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维安带着一点激动的心情,观察着母亲这个母亲曾经住过的房子,房子坐落在半山,面积不是很大,却有很大的花园,草木繁盛,还有大片母亲最喜欢的木槿,这里常年有人维护打扫,倒也显不出寂寥,房子内外的布置装修都是母亲在时置办起来的,这么多年,他不准任何人改变,沿袭下母亲的习惯,仿佛她就在自己身边。客厅和原来一样,简单朴素,落落大方又不小家子气,拜访了几盘君子兰,满屋沁香。
“少主人,您的房间已经整理好了。”女佣正值芳龄,乍然见到帅到一塌糊涂的少主,不免生出些少女情怀来,说话的时候竟然微微脸红,打眼偷看君维安。
君维安显得很宽容,任她偷眼打量。一直跟在他身边的随身保镖兼秘书袁帆不禁失笑,维安的忍耐性和宽容度在这里见长啊。在本家的时候,哪里有女佣敢这样明目张胆地窥视少主。“袁帆,你也休息吧。”君维安踏上楼梯,声音暖暖的传过来。在母亲住的地方,他心里的温情无限膨胀。
“少主,晚安啦。”袁帆甩甩由于长途奔波而有些僵硬的脖子,施施然往客房去了。
推开通往房间阳台的大玻璃门,空气里传来阵阵草木香气,让人心情平静,身体放松。君维安总共没有见过生母几次,每次见面总是被各种随从跟随,只记得她眉眼如画,笑起来温柔但又坚韧,有花的柔美之姿,也有蒲柳的坚韧生命力,看向他的时候,仿佛有无尽的爱和期望。他翻开从母亲遗物里找到的一个相册,里面收集了有关他所有的报道和照片,剪报上,他的眼神冷冽,身姿挺拔,他不由地抚上相册,感受母亲遗留的思念和温暖。他的故事简单而又凶险,母亲在留学时与父亲相遇,相爱,有了孩子,但是家族不同意他们的结合,父亲不能违抗家族的命令,娶了家族安排的女人。可是,上天没有眷顾他们的子嗣,那个女人没有生下一男半女,于是,他在10岁的时候被家族寻回,成为了候选继承人之一,亲生母亲为了他的前途,回到自己的故乡,在这个房子里生活,直到去世。年纪小的时候,他不懂家族旁支那些明嘲暗讽的眼神和背地里无数次的小动作,慢慢长大,他了解原来自己不过是外面领回来的罢了,想要在家族站稳脚跟,成为一个真正的人,能够见自己想见的人,做自己愿意做的事,就要踩着无数阴谋上位,成为家族承认的继承者,领导者。可是,当他成功的时候,母亲却为了保护他永远的离开了他。
命运真是弄人呢。
可是妈妈,你怎么不等等我,小安成功了,小安回来了。
风忽然大了,带着一点点呜咽的余音,又忽然散开。
涂念之紧了紧裹在身上的毯子,打了个喷嚏,不得不站起来回屋,要是感冒了,老妈又要唠叨半天。李锦荣和涂潋滟两人刚好有事要办,要在S市逗留一段时间,李锦荣还有私心,想要说服独子回去接自己的班,可是李成致好像一点也不感冒的样子,害得李锦荣气得跳脚,直呼孽障。就顾着自己逍遥,都不管自己老爸和家里产业,也看着和自己一辈的梁黎帆卸了担子给大儿子,带着老婆过过退休生活,耐不住寂寞的时候稍稍询问一下公司事务,日子过得好不潇洒,看看自己,每天都有公事应酬,一大把年纪了还要忙着拓展事业,儿子还死活不愿意回家接管公司,愣是窝在盛宇当个总经理,能让他不气吗。
听见门口有敲门声,三下,每个声音间隔2秒钟,有种进退合宜从容不迫的雍容气度,肯定是李成致那个骚包。涂念之笑嘻嘻的开门,果然是李成致端着牛奶站在门外。“给你送睡前饮料啊。”
“我看是妈妈给你递消息,你跑出来避祸的吧。”涂念之明显幸灾乐祸。
李成致以手抚额,显得有些头疼的样子:“爸爸这次是来真的了。”涂念之接过他手中的牛奶,入手温热,温度刚好,打趣地看他:“成成哥,家里出了二爸,你就是顶梁柱了,这几年在盛宇声名大噪,有这样能干的便宜儿子,谁不想拎家里去。二爸是想着让你接班,挣钱养活我们。”
李成致伸了个懒腰,躺倒在房间的软榻上,声音有些认真:“我已经答应爸爸接手家里一部分产业,接班的事现在还早,我也挺忙,盛宇这边的业务要慢慢放手。我迟早是要回去的,你什么打算?”
涂念之见他问得认真,敛去了玩笑的意思,侧着头思索了一下,这些年在盛宇她也挣了不少家底,和梁学则的假恋情到头之后,她是应该为自己的未来打算一下了,留在盛宇不是一个明智之举,要是梁学则找到自己的另一半,她也犯不着在这里打眼找不痛快,她想了想,说:“我迟早也是要走的。”
李成致看着她认真的眉眼,慨叹梁学则遇上之之这样的女孩,真的要头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