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士顿的天空阴沉沉的,乌云密布,笼罩在这座城市上空。
位于剑桥区华盛顿大街上的一间极具英式风格的高级酒店刚刚开始了新一天的营业,这间酒店主体建筑顶部的那个模仿伦敦大本钟建造的“小本钟”刚响过了七下。虽然离上班时间还早,但华盛顿大街上已经有不少行人和车辆来往了。
新的一天又在忙碌中开始了。
华盛顿大街东南与之相连的一条名为“罗斯街”的小巷内,几位身穿白领制服的年轻女性正加快脚步向前走去,高跟鞋与地面碰撞发出的“嗒嗒”声在安静的小巷里显得格外清楚,不过为了能及时赶上巴士,她们也无暇顾及自己的淑女形象,甚至有一位女性已经小跑起来。
“忙碌的人们呐。”,就在街旁的一座公寓内,一位身穿淡黄色棉坎肩的老人正站在自己家的阳台上,面带微笑地看着这几位快步前行的女性。她们的忙碌并没有影响老人轻松安逸的心态,“今天早上我可不用那么着急地去赶巴士。”,老人暗自得意,虽然他知道这样的机会并不多——昨天早上,他还因为急急忙忙地走路差点摔了一跤。
“人就是这样。”,他不由地笑了笑。
直到那几位女性拐上华盛顿大街,他才将目光收了回来,望向了远处。
灰蒙蒙的天空让他不禁皱了皱眉头,自从入秋以来,波士顿的天气总是这样。不过,到现在为止,还没有真正下过一场雨。所有人都在期待一场暴雨的降临,老人也是如此,“来吧,好好地下一场吧。”,他心想,“阴霾可以引起人内心的压抑,而暴雨则是释放这种压抑最好的催化剂。”
老人将目光转向远处的华盛顿大街,来往的车辆显然比刚才多了许多。他低头看了一眼戴在手上的欧米伽手表——7点11分——“是时候吃早饭了,上午还有事要做呢。”,他最后向窗外瞟了几眼,然后转身向房间里走去。
和阳台相连的是一间并不宽敞的书房,阴沉的天气使得房间里十分昏暗。
三个大约一人高的书柜靠墙而立,里面满满地摆放着各种各样的书籍。书柜的对面放着一张写字桌,桌上同样堆满了数不清的文件资料。而在办公桌的旁边,放着一台先进的传真机。紧挨的一个立柜上,同样堆着厚厚的一摞传真。书房给人的感觉就是拥挤,尤其在昏暗的光线下,就如同刚刚经历了大爆炸的宇宙一样。不过,虽然拥挤,但所有的东西都摆放得有条不紊,井井有序。
老人从书柜和写字桌之间的空隙走了过去,出了书房。
客厅里没有开灯,和书房一样,同样十分昏暗。但相比起来,这里显然要宽敞的多。老人从沙发和茶几中间走了过去,径直走向餐厅。在路过洗漱室的时候,听到里面有流水声传了出来。他向里面瞟了一眼,只见妻子还站在洗漱台前面。
“她在里面呆了半个多小时了吧”,老人心想,“女人有时候就是这么麻烦。”
不过,他完全能理解妻子为何要如此郑重地洗漱打扮。再过几个小时,她就将登上前往夏威夷的航班,去那里度过一个美妙的周末了。这是她们公司组织的一次员工旅游活动,说实话,老人还有些羡慕自己的妻子。
“我还没有去过夏威夷呢。”,虽然在美国生活了四十多年,但除了波士顿和纽约,他什么地方也没去过。相反,欧洲的很多著名城市却都有他留下的足迹——罗马,巴黎,伦敦,马德里,巴塞罗那,里斯本,还有……
老人一时无法全部想起来,不过,其中给他留下最深印象的却是梵蒂冈。虽然他是一个十足的非宗教徒,但罗马天主教的圣地却让他非常难忘。
“如果有机会的话我还会再去一次。”,老人一边想,一边走进了餐厅。妻子给他准备的早饭已经放在了餐桌上,一份鸡蛋牛肉炒饭和一杯咖啡。当然,还有一份最新的《波士顿环球报》。
老人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习惯性地先端过咖啡,放在嘴边抿了一小口。顿时,一股苦味在他的口腔里弥漫开来,“这种味道可以刺激我的味觉”,老人心想,“我喜欢这种味道。”
接着,他将咖啡放在一旁,伸手取过报纸。和往常不同,今天他径直翻到了最后一版——天气预报专栏。报纸上写着波士顿今明两天即将迎来入秋后的第一场暴雨。看到这条报道,他不禁感到一阵舒畅。随后,他又特别关注了一下夏威夷那边的天气情况,阴转小雨。
老人皱了皱眉头,“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他本想告诉妻子,但话到嘴边,却没有说出来。
“还是别扫她的兴了。”,随后,他将报纸重新翻到了第一页,一篇介绍欧洲科学家研究反物质最新成果的报道引起了他的兴趣,他专心读了起来。
房间里格外安静,除了洗漱室传出的流水声外,没有任何其他响动。不过,这份难得的安静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才过了短短的几分钟,一阵敲门声突然响了起来。
老人抬起头,将注意力从报纸上移开,“谁会在这个时候敲门?”
他一时间想不出答案。
洗漱室的流水声停了下来,老人听到妻子走动的声音,接着是开门声。那扇门最近出了点故障,每次打开的时候都会发出一阵刺耳的“吱吱”声。
“是该请人来修理一下了。”,老人一边盘算,一边注意门外的动静。奇怪的是,好长时间过去了,他并没有听到妻子和敲门者的谈话声。
“是谁?”,他忍不住问道。
妻子没有立刻回答,几秒钟后,传来关门的声音,“谁呀?”,他又一次问道。
“奇怪,没有人。”,妻子重新走回了洗漱室。
老人皱了皱眉头,“难道是听错了?”,他一向对自己的听力很有信心,况且妻子也听到了。
“可能是有人在敲对面邻居的门吧。”,老人心想,这座公寓的隔音效果不是很好,再加上刚才很安静,完全可能造成听觉误差,“应该是这样。”
他重新将注意力转回报纸上,不过,还没等他来得及读完一段话,又是一阵敲门声响了起来。
“咚,咚,咚。”,一共三下。
老人抬起头,这次他听得非常清楚,肯定有人在敲门。
妻子显然也听到了,她连水龙头都没有关,径直走了过去。刺耳的开门声后,依旧没有任何动静。老人不禁奇怪,接着他又听到妻子走出门外的声音,但结果还是一样。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妻子才走了回来,关上了门。
“还是没人吗?”,老人问道。
“是阿!”,妻子生气地说道,“一个人也没有,我敢打赌又是那群小鬼在恶作剧了!”
听了妻子的回答,老人恍然大悟,“我居然把那些捣蛋大王给忘了。”
心中的疑虑马上消失了。相反,想到那些调皮可爱的小孩,老人心里不由地有些高兴。
有人说,男人对小孩子的喜爱程度是随着年龄的增加而增强的。以前,老人对此并不相信,但现在,他却非常赞同。有时候,他甚至希望自己能拥有一个孩子。实际上,他确实有一个儿子,只不过,这个事实已经被他遗忘,或者,是他根本不愿意想起。想到这里,老人无奈地叹了口气,急忙终止了自己的思绪,重新将注意力转回报纸上。
洗漱室的流水声停了,妻子从里面走了出来。
老人不禁抬起头打量了装扮过后的妻子一番——她还是那么美丽,虽然已经年近五十,但她的身材,容貌以及迷人的金发都不由地让人将她联想为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妙龄少妇,岁月似乎都舍不得在她身上留下痕迹。相反,自己虽然才刚过了六十岁生日,但看起来,已经和那些七老八十的糟老头没有任何区别了。
“瞎看什么。”,老人的目光让妻子有些不自在。
“哦,”,他回过神来,急忙微笑着说,“没什么。”
妻子笑了笑,走到老人旁边坐了下来,“快点吃吧,说了多少次了,咖啡要趁热喝,别总是等凉了才动口,那样会闹肚子的。”,妻子的唠叨让老人心里感到很温暖。于是,他立即放下了报纸,做出准备享用早餐的样子。
就在这时,电话响了。
“一定是安德森太太!”,妻子如同触电一般,从椅子上蹦了起来,快步向卧室走去。
老人暗自庆幸,如果不是这通电话的话,自己的耳朵肯定又要遭罪了。
他重新取过报纸,“反正也不着急,”,他打算把那篇报道看完再吃饭。
“你好,安德森太太。”,卧室里传来妻子的声音,两个人滔滔不绝地聊了起来。
老人不禁纳闷,两个一天到晚都呆在一起的同事,到底有多少话要说。
就在这时,突然,又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咚,咚,咚。”,还是三下,和刚才的两次完全相同,这是第三次。
老人下意识地抬起头。
“斯拉科特先生,麻烦开下门好吗?”,妻子的声音传来。
“你不说我也会去的。”,老人站了起来。
“如果抓到那些小鬼的话,别忘了教训他们一顿。”,妻子生气地说道。
老人无奈地笑了笑,接着向房门走去。同时,他开始思考怎么对付这些小孩的恶作剧。很显然,那些孩子是敲完门之后躲了起来,而且没有走远。否则,刚才妻子开门出去后就发现他们了。
“他们能藏在哪儿呢?”,老人不禁疑问。
这时,他突然想起前天邻居家收拾屋子时放在走廊上的那堆杂物,“对,他们肯定躲在那堆东西后面。”,想到这里,老人不禁露出一丝微笑。
“我会抓住你们的。”,他一边走,一边想,“不过,我肯定不会惩罚他们。”
对妻子来说,这也许是无法容忍的恶作剧,但对老人来说,这更像是爷孙之间的一种游戏,晚年的乐趣。
“可是——”,这时,他突然注意到刚才的三次敲门声如此相似,不由地怀疑那些小孩会不会是用录音机之类的工具在搞怪。要是这样的话,想找到他们可就有点难度了。
不过,老人认为那些小孩应该没那么聪明。
“看我抓住你们!”,他打开房门,决定以最快的速度走到那堆杂物后面,“他们肯定在那里!”
但就在他刚准备走出房门的时候,突然间发现门外竟然站了一个人!
走廊里没有灯,光线十分昏暗,再加上那人穿着的衣服颜色并不鲜艳,以至于老人差点没看到。他急忙止住前倾的身体,就在快要撞上那人之前硬生生地停了下来,“好险。”
老人用手扶着门板稳住身体,门外那人的出现完全不在他的预料之中。
“你是博派特·斯拉科特吗?”,那人问道。
声音低沉而尖锐,让人听了很不舒服。
“是的,我就是。”,老人急忙回答道。同时,他上下打量了那人一番——个子不算很高,和自己差不多,有点瘦,身上穿了一件黑灰色的工作制服,看起来和邮差一样。最特别的是,他的头上带了一顶奇怪的鸭舌帽,长长的帽檐压得很低,整个脸都被挡住了。在昏暗的光线下,老人根本看不清那人的容貌,甚至连他是男是女都无法分辨。
不过,从声音上断定似乎是个男的。
“这是你的东西。”,那人突然抬起了右手。
老人被吓了一跳,本能地向后退去。刚刚他在打量那人的时候有些走神,并没有听到他说的话。几秒钟后,当他注意到那人手里拿着什么东西时,才反应过来。
“实在抱歉”,他对自己如此无礼的举动感到过意不去。
那人并没有在意,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老人把目光落到那人手上,隐约看到他拿着的是一个类似盒子一样的东西。在昏暗的光线下,那个东西显得格外陈旧,格外神秘,似乎是来自遥远的古代。
“这——”,老人犹豫了一下。
“你的东西。”,那人平静地说道。
“哦。”,老人点了点头,不由地看了那人一眼,然后又将目光落在了那个东西上,“请问——”
“我只负责送东西。”,还没等老人说完,那人便打断了他。
老人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不知为什么,他莫名地感到这个东西很危险,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想。可能是因为眼前那人奇怪的装扮和语气,也可能是因为走廊里的光线使得那个东西看起来有点诡异。
那人依旧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如同机器人一样,耐心地等待着。
终于,在一阵激烈的思想碰撞之后,老人还是将那个东西取了过来。入手的第一感觉是很轻,有点冰冷,还有点潮湿。
在接过那个东西的同时,老人发现那人的手上戴了一副黑色的棉手套,“他似乎有意将自己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
不过,老人的注意力并没有在那人身上停留多久,很快便转移到手里的那个东西上。是一个白色的纸盒子,手掌大小,表面没有任何字迹或符号。
“里面是什么东西?”,他努力猜想,但遗憾的是,他的想象力根本无法穿透那层薄薄的纸壁。
“请问——”
老人刚开口便停了下来,他愣愣地看着眼前的走廊,空无一人!
“那个人呢?”,他不禁疑惑,接着向前探出身子,向走廊两旁张望了几下。虽然光线十分昏暗,但还是可以清楚地看到,整条走廊上一个人也没有。
老人不禁有些惊讶,“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我怎么一点也没有察觉。”
在张望了几秒钟后,他收回了身体,顺手将房门关上。回想起来,刚才那短短的几分钟,简直如同一场梦。
不过,手里的那个纸盒却清楚地告诉他刚才发生的一切并不是梦,“里面到底有什么?”
老人无法想象,但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纠缠着他。
“里面的东西很危险!”,有一个声音在警告他。
与此同时,他的脑海中出现了这样一幅画面——原本空无一人的昏暗走廊里,一个身影的轮廓突然出现,渐渐地从黑暗中脱离出来,形成了实体。
“就是那个奇怪的人!他此刻就站在门的另一边!他根本没走,而是隐藏在黑暗中!他此刻正透过门板,死死地盯着我的后脑勺!”,老人不由地有些发颤,他被脑海中的恐怖画面吓了一跳。
“别乱想了!”,他警告自己,然后走向了餐厅。
从厨房那边透进来的些许光线让老人感觉舒适了许多,他坐回到椅子上,把那个纸盒小心翼翼地放在面前,细细地端详了很久,但始终不敢打开。
就在这时,妻子从卧室里走了出来,“怎么样,是不是那些——”
她突然停了下来,老人奇怪的神情让她意识到刚才肯定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了?”,她急忙问道。
老人没说什么,确切的说,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妻子通过老人的眼神,注意到放在桌上的那个纸盒,“这是什么?你从哪拿的?”,妻子一边问,一边将纸盒取了过来。
里面发出“噔噔”的声音,显然是有什么东西碰到盒壁发出的。
“门外面。”,老人艰难地吐出几个字,他本想说是一个奇怪的人送来的,但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他甚至不敢回想那人的诡异样貌——有些东西越想越害怕。
妻子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生气地说道,“那些小鬼真是越来越过分了,下次如果让我抓到,肯定狠狠地教训他们一顿。”,看着老人此刻的模样,她心里别提有多生气。不过,她心想,正好借这个机会让老人吃点亏,以后自己在教训那些小鬼的时候,他就不会插手了。
可是,究竟是什么东西把他吓成这样?出于好奇,她一使劲,撕开了纸盒。
“不!”,那一刻,也不知为什么,老人心里突然有一股想要阻止妻子的冲动。
“把那个该死的纸盒夺过来,丢掉!千万别打开!里面的东西很危险!”,但与此同时,他又希望妻子能替自己打开它,“也许真的是她说的那样,刚刚发生的一切不过是孩子们的恶作剧而已。虽然有点过分,但如果真是恶作剧的话,那该有多好。我绝对不会怪那些小孩,反而会表扬他们,看,你们的恶作剧成功了,那个老头被吓个半死!”
就在他思想矛盾之际,妻子已经将纸盒打开了。在老人的注视下,她低头向盒子里看去。
老人紧紧盯着妻子的面孔,密切关注她的表情变化。
“里面究竟是什么?”,他不住地猜测。
看过一眼后,妻子的脸上马上露出惊讶和疑惑的表情。
“糟了,”,老人心想。
但很快,妻子便忍不住笑了出来,“瞧你,我还以为是什么东西呢,居然把你吓成这样。”
妻子一边笑,一边将盒子放在桌上,走回了卧室里。
“果然是个恶作剧,太好了……”,老人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放松了。
他长出了一口气,同时下意识地瞟了一眼那个纸盒。现在看来,它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纸盒而已。
老人不禁再次长出了一口气,他也不知道自己刚才是怎么了,居然会害怕成那样。照理来说,一个科学家是不应该出现那种怪异思维的,“起码以前肯定不会”,老人心想。同时,他暗自猜测,自己可能真的受到最新研究的影响了——他也不敢肯定这是不是好事。
“不过,结果总算不坏。”,虽然这一切都只是他的胡思乱想,但老人还是不由地暗自庆幸。
他端过咖啡喝了一大口,甘甜的味道让他全身上下感到一阵舒适。
“刚才安德森太太打电话来,让我先到她家去,然后我们一起坐车去机场。”,妻子再次从卧室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个红色的旅行包。她在老人面前停下,看了他一眼,忍不住说道,“快点吃吧,饭都凉了。这两天我不在你要照顾好自己,我估计周日晚上回来,咱们到时候见。”,说完,她在老人脸颊上吻了两下,接着便拎了旅行包出门了。
“快点吃饭吧,待会儿还有事要做呢。”,老人也不由地催促自己。
他看了一眼手表,时间已经是8点04分了。与此同时,他不由地猜想,待会妻子下楼的时候,可能会碰到一群因为恶作剧成功而躲在楼梯拐角处疯狂大笑的孩子。那样的话,妻子肯定会狠狠地教训他们一顿的,“不过这一次,我可不会再插手了”
老人伸手将炒饭端到了面前,就在他准备低头享用的时候,那个纸盒突然闯入了视线,“里面究竟有什么?”,他不禁好奇,于是伸手取了过来。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滚动——老人取过纸盒,放在手里观察了几秒钟,然后轻轻地揭起被撕开的一面,低头向里面看去。刚开始,由于角度和光线的问题,他并没有看清楚里面的东西,于是他将纸盒向远处移开一点,这才看清楚。
一个石头,老人笑了出来。
但就在短短的几秒钟后,他的笑容僵住了。那一刻,似乎有什么东西闯入了他的脑海,他感觉自己如同被雷劈中一样。
“阿!”,老人猛地将那个纸盒甩了出去。
石头从盒子里掉了出来,在陈旧的木地板上滚动了几下,发出“噔噔”的声音,最后停在餐厅和客厅之间的过道上。
“天呐,这!不可能的,不可能的!”,老人的双唇不住地颤抖。
过往的回忆一下子涌现在他的脑海中,“是真的,那个传说居然是真的!”
那一刻,老人清楚地听到有什么东西破裂的声音,从自己的灵魂深处传了出来……
他清楚地意识到,在自己的灵魂深处,有什么东西裂开了……
昏暗的房间一下子变得更加阴暗,就在这时,一股诡异的气息突然从那个石头里窜了出来,如同幽灵一般,在房间的各个角落里游来游去。
“它在盯着我。”,老人不禁想到。
他极度恐惧地向四周看去,同时,在心里不由地默念道,“它来了……它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