死亡来临的瞬间,却苦苦没有等到,反而暗夜公爵爽然大笑,朗朗的笑声似是要穿透那遮天的乌云,眼底那淡然的血色也悄然不见,一个眼神的示意,肩头的血蝙蝠忽然飞起。
落在Wendy的肩头,瞄准那细嫩的血管一口啄下,有些吃痛地哼道:“嗯”。
傲天不知发生何事,想要上前,没等踏步便被Wendy拉住,摇摇头让他不要轻举妄动,他只有听话的站在那里,看着她痛楚的样子。
血蝙蝠的牙齿深深地嵌入她的血管之内,从它口中吐出浑浊的液体顺着血脉流进了她的身体内,不知过了多久,原本感觉有些气虚的肾脏也变得舒服极了,呼吸的力道也加重了几分,待粉嫩重新回到她的脸颊,血蝙蝠功成身退抽离开来,随之颈部的伤痕也荡然无存。
Wendy困惑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一点痕迹都没有,用力地吸了两口气竟是如此的顺畅,立刻跪在他的面前,说道:“谢公爵饶恕之恩!”
迟疑了两秒,傲天总算弄清楚了状况,见到健康的Wendy重新回到自己身边十分欣喜,看着暗夜公爵的眼神也没有之前那么的敌视,仍是不解地问道:“你为什么不杀我们?反而救了Wendy?”
暗夜公爵出乎预料的将手放在他的肩头,一道气劲顺着他的经脉在体内游走,根骨俱佳是个练武的奇才,相比日天更加略胜一筹,经过初拥,稍加调教或许能够成为血族最优秀的战士。
傲天清楚地感觉到有一股气从他的手心发出,顺着身体四处游走,不禁暗叹他竟有如此晦暗无限的力量,非是以卵击石,而是一天一地。
拿开手,暗夜公爵的眼神落在了他的颈部上面,看着那游走澎湃的鲜血竟有些饥渴诱惑,那空气中飘荡的异样香气勾引着他的意志力,但此时此刻还不能将他当做盘中物进食。
身体内嗜血的因子一旦被点起,想要即刻便浇灭实属难事,面前的两个人都不能动,日天却在此刻撑着墙壁勉强站起,那细微的动作之声却被他听在耳中,一阵微风拂过,傲天只看到他的衣角,人却不知何时到了日天面前。
Wendy知道会有何事发生,她很庆幸自己的血液与暗夜公爵的身体不合,这种噩梦不会在她的身上再次上演,小时候的一次经历,便否定了她今后的无缘,幸哉。
“不要看!”这样的场面令人在睡梦中都会吓醒,但是傲龙却没有听从她的话,将每一秒每一幕都尽收眼底。
虚弱的日天待看到暗夜公爵出现在面前的那一时便料到了,只是心中难以理解他为何不选择傲天,偏偏是他呢?
两颗长长的牙齿快要穿透整个颈部,大动脉处最涌动的鲜血一股股顺着长齿流出体外,有些从暗夜公爵的嘴边溢出,滴在地上,散发着淡淡的血腥之味,大批的蝙蝠闻到气味在窗外闹了起来,却因血蝙蝠的一声哨音全部迅速离开,不敢逗留。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这样的一幕傲天有幸没有在慕容绍身边见到,但却清楚地了解到他们乃是同类,而面前这位暗夜公爵更甚超越那位邪恶的慕容大少,乃是最为高贵的纯种一类。
日天的身体渐渐滑落在地上,暗夜公爵满意地收起了进食的长牙,擦干嘴角流出的血渍,尽情的满足自己的欲望没有丝毫的克制,因为他知晓日天并不会因为失血过多而身亡,他是血族,有着不死的躯体。
眼睛一转,将视线放到了日天手指之上的银戒,暗夜公爵伸出手指,一道无形的线牵引着,银戒从无名指上一点点移动着,忽然迅速地消失,再次出现之时,却是在傲龙的手指之上,不解的看着它,想要摘掉却无论使了多大的力气也无法动弹半分。
“公爵!”躺在地上日天虚弱的喘息着,似是一口气接不上来便会背过气儿去,眼睁睁地看着他曾经赐予力量的银戒被夺走,还戴在了傲龙的手上,如此悬殊的待遇令他心中隐忍不甘。
自小养在身边的义子,暗夜公爵又怎能不清楚他的性格,看来如今的他对于傲龙充满了怨恨,那凶神恶煞的目光死死地瞪在他们身上。摊开手掌,一道白雾在他周身上下游走,一串串词语从他口中念出,随着念辞结束,日天的身上散发一层浅浅的蓝色,他身为血族的能量被全部开启。
看着他震惊诧异的眼神,暗夜公爵说道:“罚归罚,气归气,你终归是我的义子,我怎能见死不救呢。”
“谢公爵不杀之恩!”日天松了一口气,心中大为感动,虽然对于盘龙血玉破碎一事大为震怒,却始终顾念多年的情谊,只是惩罚而已并未动杀机。
回过头来,看到傲龙仍在使劲儿拔掉手上的戒指,不顾手指的红肿与疼痛,换着法儿也要弄掉,Wendy站在一旁手足无措,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不要白费心机了,那是银戒,我血族至高无上的宝物,就算你把手指头砍掉也没有什么用。”暗夜公爵在听到他铮铮傲骨的一番话后,决定一事不烦二主,仍将盘龙血玉的事情交付给他,相信他不会第二次让其失望,同样的他也不会给他第二次机会。
暗夜公爵的和颜悦色让傲天失了分寸,一味的嚣张跋扈,自顾道:“我不管是什么东西,什么血族圣物与我何干,我不要就是不要,你难道没有听过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吗?还是你根本没有什么道理可讲!”
Wendy为他担心的同时,暗夜公爵已然出现在他的面前,与傲龙脸对脸只有微米之差,那一身的凛然寒气不怒自威散发开来,将傲龙笼罩在威吓之下,连喘息的感觉也被迎面压抑回来。
从未有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对他讲这些嚣张之言,往往有了第一次过后便再难看到次日清晨的太阳,他的语气平缓的几何在一条直线上:“我如果不讲道理,你认为你还能站在我的面前如此据理力争吗?”
“我——”未等傲龙开口,暗夜公爵一把抓起他身旁的Wendy,如同丢东西一般将她弃到至晶水棺之内,随着她平缓地躺下,棺材立刻关上。
傲龙见状连忙走上前,按照之前的动作却并未开启至晶水棺,使劲地拍打着,却无论如何也没有露出半点缝隙,眼睁睁地看着她躺在自己的面前,近在咫尺却如同相隔天涯,触手不可及。
相比他,Wendy显得平和许多,她早就预料到暗夜公爵不可能轻易放过二人,冷静地看着他,伸出手心,隔着一层屏障抚摸着他的脸颊,张开口说了些什么,但却发不出半点的声音,仿若与世隔绝。
满意地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模样,暗夜公爵问道:“一个正常的人类还是个女人,在断水断粮的情况下能够坚持几天呢?”
傲龙震怒地回过头,想要出手教训他,却在跑过去之时停止了心中的冲动,他们之间的实力悬殊巨大,如此的鲁莽行事遭罪的只会是他手中的Wendy,在他手中他们如同蝼蚁微不足道。
暗夜公爵看到他微妙的转变,不过数十分钟,他便从不知好歹变成了识时务者为俊杰,看来他的眼光不会看错,稍加调教,他定能成为他身边得力的助手:“一个人没有食物能够活五天,没有水喝却绝对撑不过三天!”
“你要我去拿真的盘龙血玉!”他费尽周折的目地再明显不过,只是他想不明白的却是:“为什么是我,为什么偏偏是我?莫说你的能力世间无人能敌,就是上官昊,不,日天也轻而易举可以办到,为什么选择我呢?”
“三天,你只有三天的时间,逾期的话我可以等你,不知道Wendy有没有命等。”他没有必要去向一个命如蝼蚁的草芥去解释这一切,如今大敌当前,他感觉到诸葛三世就在附近,似乎只有咫尺之距。
距离百年之战只剩下几个月的光景,如今身体的状况却仍是不佳,区区的六成功力怎能与狼族之主对抗,蠢蠢欲动的其他几族,也在暗自集结自己的力量,一场腥风血雨已经在圣巅峰酝酿开来,而这里所发生的事情不过只是个序幕。
“放心,银戒在关键的时刻会助你一臂之力的!”暗夜公爵的最后一句话消除了傲龙心中所有的顾虑,眼前一片漆黑懵然不知,当他再次清醒过来之时,已然回到了与日天接头的那片密林。
地下城古堡又恢复了往日里的平静,日天身为血族力量的开启让他虚弱的身体暗自内里调息,蹒跚着走到暗夜公爵的身边,看着躺在至晶水棺一动不动的Wendy,最终她仍是逃脱不了他的手心,得不到属于她的幸福爱情。
看着那破碎的血玉,若有所思的问道:“公爵,就算得到了真正的盘龙血玉,也只是半块,得来无所用啊?”
小心地收好那半块盘龙血玉的碎片,而那个假货早就化成了粉末,经不起考练:“此物乃是巫族至高无上的宝物,向来由历代圣女所掌管,传闻乃是当年女娲补天之时遗留人间的一块,乃是通灵之物,就像人类所说的血脉相连,心有灵犀。”
“您是说,如果得到真的一半,这一半自然也会不愈而合,到时便可以召唤出地狱之魔恢复您全部的力量。”日天恍然大悟,一语道破其中奥妙,丝毫不惧被棺材内的Wendy听到,她想泄露也无计可施。
暗夜公爵想要恢复自己全部的力量,成就大业,完成百年之约,就必须有一个值得信任的人,因此将事情全部都告诉给日天,他虽然有些野心勃勃,但此时的他还逃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
看着一动不动躺在棺材内的Wendy,怜惜总是陪伴着憎恨,本不想开口,却还是大着胆子问道:“公爵,如果三天之后傲龙没有回来或是没有带回盘龙血玉,您真的会对Wendy的生死视若无睹吗?”
暗夜公爵转过头去,看着他眼底一片漠然之色,语气之中透着难以隐藏的阴冷:“成大事者,断然不可被感情所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