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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思念的距离

国内——

时间:晚上22:15

“小小:

到澳洲一切都好吗?现在那边应该是冬天吧,下飞机的时候有没有多穿点衣服?管家有没有来接你?那边的房子怎么样?舒服吗?习惯吗?……

一下子有好多问题,一整天,我都在犹豫要不要打电话,可是妈说你刚到澳洲,一定有很多事要安排、准备,叫我不要打扰你。想想也是,今天肯定有一大堆事情等着你,应该会很累了吧!还是妈想得周到!

想来想去,还是决定给你发这封邮件。想告诉你:我,和妈妈,很关心你……

今天回到家,发现家里空荡荡的。你不在家后,这屋子肯定会变得冷清不少。

现在晚上10点多了,墨尔本应该是凌晨了吧!想必你早已睡了!

小小,晚安!

哥哥”

Send……

“咚咚咚”

“进来!”

门轻轻打开,邢董探进身来。

“看到你门口还透着光,我就知道你一定在等小小的消息……”

邢董摇摇头,走进铭炫房间,倚在电脑旁,疼惜地抚着他肩膀:

“怎么样,小小有回信吗?”

铭炫摇摇头:“没有,这时候估计累得睡着了吧!”

“是啊,澳洲那边现在都凌晨了,是该睡了!你也早点睡吧,小小明天看到后一定会和我们联系的!”

邢董起身拍怕铭炫的肩膀,轻轻地走出了房间。铭炫舒展了一下筋骨,慢慢合上电脑,便走到床边,关灯,躺下……

墨尔本,澳洲……

时间:凌晨1:30

床头柔和的灯光下,小小从睡梦中醒来。睁开眼的一刹那,迷迷糊糊中,她似乎觉得自己还在国内的家里,在那个有妈妈,有哥哥的家里,没有离开。可是,当她完全清醒后,她才意识到,自己已身在地球的另一端,在一个陌生的异国城市。

起身,她定定地看着这个房间:熟悉的床单,熟悉的被子,熟悉的枕头,熟悉的娃娃,连房间的摆设,墙纸的颜色,都和家里的所差无几。妈妈几乎把家里房间的所有能打包的都打包过来了。在这个房间,睡在这个床上,让小小在异国他乡,也能感受到家里熟悉的温暖。

掀开被子,小小不禁打了个冷颤。国内的夏天,是澳洲的冬天。

披上大衣,小小来到阳台上,感受着凉风拂面的清冷。她没让管家开暖气,因为不喜欢闷闷的感觉,也是因为,她想真正感受一下这个城市的气息。这个她不熟悉而又必须得熟悉的城市,它的风吹雨打,日晒雨淋,她都要感受……

夜晚的风有些刺骨,小小裹紧披在身上的衣服,整个脖子缩进了大衣厚厚的保护下。这个灯火通明的城市,在它的喧闹繁华背后,有多少不眠人在静静地,想念着远方那个他,又有多少人在为这份思念默默流泪……

一阵阵冷风,将小小最后一点睡意吹得荡然无存。她转身回到屋里,关上门,坐到书桌前,打开电脑。

一封邮件飞出,小小手有些颤抖地点开,哥哥的信。静静地念完,心里觉得暖暖的,于是又念一遍,再念一遍……

在小小出国前,铭炫曾认真地教过她如何收发邮件,并一再嘱咐,要记得常收信、回信。因为,这将会是他们以后最主要地联系方法之一。

要回信吗?转头看看时间,已经快凌晨两点了。

“这时候,妈妈和哥哥应该都已经睡了吧!”小小想着。呆呆地琢磨了很久,她还是将手指放到键盘上……

“哥哥:

我已经来到墨尔本的家,一切都好,妈妈给我安排得很周到。管家叔叔还有家里几位阿姨都对我很好,早早地就准备好了一切。所以,你和妈妈不用担心我,我一切都好!

不过,刚出机舱的时候,我确实是打了个喷嚏,嘻嘻,也许是这个城市在和我打招呼吧!但是,仅仅只打了一个喷嚏而已,就一个,我穿了很多衣服的,很暖和,所以,你不要担心我会感冒啦!

房子很舒服,很大,总觉得我一个人住太浪费了呢!呵呵……

妈妈把家里的房间整个复制到了澳洲,所以,在房间里,总能感觉到很熟悉的气味,就好像你和妈妈就在隔壁一样……

刚刚坐了了十多个小时飞机到这儿,都已经很晚了。阿姨给我弄了些晚饭,简单地吃了些我就回房了。一躺到床上,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连衣服鞋子也不知道是怎么脱的!妈妈还担心我在外面会睡不好,这下你告诉妈妈,她就可以放心啦!哈哈……

不要笑我像猪一样,到哪儿都能睡。因为那是跟你学的,谁叫你也那么贪睡!

好了,不和你说了,我要继续去睡觉了!刚刚中途醒来完全是意外,这次,我一定会睡到大天亮的!

哥哥那边也快凌晨了吧,你现在肯定睡得像猪一样!嘻嘻……

猪哥哥,晚安!

小小”

Send……

发送完成,小小轻轻舒了一口气,顿时觉得心情特别愉悦,一整天的辛苦也都一扫而光

她一蹦蹦上了床,甩掉身上的大衣,顺手抱起床上的泰迪熊,将它紧紧搂在胸前。似乎所有的忧郁,所有的不安,都因为这一封邮件而被抛之脑后。现在,小小脑中想的,只有明天,当太阳升起的时候,当铭炫看邮件的时候,当铭炫回信的时候,当小小再次收到邮件的时候,当……

心中除了期待,还是期待……

渐渐地,带着微笑,小小甜甜地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阳光耀眼……

墨尔本——

时间:早上8:15

管家的敲门声将小小从睡梦中叫醒,她揉揉惺忪的眼睛,懒洋洋地从被窝里伸出头来。阳光透过橙色窗帘溜进屋子,照得整个房间满是暖暖的橙色。

“小姐,该起床了!今天还要带您去出去转转,熟悉熟悉环境,顺便去一趟邢董给您安排地学校……”

“知道了管家叔叔,我这就起来……”小小打了个哈欠,睡意朦胧地应着。

“好的!厨房已经为您准备好了早餐,您洗漱完毕后就可以下来用餐了!”

“哦……”

门外响起管家转身离去的脚步声,声音越来越小,渐渐消失不见……

小小伸了个懒腰,有些不情愿地从被窝里爬出来,捡起昨天甩在地上的大衣,紧紧裹在身上。这时,她终于有点能感受到哥哥每天被她强行拖出被窝的痛苦了。她吐了吐舌头,忽然对哥哥有些罪恶感,心里想着:还好哥哥不在这边,要不然看到她今天“恶有恶报”,肯定又要笑她好长一阵子……

想到哥哥,小小突然记起昨天的邮件,想到哥哥对她的关心,想到自己写得一塌糊涂的回信。

哥哥收到她的回信了吗?

小小两眼无神地对着洗手间的大镜子,一边机械地洗脸,刷牙……

回到书桌旁,看看放在桌面一角的MP3——铭炫的礼物。墨尔本早上八点半,国内应该才六点多吧,这个懒鬼哥哥,应该还甜甜地在睡梦中吧!

小小甜蜜地笑笑,小心翼翼地将它用盒子装好,放进抽屉……

国内——

时间:早上7:30

没有闹钟,没有催促,就这么自然而然地,没有平日的昏昏沉沉、无精打采。睁开眼睛,铭炫清醒地望着头顶淡蓝色的天花板,仔细地在脑中搜索着,才突然记起,小小已在昨天离开了,此时已在大洋彼岸。

这一个月,他已经习惯了每天早上房间的“乒乒乓乓”声,不情愿地被小小拉去晨跑。如今,突然之间,一切都变安静了。没有刺耳的敲门声,也没有大嗓门的嚷嚷声,他却睡不着了。

一切,好像又重新回到小小来到这个家之前一样,但又变得有些不一样了。他又变成了这个家地大少爷,没人敢吵他,没人敢反驳他,没人敢限制他,也没人敢和他大声说话……这样的生活,他过了十几年,从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但是如今,他忽然之间觉得,这样的生活,很无聊,很空虚……

换好衣服,铭炫沿着平时和小小一起晨跑的路线,慢慢散起步来。看着这条熟悉的小道,熟悉的花草,回忆着和小小的阵阵笑语声,脸上不禁露出了一丝幸福的微笑……

早上八点,墨尔本时间上午十点,小小应该出门了吧!今天本就安排她出去熟悉环境的,应该又是一个忙碌的一天!

午后,铭炫和往常一样和兄弟们去球场打球,只是,少了人在他脚踏车后听风声,少了人坐在一旁为他呐喊,少了人在他休息室递给他水,给他擦汗……所有人都觉得,这个球场上,虽然热闹,但总是觉得少了些什么,很不自在……

“Hey!”廖志追上正准备收拾回家的铭炫,“雨夜怎么样?有消息吗?”

铭炫摇摇头……

“她一个女孩子在国外,有没有朋友一起,肯定很孤单!”廖志拍怕铭炫肩膀,“就像我们刚去美国那时,要不是有朋友相伴,一定会无聊死!”

铭炫扳开廖志搭在肩上的手:“我相信雨夜她会很快适应那边的生活的!”

“这我也相信!你不怕她在那边找到男朋友就不要你这哥哥啦?”廖志不经心的开玩笑说。

铭炫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我相信她会在那边交到很好的朋友,但不会是男朋友!”他顿了顿,“就算有……雨夜她,也会先和我们说的!”

“那可不一定哦!女大十八变,没听说过吗?”

“说什么呢!”铭炫板起脸,狠狠朝廖志胸口给了一拳。

“哎!下手别那么狠行吗?”廖志捂着胸口直往后退,“开玩笑的,干嘛那么认真?”

铭炫没有搭理他,把包甩到肩上,一下跨上脚踏车,

“我先走了,家里还有很多东西要准备。你也是,过几天就要回美国了,还这么悠闲自在的!”

廖志站定身体,抬头,挺胸,抬起右手给铭炫敬了个不标准的礼:“Yes,Sir!我一定好好反省!”

“去你的!走了!”

……

一路上,铭炫脑子里都是廖志的话,虽然他也曾担心过,但是,经由别人嘴里说出,更是让他感到不安。

铭炫骑着车冲进花园,接近门口时一个急刹车,车轮在地上划出了一条九十度的弧线。他跳下车,将车子往门口台阶上随便一靠,便急急地往楼上房间跑去。

打开电脑,登陆邮箱,一封新邮件……

铭炫仔仔细细地看着信中的每一个字。知道小小到了澳洲的住所,一切都安排得很好。也知道她有些他们,有些想家里的味道……

看看发信时间,凌晨2:05分。

“这个丫头,居然在凌晨突然醒来,还开了电脑看了他的邮件!”铭炫想着,“到底还是有些不习惯吧,虽然信里没说……”

铭炫轻轻叹了口气,身体倚向后,靠在椅背上。他拿起放在一边的相框,里面是他和小小的合影。照片上的小小,笑得很开心,是那么无忧无虑。如今。独自身在异乡的她,是否还在灿烂地笑着,没有烦恼,没有坎坷……

“猪哥哥?呵呵……”铭炫看着电脑屏幕上小小信的最后,不禁笑出声来,“还是那么爱开他玩笑,那么,她心情应该不会太糟糕!”

想了很久,铭炫在电脑上打下了一行行的字:

“小小:

刚刚打球回来,大家都很想你,一个劲问我要你的联系方法。放心!知道你不喜欢,我没告诉他们……

听妈妈说今天那边管家会安排你熟悉一下环境,会有些累吧!你可千万要记在心里啊,不要管家给你介绍了半天,你还是一头雾水,连东西南北都搞不清!虽然你八成会这样……只是苦了管家,要一遍一遍地像你这位大小姐重复N次。记住,不是所有人都向你哥哥这样有耐心的哦!

妈妈和我都很挂念你,妈妈昨天一整天都在担心你,怕你吃不好睡不好。不过,看你的邮件,我看妈妈可以放宽心了……

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记得你答应过我,有什么事情,不要憋在心里,即使不能对别人说,至少,让我知道,和你一起分担。

还有,不要乱给我起外号,我像猪吗?如果我是猪哥哥,那你不就成了猪妹妹?哈哈……

哥哥”

晚饭时间……

“铭炫,小小有消息没?今天忙了一整天,都没时间往那边打个电话……”

“嗯!小小说她一切都挺好的,昨天可能坐太长时间飞机,累了,所以早早就睡着了!她还让我告诉您,她在那边睡得很好,被子床单都是家里带去的,她睡得很舒服,让您不用担心……”

“是吗?太好了!我还一直担心……”

“妈,您放心好了!小小没有我们想象中地那么脆弱!”

“是啊!的确!其实小小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要坚强……”

“嗯……”

……

墨尔本——

时间:傍晚17:03

“好累!终于到家了!”

小小浑身无力地跌进门,一下栽进沙发里,又冷又累的她,此时已经感觉不到自己脚的存在。

“小姐,喝口水!”厨房阿姨忙端上一杯热腾腾的水来,“晚餐快好了,您先休息一会,稍后就可以用餐了!”

“嗯!好的!”

小小接过水杯,双手捂着杯身,好让睡的温度带给她麻木的身体一丝温暖。

“小姐,要不要开暖气,我看您很冷!”管家跟在小小身后,随后也进屋来。

“不用了!我不喜欢……”小小忽然顿住,想起家里不止她一个人,她不能只顾着自己,其他人也会感觉冷,会喜欢呆在温暖的房间。

她缓和了一下口气:“其实,偶尔开一下也没什么关系……我觉得……”

“好的!”管家转身走到一角,按下开关,一阵暖风吹来,屋里渐渐变得暖和了起来。

“还好冬天马上就要过了,初春的墨尔本,会很美,很舒服!”管家脱下身上厚重的大衣,笑着对小小说。

“嗯!我也这么觉得!”小小也觉得房间渐渐变得闷热了起来,她放下手中半凉的水杯,将身上的外套脱下。管家接过衣服,走到门口处,将他们整整齐齐地挂到衣橱中。

“其实,墨尔本的冬天并不算冷!”小小仰着头,若有所思地回忆着,小声讷讷地说着,“在我生命中,最冷的冬天,是七年前的那一夜……”

“什么?”管家没有听清。

小小摇摇头:“没什么!可以吃饭了吗?我好饿……”

一桌子的菜上齐,小小来到餐桌前:“管家叔叔,还有阿姨也一起吃吧,我一个人吃怪没意思的!”

“那怎么可以,小姐!”管家惊得往后退了一步。

“有什么不可以,叔叔阿姨都还没吃,不是吗?况且我又吃不了这么多!”

小小连拉带拽地把他们推到桌前,添了两副碗筷。见两人还是扭扭捏捏,不肯动筷,小小急了,一脸的严肃:

“叔叔,阿姨,你们都比我大是吧?”

两人点点头。

“既然这样,那你们就是我长辈,咱们一起吃饭有什么关系?”

两人相对而视,会心的笑笑。

“还有……”小小接着说道,“以后不要叫我小姐,感觉怪怪的,你们叫我雨夜好了!”

“这……”两人有些为难。

“没有这、那的,就这么说定了!”小小语气中带着让人无法拒绝的坚定,两人只得微微地点了点头。

“那就好了嘛!”小小脸上又露出了甜甜的微笑,“我们吃饭吧,好饿哦!这些菜,看起来好好吃……”

“嗯!”

“嗯!”

三人一起,说说笑笑,没有主仆之分,此时亲切地就像一家人……

“哥哥:

都被你猜中了!管家叔叔和我说的那些,现在都忘了七八成了。带我去的地方,也没搞清楚什么路线。连学校的名字,管家叔叔叽里咕噜地说了一长串,还是没记住……

不过,我也不担心,因为管家叔叔给了我一张墨尔本的地图,让我随身携带。MP3号过几天也会有了,到时遇上什么事情,打电话就好了嘛!嘻嘻,反正,我现在才不担心这些呢!

不过,我现在遇上的一个大问题是——语言。这儿的人都说英语,而我的英语,只有你教我的那几句简单的,像‘hello’、‘thankyou’、‘nicetomeetyou’、‘sorry’这些。虽然接下来管家叔叔会安排私人老师,但是要想听懂全英文的教学模式,还是有些担心!

不过,你放心,我是不会被打倒的!过不了多久,我的英语水平一定会让你大吃一惊的!嘻嘻,等着吧!

睡了,哥哥,晚安!

小小”

关上灯,小小躺进暖暖的被窝,闻着被窝里熟悉的味道,很快进入了梦乡……

或许,在梦中,她能穿过这遥远的距离,将她的思念,带到她所要传达的那个人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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