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红色的婚床上还残留着激情的余韵,男子忍不住困意,翻身沉沉睡去。身旁只着白色丝绸连衣裙的女子,像猫儿般细细的环上男子紧致的腰线,玲珑有致的身体曲线密密的贴着男子略微弯曲的身子,削尖的下巴搁在男子的颈窝处,如同呓语,“柳言,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说完又低低的笑了出来,脸上兀自挂着几滴泪珠。“但,最终你还是来了,呵呵,我觉得好幸福,幸好你来了。”雨桐呼吸着柳言身上的气息,似乎为确定他是否真的存在一般。
“睡吧。”带着倦意的混沌,语音低沉,柳言将雨桐往怀里一带,轻轻的搂着她,沉沉的睡去,昨夜一晚没睡,撑到现在,已是很不容易了。
雨桐靠着现在是她丈夫名义的男子,听着他沉稳的心跳,用手轻轻描摹着他宛如雕刻的眉眼,似乎我得到了我想要的一切,但心头依然有一种落空感,如同藤蔓,紧紧的将我缠住,似乎要将我胸腔里的空气全部挤出,窒息而亡。打住打住,别多想,你和柳言还有很长的路要走,现在是你的新婚日子,别多想。宛如细葱的指轻轻的拂过柳言的面颊,嘴角扬起一丝优美的弧度,身子像柳言的怀里畏了畏,躯体密密的贴合在一起,没有一丝缝隙。“有你在身边真好。”雨桐阖上眼眸,躺在柳言坚实的臂弯中沉沉睡去。
“下雨了···”声音虚空飘渺,不似来自人间。
萧斯洗完澡手里拿着一条米色的长毛巾,轻轻的擦拭着湿漉的发,抬头只见一雪白的身影默立在花样繁复是仿古窗前,朱红色的窗微微打开,宛如兰花般的指轻轻向外伸去,丝质睡衣微微滑落,露出骨肉匀亭的手臂,细细看来,能看见白色皮肤下包裹的蓝色血管。窗外的雨丝似乎沾惹了情思,缠绵迤逦。窗外雨虽下的不大,如若继续这样下去,依然会沾湿衣衫,苏夏手中的雨水越积越多,水沿着手的肌理慢慢滑向指尖,一滴一滴滑落。
萧斯叹了口气,望着她湿漉的发,被雨水****的衣衫,细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转身又去拿了条长毛巾,轻轻的搭在苏夏的肩膀上,柔和的劝道:“赶紧把头发擦一下吧,别着凉了。”
夹杂着雨丝的风轻轻吹来,几颗贝壳状的风铃轻轻摇曳着,发出清越的声响,在如此寂静的夜晚,更显清幽迷离。
苏夏回头,朝萧斯淡淡的笑了,将伸出窗外的手收回,略略将手甩了甩,接过萧斯递来的毛巾,颇为温顺的擦擦已然剪短的发,“还真有点不习惯。”苏夏手惯性的往下面一带,却发现下面什么都没有,愣了一下,“原来剪掉了。”说完自己先笑了出来
“苏夏···”萧斯莫名的唤她一声,声音透着怜惜。
“嗯。”苏夏知道萧斯有事情跟她说,刚好,她也有事情对她说。
“苏夏,我打算离开丽江了。我将我在丽江的产业转给你。”萧斯面容平静的说道。在苏夏离开的这短时间她一直在想,或许是她呆在丽江的时就一直在思考。只不过是透过苏夏看清了一些事情。
“为什么?”
“我可能不会回来了。”
“你打算去哪里?”
“我去要一个答案,一直困惑与心的答案。”
“知道了又怎样?”
“我就可以死心了,整个尘世我便了无牵挂。”萧斯面容平静,似乎在说一件不相干的事。
“什么意思?”苏夏警觉。
“骗你的,我只不过是想出去逛逛罢了。”萧斯哧哧笑道。
苏夏知道她不是开玩笑,她不想说,那她也不去点破。
“路上小心。”苏夏也不再多言,只是细心的嘱咐。
“嗯。”萧斯准备转身时,突然幽幽的开口询问:“你不问我是去要一个怎样的答案?”
“红尘滚滚,逃不出爱恨情仇。”苏夏指尖轻叩桌面,似乎她将一切都了然于心,包括她自己。
萧斯笑了笑,“的确,我终究还是凡俗之人,终究逃不出执着妄念。”声音不辨喜怒。
她和她冷冷的旁观世人,其中也包括她们自己,有些东西可以看透,但却无法避免,如同宿命,预定好了,纵使你不愿它仍会发生,不论何种方式,何种手段。
“萧斯,你快乐吗?”
“快乐?不属于我。”萧斯用手指指自己,而后又指指苏夏,哧哧的笑了,“也不属于你。”
叹口气,“看得太透的人,永远也不会快乐。还是糊涂一点的好。”突然话锋一转,“我宁可聪明的不幸,也不要糊涂的幸福。这是宿命,我萧斯无惧。”眼神迸出凛冽的光,她已作出选择。
苏夏心惊,这句话如此的熟悉,呵呵,曾经自己也是这般说过,命运何其相似。
“只有你才能保持‘过往’和‘朱砂’原来的样子。因为我们是同路人。你曾问我‘朱砂’的含义是什么?虽说往事如烟,爱如烟,但总有一些事情,一些情缘让你不忍遗忘。时间会治愈一切,将一切掩埋在黄沙下,但却忘了,有些东西是如何也遗忘不了的,随着时间的推移它们逐渐沉淀沉淀,融入你的血肉,成为你胸前那抹细细的朱砂···”萧斯嘴角溢出一丝浅笑。
“萧斯,假若我也想离去呢?”苏夏看着萧斯瘦削但又充满韧性的背脊,喃喃道。
萧斯顿住脚步,回首朝苏夏展颜一笑,含着释然,“那就把它交给何权,如果何权要走的话,就把它关了,等哪天我们想回的时候,就重新开张营业。‘过往’依然是‘过往’,‘朱砂’依旧是‘朱砂’。”
苏夏也随即释然,看着萧斯的眼睛,似透过她的眸子看清自己一般,“好,我答应你。”只是心里不由的反问一句,“我还是彼时的我吗?”
萧斯面上也没有太大的波澜,将茶杯微微一举,以示感谢。
“夜凉了,还是早点睡吧!”萧斯兀自抱着那条大毛巾回卧房去,幽幽的留下这样一句话。
雨声沿着飞檐一滴一滴的滑落,啪···的一声水珠儿便坠入地面,开出一朵水花。只有在如此静谧的夜晚,才能听见细微的疏漏声。莫名的让苏夏觉得很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