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馏酒厂已经烧制出二十套蒸馏设备,梁山美酒生产线自然也就扩建到二十条,蒸馏酒产量则进一步增加。而发酵酒厂的产量也逐步扩大,现在已经能够满足蒸馏酒厂大部分需求。
是以,虽然梁山从外界购买发酵酒的数量虽然越来越少,但是梁山美酒的产量却反而越来越高,已经达到每日八百坛的产量。每坛都是五斤装,八百坛也就是四千斤。
如今,由于朱贵受伤,梁山美酒已有三日未往外输送,积攒在一起也就是两千四百坛。两千四百坛美酒堆积在一起,看上去自然十分壮观。
“不知林员外能给我多少份额?”周紫怡问道。
“却不知周小姐能带运走多少坛?”林冲反问了一句,然后道,“周小姐能运走多少坛,我便卖你多少,若你能全部运走,我亦可将这些酒全部卖于你。”
“这个……”周紫怡不禁有些踟蹰,她今次带来得钱财总共有五千贯,倒也足够买这么些酒,只是带来的人手却严重不足,仅有十来名忠心下人,若要运输如此多的美酒,怎么着也要上百人才行。
“周小姐,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我既然与你合作,自然要调查你周家的底细。虽然我不知你周家得罪了什么权贵,但却知道你们周家的盐茶生意正陷入困境之中,这个困境对你们周家来说虽然谈不上是‘死局’,但也相当致命。”说到这里,林冲顿了顿。
在决定与周家合作后,林冲回到梁山便命人调差周家底细,虽然没有完全弄清周家底细,但却调查出了周家的困境。
“你……你说这般话,却是意欲何为?”周紫怡心中惊疑不定,不知林冲心中打着什么样的算盘。
周紫怡在决定与梁山合作后,也着人调查过梁山,知道梁山曾是一群草寇栖身之所。只是在年前一改草寇作风,不再以打家劫舍为生,反而做起了正当生意,近一年来更是未有任何劫财害命的劣迹出现。在得知了这番消息后,周紫怡尚且犹豫,若非周家真正陷入困境,无力脱困,她断不可能冒险前来梁山。当然她之所以敢来梁山,那日在建康府林冲和张顺为石秀打抱不平时,给她留下的好印象也占了一部分原因。
而此时,周紫薇乍听林冲这番说辞,在惊疑过后,却也有一番害怕,暗道:这人莫非贼性不改,想要做那无本买卖不成?
林冲却不知周紫怡心中想法,只道她以为自己要落井下石,坐地起价,于是解释道:“周小姐勿需疑虑,我林冲堂堂正正做生意,并非落井下石之人。只是我观周小姐头脑精明,极有商贾天赋,来日成就定然不凡,所以想结交周小姐这个朋友。我不仅可以将这些酒全部卖于周小姐,而且还可以为周小姐提供百余名护卫。此外,每日还可为周小姐预留四百坛梁山美酒的份额。”
“林兄为何要如此帮助我们周家?紫怡自问周家没有能够帮到阁下的地方。”
听闻林冲这番言语,周紫怡才放下心来,知道林冲没有起那强匪贼意。在惊疑之余自然也产生了些许好感,就连称呼也在不知不觉中改变。
“哈哈,无它,只为交一朋友尔。我林冲乃是绿林中人,最喜欢的便是结交朋友。何况,周家现在没有能帮到我的地方,却不代表以后没有能帮到我的地方。人生世上,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好。况且,我这番举动对你来说怎么也算是‘雪中送碳’吧?
梁山美酒的生意我自然可以找其他如日中天的商家合作,但那最多也不过是‘锦上添花’。‘锦上添花’又怎及‘雪中送炭’给人来的震撼,相信我这番举动定然能给周家,给你周小姐留下深刻的印象,若我林冲日后有事相托,你们周家自然不会推托。”
既然说了打开天窗说亮话,林冲索性爽快到底,做个‘真小人’,把话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一来可以打消周紫怡的疑虑,二来也可进一步给对方留下爽直的形象。
果然,林冲这般‘真小人’的举动给周紫怡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她很早就女扮男装帮助父亲打理家族生意,各式各样的人见过不少,但如林冲这般爽直磊落,直言不讳的‘真小人’还从未见过。
世人都爱称君子,哪个自认是小人?
现在,周紫怡觉得林冲这番‘真小人’的举动,比某些自诩君子之人的虚伪做作,要可爱的多。
对于南方即将爆发的起义,林冲一直在心中琢磨,琢磨着如何从中推波助澜,最大限度地消耗大宋朝廷的力量。而这种事情,林冲自不能直接出面,如此一来,培养一个代理人,自己做那幕后推手,则成了最好的选择。
是以,林冲这般作为,绝非临时起意,而是经过了深思熟虑。落难中的周家,正是此时培养成南方代理人最佳的选择。周家落难,林冲不仅要帮助他们度过困境,而且要让他们愈发的依赖梁山,慢慢地与梁山的利益绑在一起,最终离不开梁山。
当然,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若能成功将周家变成梁山南方代理人,自然最好;即便不成,林冲也没有多大损失,只需另觅他方便可。既是如此,何乐而不为?况且,林冲虽无十分把握,却也有相当大的把握将周家与梁山的利益捆绑在一起。
“只是这番作为若成功了,却要苦了那许多江南平民。不过,自古以来,成大事者从不拘小节,要成就一番大事,又岂能顾虑这许多事情。”林冲如此这般在心中安慰自己。
事情说得如此明朗,接下来的事情也就好办。林冲将杜迁、宋万以及他们那一百三十余名巡山兵,全部调拨给周紫怡,并且命令二人辅助周紫怡进行美酒押送事宜。至于钱酒交接之类的事情,本来是由朱贵负责,但他身受重伤,刚刚苏醒,自不能为,林冲便全权交给了曾经营过渔牙商行的张顺处理。
而林冲自己,则趁着时迁还未到来,来到了自接上山后还未见面的凌氏兄弟的住处。
对于凌氏兄弟,林冲却有些头痛。从《水浒传》中记载来看,凌振乃是宋江招安最忠实的拥护者,应该是一个对大宋朝廷愚忠的人物。不过,从他被擒获后便归附梁山的举动来看,此人又并非什么硬骨头,更无傲骨可言。
此番将他们抢上山来,他定然也会屈服归顺,但若是一有机会,此人定然也会转身投入大宋朝廷的怀抱。
是以,对凌振这个人才,林冲不得不用,却又不得不防。
果然,看到林冲到来,凌氏兄弟表现的极为谦恭,称谨言慎行亦不为过,只有在谈到与火药有关的事情时,两人才偶尔会眼睛发亮,滔滔不绝。
是以,一番谈论下来,林冲对二人既是鄙夷又是爱惜。鄙夷其情操,爱惜其才能。
不过,林冲并非拘泥一格之人,虽然心中鄙夷凌氏兄弟为人,却也能重用二人之才能。
当下,林冲许诺为二人建立火器研究所,专供二人研究火器之用。当然,这个火器研究所还只是一个蓝图,至少要等到打下祝家庄后才能成立。
随即,林冲又对二人一番勤勉安慰,稳定二人情绪后,这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