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她傻傻的眸子,勾触了他的心。
那时,她俏皮的眼睛,撩起了他的惜。
那时,她平凡中的不众不同,令他久久眷恋。
有时,他真想忘记所发生的一幕一幕,好的,坏的,伤的,痛的,将这个小女人从他的脑海中驱除。
可那一刻,似乎永生不来临,那放弃的一步,却依旧迈不开。于是,他选择默默等待着,虽然预期的结局中尽是泪水。
“峻基,你在做什么?”
相柔柔伸着小手抚向他额头,忧心盯着他异常的举止。地板上有什么?横看,竖看,也生不出金子呀!
“我……没事。”
“真的没事?”
千峻基温柔一笑,俊俏的脸顿时朝阳攀升,他顺了顺头上的黑发,玩笑似咧开嘴给予她最温心的面颜。
“傻丫头,古往今来,唯有思想者最有魅力。”
“你在装酷?”
千峻基微微点了点头。“如果柔柔喜欢这种酷,我可以一直扮演。”
“可罗丹的思想者是裸体,你穿着衣服呢!”
千峻基一顿,幽雅翻翻白眼,朝阳似的俊脸上浮上一抹红霞。“如果公开场所裸体不算色情行为,我不介意脱掉衣服来扮。”
“峻基……”
“恩?”
他挑眉,浅笑!
“我怀疑思想者你扮不成,倒可以扮捐献者,医生会直接用手术刀把你的裸体解剖试验,哈哈哈。”
“你个坏丫头,敢戏耍哥哥?”
看着他憋红的俊脸,相柔柔立刻展颜破笑,满心烦恼烟消云散,慌忙躲避他温柔袭向她小脑袋的修长大手。
“峻基,我开玩笑,不要欺负我长的矮小嘛!”
千峻基“噗嗤”一笑,斯文勾住她纤肩,向椅子上轻柔一拖道。“我问你个问题,必须从实回答,否则休怪我九阴白骨爪。”
“恩,好。”
她恩恩哈哈唯命侍从。
“你昨天晚上去了哪?”
“啊……”
“怎么?难住了?别忘了我可算你友好的邻居,你晚上回不回来,我知道的一清而楚。不在医院陪你爸爸和老公,也没回家栖息过宿,难道你生宵醉酒了?”
“没、没有,其实……”
“其实什么?”千峻基挑眉,温柔的阳光渐渐退下,转而似笑非笑深深凝视,由她闪烁的眸子中诡异探索。
“其实我是没回家啦!”
“我知道!”
他分明站在别墅外等了她半夜,再敲了几十遍她的房门,可那丫头显然在和他玩失踪,一夜未归!
“其实、其实我是有点事。”
“什么事?”
她扁着唇,一副半死不活为难的神情,满脸憋的通红,撒谎之前自己先心虚的要命。“我、我有很重要的事。”
“柔柔,我不希望你在这种情况下做出什么日后后悔的事。”
“没、没有。”
她不会后悔!
虽然她是和墨做的交易,但这种被爱的人爱的感觉,真的不言而喻。夜寒抛下她,可墨却容纳了她,她很幸福,很幸福了。
但做情妇这种事,估计会被暴踢一顿,她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选择睁开眼说瞎话。“峻基,我做家教嘛!”
“家教?”
很明显,他一双澄眸中写着‘搞笑’俩字。
“峻基,你可以侮辱我的智商,但不要侮辱我的情商,我都破产了,再不找工作会饿到阎王殿好不好?”
“家教?柔柔,你告诉我你的工作是做家教?”
“是、是呀!”
睁眼睛说瞎话,希望以后不要白内障才好。
“柔柔……”
“啊?”
千峻基尴尬哽了哽喉咙,盯着他小心翼翼道:“我听说你的学习成绩一直都……很是平庸……”
“诽谤!”
相柔柔举拳抗议道:“纯粹是诽谤,我高中时学习成绩还是蛮不错的,我可考上H大这种名牌大学。”
“但听说你大一时挂了三科。”
“呃……”
谁的乌鸦嘴?
相柔柔咬住下唇,抓着椅子边,猛力澄清道:“那是有人为因素,我本是其实不是那么烂嘛!”
“你好象每学习都必挂科。”
“我……”
千峻基皱了皱眉,缓解下说法。“柔柔,其实我的意思是你能教什么?”
“教各种课程。”
“咳……咳……”
千峻基重重一咳,呛了满鼻的冷气。“柔柔,别告诉我你教的是幼儿班小朋友。”
“是、是呀。”
“他的家长给你安排夜间授课?”
“不,是全天授课,除了中午和傍晚。”
编,横竖都是编,她拼了,大不了下地狱时多几座阿鼻山嘛!
“幼儿班小朋友也是要上课的,全天?”
“是学前班,很快要上幼儿班那种。”
千峻基彻底无语,皱着的眉头上方飞过数只乌鸦,一条条黑线清晰可见。“柔柔,你真会选择授课。”
“呃……”
“别做了,很辛苦。”
相柔柔忙辩解一句。“其实一点也不辛苦,还可以养活自己,峻基你不要担心,也不要把这件事告诉枫和爸爸。”
“辞职吧,我养你。”
“不要,你和千伯伯闹翻了,现在拼事业很艰辛,我才不做扯后腿的大笨熊,放心啦,放心啦,我不会有事。”
“安全?”
她故作军人行礼姿势。“报告长官,绝对安全!”
“好,带我去看看……”
“啊?”
她没有听错吧?
“柔柔,不让我看看你的工作环境,我绝不会放心。”
“峻基,其实……”
“我很坚决!”
他挑眉,一副非带他看不可的表情。相柔柔抓耳挠腮,半响才吭哧一句。“你等等哦,我给他打个电话说一下。”
“好,我等着。”
相柔柔一溜烟似飞奔上旮旯,慌张拨通电话。“喂,墨,你在哪里?”
“办公室!”
“我有件事要求你。”
“怎么?不打算来上班?”于潜墨庸懒倚靠在旋椅上,修长的指在文件上撩拨,那一行行敏感的数据,仿佛在替他证明什么。
桌上,摆着两年前旧报纸和杂志,以及商业竞争领域新消息,另外手中狠狠掐张一张模糊的男人照片。
指骨扣响桌面时,传来一阵阵刺耳的巨震……
“墨,峻基……不,就是我好朋友一定要看看我的工作环境怎么样,你帮帮我吧。”
“什么?”
乱七八糟,颠三倒四!
“墨,快点不要罗嗦嘛,快点带个四五岁的小孩子回家,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儿子新请来的家教。”
“儿子?”于潜墨彻底晕倒。“我哪来的儿子,柔柔,你搞什么鬼?”
“帮帮忙嘛!”
“你……”
“求求你啦!”
话落,电话一面收线,于潜墨呆楞盯着手机半响,才暴躁揉了揉骄傲的黑丝,推开办公室门冷冷喝一句:“谁家有四五岁的孩子?”
“啊……”
众人怔住!
“SHIT,谁有四五的儿子?”
“总裁,我建议你去孤儿院试试看吧!”
有一位员工瞠着眼提醒一句,还没来得及看清他是什么表情,那如风一样飞奔的身影便消逝在大厦中。
“该死的,叫爸爸!”
于潜墨换上一身家庭主男的衣服,腰上系着围裙,脸上柔和的线条僵硬,翘脚坐在沙发上,怀中抱着一个四岁小男孩。
他,是他在孤儿院领回来的小宝贝,可爱机灵,聪明伶俐,最、最重要的是听话且长的像个洋娃娃。
长长的睫毛呼扇呼扇,咧开嘴笑时可爱极了,和他一样白皙的肌肤,而且小小年纪懂得装扮演戏。
“爸爸,我真的是儿子?”
他语塞,回一句。“小家伙,你只需要叫一会儿爸爸,等那位叔叔一离开,我立刻送你回孤儿院玩。”
“可、可我不喜欢那里。”
“不喜欢?”
小男孩点了点头,沮丧扁着小嘴。“我想要一个爸爸和一个妈妈,好想要一家哦,那样做梦梦时都会咧嘴笑哦!”
“小东西。”
于潜墨微微戳向他额头。“好,如果你表现好,我答应时常带你出来玩,再帮你找一个家收养。”
“真的?”
“真的!”
闻言,小男孩立即眉开眼笑,勾住他脖子笑嘻嘻道:“爸爸,我叫小蜜蜂,孤儿院里的小朋友都这么叫我。”
“小蜜蜂?天哪,真难听。”
“爸爸,你说话好刺激人哦!”
于潜墨铁青着脸,半响才恢复鬼魅笑颜。“好吧,我暂时帮你取个名字,叫……叫于饽饽吧!”
“真难听。”
“切,比小蜜蜂好听。”
饽饽撇了撇嘴。“你是爸爸,我是儿子,饽饽就饽饽嘛,香饽饽很好吃。切,妈妈怎么还不回来?”
“不要学我,小鬼!”
“我叫饽饽!”
他声撕气竭!
于潜墨猛翻个白眼,刚要调教调教这小娃,门铃忽然唱响,他紧张窜起身,抓住饽饽小手叮嘱道:“饽饽,进来的男人叫叔叔,女人叫阿姨,你要乱叫妈妈,我会狠狠打肿你的小屁股,懂吗?”
“哦,懂了。”
门小心翼翼敞开,看着眼前一大一小,相柔柔攥紧的拳头也松了下,笑眯眯打招呼道:“于先生……啊……”
天哪,小家伙叫什么?
“阿姨,饽饽等你好久了哦,爸爸说阿姨带叔叔来视察,饽饽紧张的手上全是汗哟。”
瞧着聪明的小饽饽,相柔柔顿时笑的灿烂无比,急忙邀请身后人。“峻基,进来吧,于先生和饽饽很热情哪。”
“不好意思,我是柔柔的哥哥,担心妹妹过来看一下。”
“哦,好,随便看。”
于潜墨平静如斯坐上沙发,一副好好先生斜呢着眼前男人,他不认识他,可他却耳熟能详,千氏集团大公子,哼!
“峻基,我的工作环境很不错吧?”
相柔柔谄媚一笑。
“是挺好,比我想象中要高档奢华的多。”
“他们父子人都很好,你放心嘛,走,我送你回去。”
“等一等。”
千峻基抿了抿唇,垂眸深思半响,才吞吐问一句。“请问于先生家的女主人……”
“离婚了。”
“跑了。”
两种不同版本的暴光,让相柔柔顿时有天旋地转的眩晕,求助似盯着于潜墨,由那鬼魅的唇角上扬,仿佛看到了丝丝忍耐的抽搐。
“啊……”
“柔柔,他们好象默契不太佳。”千峻基刚放下的心,迅速又提了起来,一眨不眨盯着于潜墨依旧弧度优美的唇瓣。
该死的,谁知道他内心恨透这个男人了,阴霾密布,却生生压制了下来。“我和妻子半年前离婚了。”
“恩,妈妈和外国佬跑了,爸爸就失恋了。”
小饽饽咔吧着大眼睛,试图弥补刚刚不小心犯小的错误,并且由于潜墨那吞噬火焰的眸子中,看清他话的侮辱性。
“阿姨,爸爸要杀了我嘛!”
“于先生,我、我们不会外传。”
相柔柔忙拥住小饽饽,嘴角的抽搐险些崩弦,尤其看着于潜墨幽雅站起身,温柔而邪魅挑指抚上咖啡杯时。
那强忍爆炸的神情,她笑到肺充血。这个冒充的小饽饽,真太可爱了!
“两位,要不要喝咖啡?”
“好。”
千峻基一声,恼的那位他嘴角温柔一瞬消逝,垂下眸时抽搐的肌肉,令他血脉喷长,尤其是相柔柔那句。“谢谢于先生,峻基最喜欢不加糖的苦咖啡。”
顿时,唇在抖,连接咖啡的手也在抖。“饽饽,帮忙给叔叔递咖啡。”
“好。”
小饽饽冲上前,传递咖啡替他解围。而于潜墨则一步一步向相柔柔靠近,手中的咖啡杯沉甸甸下且颤巍巍。
“咖啡很烫。”
他不温不火提醒一句,在触上她指尖刹那,恨不得连人带手一同扯入怀,狠狠惩戒她对他无耻的刁难。
“于先生,我想请问柔柔住哪个房间?”
“阿姨和爸爸不是一个房间哦。”
小饽饽奸诈回了一句,顿时遭受几千次白眼。“饽饽,不准乱讲话,柔柔阿姨天天晚上搂着哪个小破孩睡?”
“哦,阿姨跟我睡,所以才不跟爸爸睡嘛,叔叔干嘛那个表情,咖啡不加糖真很苦吧?”
千峻基语塞,心顿时暖上一分,刚刚的警惕也松下不少。有这样的小宝贝捣乱,估计他的柔柔不会有什么事。
“饽饽,你真可爱。”
小饽饽红着脸,羞赧道:“叔叔,你发现你比爸爸长的要好看哟!”
“你什么眼神?”于潜墨顶不住斥道,随即才意识到失常,敛颜平和一笑。“叔叔他本来长的就比我漂亮。”
漂亮?
千峻基挑了挑眉,猛然有种不舒坦的哽咽。“于先生,柔柔拜托给你,如果她有什么疏忽,希望你多多包涵。”
“没事,她教好饽饽课业,一切OK。”
“好,那我先告辞了。”
千峻基微拍了拍相柔柔纤肩。“柔柔,和我回医院,还是继续工作?”
“我……”
“饽饽,带阿姨回卧室学习。”
“哦,遵命爸爸。”
饽饽忙扯住相柔柔小手,打开卧室的门,再合上露出一颗小脑袋窥探。“阿姨,爸爸在吃醋哦。”
“呃?”
“爸爸吃醋的样子好酷,简直比大卫好帅。”
“呵呵。”
相柔柔甜甜一笑,将他小脑袋搬过来。“饽饽,你真很调皮耶。”
“可我比阿姨聪明。”
顿时,她耷拉下耳朵,揉着他羊毛卷似的头发。“啊……真难办。”她就是很笨,笨到很、很无耻的地步。
看着千峻基离开的背影,她抓狂似愧疚。“好温柔多情的王子叔叔哦,阿姨怎么会狠心不喜欢勒?”
“呃?我哪有不喜欢?”
“切,你喜欢爸爸,我才不笨勒,瞧瞧吧,爸爸关上门了,脸上画大乌鸦了,马上冲进来会很可怕哦。”
“啊……”
相柔柔惊叫一声,呆楞盯着那扇门被撞开,于潜墨一瞬铁青化作邪魅,勾勒唇瓣的弧度渐渐扩大。“柔柔亲爱的,过来!”
那般邪魅温柔的笑颜,却胜似魔鬼吞噬,那一刻,她恍惚错愕,这种感觉好熟悉……好熟悉啊!
“相柔柔,过来!”
一声暴戾,脑袋“嗡”一下炸开,转瞬再眨眼时,她早被他拥入怀中,直直向另一间卧室拖拽开来。
“吼吼,史上最邪恶温柔的暴君。”
小饽饽扒着大眼睛,鸟悄悄爬上床,第一次享受有家的温暖。隔壁咿咿呀呀尖叫不断,而他则沉浸在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